第254节(1/2)
,神态怡然自得。
“回来了”
阿木尔抿紧唇角,走近过去,“你还在”
“她怎样了”东方青玄不答反问,柔和的目光丝一般缠绕在她的身上,浅浅的笑里,每一个字都柔媚轻暖,像是有无限风情在荡漾
可他分明就没有笑,甚至也没有在看她。
阿木尔并不说话,只是在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还未有从与夏初七见面的情形中回过神来。在今日之前,她一直是小瞧那个女人的。她始终都不明白赵樽为何会看得上她无智慧,无美貌,无才气一个什么都无的女人。
但今日的一番话,诡异得像噩梦般钻入了她的脑子。
原来,她极有手腕,极有头脑。
怪不得勾去了一个赵樽,连她这个哥哥都要栽进去了。
“我在问你。”东方青玄又笑了笑。
阿木尔唇角一动,看着他,“我饿了。”
东方青玄一愣,随即扬眉失笑,“你饿了,叫人传膳便是。”
阿木尔目光怪异的一闪,看着他,隔着极近的距离,看他脸上明明灭灭的情绪,突然一叹,声音略弱,带了一点无奈,“哥哥没有听出来吗我说我饿了,你为何不关心你的妹妹,却为一个外人劳心劳力你坐在这里等了这样久,就是为了听我说一句她还安好”
东方青玄眉目微微一沉,声音仿佛染上叹息。
“胡乱揣测做甚我只是为了自己。”
“在我跟前不必要辩解。只是哥哥,这世上有这样多的珍馐美味,既有口味好,又有品质,你为何不喜吃,偏生就喜欢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清粥野菜”
“”
“她配上不你。”阿木尔抬了抬眼。
“”东方青玄不答。
“昨夜赵绵泽就宿在他殿中,你难道不知”
东方青玄轻哼一声,笑了:“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东方阿木尔慢慢起身,目光凉凉地走到他的面前,一动不动地审视他,目光有短暂的迷离。
正如想不通赵樽一样,她亦想不明白她这个哥哥。这个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左军都督的男人,一个只要张嘴什么女子都可到手的男人,为什么偏生都喜欢上了夏楚
“哥哥,我闷吗”她突然问。
东方青玄目光一闪,奇怪的撩唇,“怎么这样问”
嘴皮轻轻一动,阿木尔又慢条斯理地坐了回去,然后,一字不漏地把夏初七先前与她说的那些话复述给了东方青玄。
“咳咳”东方青玄差一点被呛住,握拳优雅地轻咳了两声,眸子里全都是笑意,“阿木尔,你若信了她的话,只会被她气死。”
“可你还活得好好的”东方阿木尔有些烦躁他的笑。因为,那是一种纵容的笑。且他纵容的还不是自己的女人,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难道你就不信她”
“因为我从不与她计较。”瞄她一眼,东方青玄修长的指节敲一下额头,突地起身,“你赶紧传膳。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木尔莫名气恼,“你怎的不问了你不想知道了”
东方青玄柔柔一笑,“她还有力气损你,就很好。”
“你”阿木尔眉目一紧,却是没有发作。
轻笑一声,东方青玄整理好了衣裳,才低着声音正色道:“夏廷德的案子,陛下交由锦衣卫来督办,这件事得忙上一阵,我恐怕好一段日子不能来瞧你,你多顾惜自己。”停顿一下,他的目光深邃了几分,“她有一句话是对的,你不要与她为敌。”
阿木尔看着他,面色微微一白。
“若不然呢”
“若不然,我也不会再纵着你。”
东方青玄温和的补充了一句,大步往外走。
阿木尔唇角微动,心脏抽搐一下,拔高了声量,“哥哥既是那样关心她,为何又一直瞒着她为何你不直接告诉她,她的父亲还活在世上还有,哥哥如今做事,我是越发看不懂了,她就有这样重要”
东方青玄停下停步,回过头来。
“有些事,你无须知道。”
阿木尔攥紧手指,轻轻咬了一下唇瓣。
“我只是想帮她,我要为天禄报仇。”
东方青玄不紧不慢地挑高眉梢,柔软的声音,生生迸出一抹冰冷,“你不要插手这些事情。你只要记得,不要招惹她就好。还有,她说得对,你还这样年轻,老死宫中,不值当。你若是想明白了,要出宫,哥哥会为你安排。”
夏初七回到楚茨殿便被甲一的臭脸给骇住了。
“怎么了谁招你了”
甲一今日未能与她去乾清宫,似是怨恨了她许久,从她进门开始,那冷冰冰的视线便将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看得她汗毛倒竖,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不知自己长得丑吗这样看人会吓死人的。”
甲一不说话,走过来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几个人,一言不发地拽着她的手腕便入了内殿。
轻“咦”一声,夏初七莫名其妙。
“甲公公,你做什么吃错了药”
甲一放开她的手,低头看了她片刻,突然放松了紧绷的神色,张臂将她轻轻一抱,随即又放了开,浅浅叹息。
“没事就好。”
知道他是担心了许久,夏初七心里颇为感动。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故意奇怪地偏过头来,看着他,冷冷一哼。
“你今日偷吃我的药了脑子抽了”
甲一眉梢一挑,替她倒了一杯水来,塞到手里,便不搭理她的戏谑之言,只是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张疤痕未褪的黑脸上,情绪不太平静,像是有什么难言之事,不知道怎样向她开口似的,紧紧蹙着眉头,一直怔怔不语。
夏初七喝一口水,狐疑地看他。
“我开玩笑的,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
轻“哦”一下,夏初七笑了笑,又捧着水喝,“那就好。咦,对了,我给你的疤痕膏,你到底用了没有怎的这脸上疤痕未见褪去多少”
甲一不看她,淡淡道:“没有。”
夏初七奇了,“为何不用”
他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回答,“一个大男人,何必在乎脸面。”
“好吧,反正是你自己的脸。”
夏初七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捧着水杯,懒洋洋地坐着,伸了伸酸胀的双腿,别开头去,看窗格外面斜斜洒下的阳光,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久久,突然听得他淡淡的声音,“陈景先前捎了消息来,你的那个姐妹出事了。”
夏初七激灵灵一怔,猛地坐直了身子,“哪一个”
甲一道:“济世堂的顾阿娇。”
原来那一日在源林堂的指证之事后,夏廷德挨了二十廷杖,又扣了一年俸禄,怒气未消,虽奈何不得夏初七,但是收拾一个顾阿娇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纵容儿子夏巡找了十来个混黑市的泼皮,以济世堂卖假药为名,大闹了一通之后,把济世堂给砸了个稀巴烂。
可即便如此,夏巡仍未解气,找人把顾阿娇堵在药堂外面的巷弄里,生生把好好一个姑娘掳入府中奸淫了。顾阿娇的老爹和舅舅到处找人找不到,只好报官,可一直没有消息。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禁卫军闯入魏国公府去抓人时,却从夏巡的院子里,找到了失踪几日的她
“这个畜生”
夏初七牙齿咬紧,觉得喉咙生出一股子腥甜来。
她一直知道顾阿娇的舅舅在京中有些人脉,加上这件事原本就与顾阿娇无关,她被人陷害而已,也未有正面得罪夏廷德,哪里会想到这个老匹夫如此恶毒还有那个下贱儿子,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顾阿娇,那个与她清岗初识,一路上京,在官船上弹着琵琶清唱“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的姑娘,她或许虚荣,或许自私,可她只是想要嫁一个好男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她没有轻易将自己托付给男人,结果却被一个浑蛋二世祖糟蹋了
喉咙里的哽咽声,几乎压抑不住,她目光骤冷。
“夏常怎说”
她记得夏常与顾阿娇是有情份的。
按道理,夏常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这样。
甲一瞄着她难看的脸色,淡淡道:“夏常并不知他弟弟弄到府里的女人是顾阿娇。在禁卫军找到人的时候,看见顾阿娇被堵了嘴捆在夏巡的屋子里夏常亦是气恨不已,当场揍了夏巡一顿,听说骨头打折了,还打落了两颗门牙”
“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夏廷德的儿子,也就夏常像一个人了”心里一阵憋屈,夏初七双手捧着额头,手肘在桌子上,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一种说不出来的恨天不平和生生痛恨,几乎遍及她的四肢百骸。
甲一瞧着她的难受,蹙紧了眉头。
“事情已然这样了你不必再想。”
夏初七声音轻飘,仿佛在遥远的天边。
“我一定要宰了那个畜生”
赵绵泽是晚间的时候过来的。
清查魏国公夏廷德的一干党羽,是朝中难得一遇的大事,他案头上的折子堆得小山一样高,忙到这个时候才吃了晚膳,得了一些空闲。
他入屋的时候,夏初七躺在床上,没有吭声儿。听见晴岚和梅子向他请安,听见他的脚步声慢慢近了,她仍是紧紧闭着眼睛,将身子扭在里面,只当没有听见,一眼都不看他。
“你怨恨我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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