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2/2)
东方青玄凤眸微眯,笑了笑,“既如此,那本座便随殿下一行好了。”
赵樽冷冷看他一眼,哼一声大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大营门口汇合。”
自始至终,二人都未理会夏廷德,更未与他交代什么。可不论是夏廷德,还是营帐里随侍的众人,都没有人听懂他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谁也不知道,短短几句话,二人便完成了一次交易。
一个人得到了情,宁愿不要钱。
一个人得不到情,好歹要点钱。
与东方青玄约好半个时辰相见,赵樽回到大帐,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并非冲动行事的人,步步为营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帐内,北伐军同来阴山的一众校将纷纷聚于一处。陈景领着丙一等十天干侍卫,亦是严阵以待。众人听说赵樽要与东方青玄一同闯入军囤换人,均是一凛,纷纷阻止。
“殿下,这可行不得啊。您身份贵重,怎能轻易为了一个妇人涉险”说这话的人是郑二宝。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人比他家主子爷更重要,哪怕他也担心楚七的安危,也改变不了这一观点。
“闭嘴。”
他尖着的嗓子,极是刺耳,惹得赵樽眉头一蹙,剜来一个冷眼。
“哦。”
郑二宝委屈的退下了。
众人相视半晌,副将丁瑞低低骂了起来,“夏廷德那个老匹夫,实在可恨之极,活该将他千刀万剐。殿下,属下这便去捉了他来,非得逼他交出人不可。”
“不行。”赵樽淡淡看过去,面色凝重,“这件事他没有摆在台面上,便是不想与本王撕破脸。本王也不能这般做。如今营中的议论颇多,若本王因此动了他,那才是中了他的奸计,与兀良罕串通的事,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最紧要的是”
迟疑了一下,他语气凝重,字字千斤。
“阿七在他手上,本王赌不起。”
这副将丁瑞极是忠心,但武将出身,脾气亦是火爆。
“可是殿下,楚七在他手上,那老匹夫又惯用阴招,你如此去南坡换人,岂不是羊入虎口依属下看,这老匹夫就是不敢自己动手,这才故意搞一出兀良罕来袭,想借兀良罕之手除去你,一举两得,即能除去心头大患,为皇太孙保驾护航,还能免了圣上的责难。一定是这般,这老匹夫忒阴毒,老子这便去操他老祖宗”
说着这货便要出帐,瞧得赵樽煞是头痛。
“回来。”
见他垂头丧气的转身回来,赵樽望向众人。
“丁将军的话,本王也知。但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不仅赵樽知,其实这营中谁人又不知呢
赵樽要逼洪泰帝改立储君,这对于夏廷德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二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赵绵泽才会有他夏廷德。可夏廷德要想除去赵樽,又怕洪泰帝秋后算账,就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出偷梁换柱的“兀良罕袭击”,出了事情,那也是赵樽为了一个妇人孤身涉险,自然与他无关。
“哎,这个挨千万的杀货。”
有人在怒骂,有人在不平,却不敢再劝赵樽。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陈景却出声了。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夏老狗引你去军囤情有可原,为何还要带上了东方青玄他到底有何居心”
赵樽冷然道,“一网打尽。”
陈景倒抽了一口气,“难不成东方大人也妨碍到了他”
赵樽虽不知东方青玄先前威胁夏廷德的事情,但除了这一个理由,也想不出别的,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兴许是,兴许还有旁的。但本王如今顾不上想。”
知他心情烦躁,陈景默默的闭了嘴。
但丙一搔了搔脑袋,却一知半解地问了,“可殿下东方青玄可并非心善之人,又怎会自愿陪殿下涉险”
赵樽眸子一眯,脸色有些难看。
“不然,你直接去问他”
丙一哪知道这话触到了他的雷区咽了咽唾沫,退了一步,随即又像是领悟了一般,拍了拍脑门儿,“我晓得了,这厮一定是为了阴山富可敌国的藏宝。要钱不要命,与楚七到也有几分相似。”
“闭嘴”
赵樽赤红的眸子极冷,瞪了丙一一眼,还未待说话,外头突地传来了一道熟悉禀报声。接着,许久不见的甲一便寒着脸进来了,他的手里拎了一个大麻袋。
“殿下,人带回来了。”
那麻袋被他重重丢在了地上,传来“唔”的一声痛呼。
众人不知赵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静静地看着没有吭声。在赵樽的示意下,甲一手中钢刀一挥,麻袋的束缚松开了,里头挣扎着露出一个人来,正是被甲一捆成了粽子的夏衍。
“唔唔”
夏衍被堵了嘴,样子极是狼狈,不等点头求饶。
“好招儿啊”丁瑞搓着手,乐了起来。
“有了这小混蛋,还不愁那当爹的不投鼠忌器”
人人都兴奋起来,可赵樽仍是寒着一张脸,扫了一眼面色煞白的夏衍,并未如他们想的那般,直接拿夏衍与夏廷德去交换人质,而是吩咐甲一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
“殿下,为何不以牙还牙”
知他们要说什么,赵樽摇了摇头,“那老匹夫是一个会为了儿子放弃所得的人吗想当年夏氏满门有多少是他的亲人,他又何曾手下留情一个儿子罢了”
瞥了夏衍一眼,见他被堵着嘴,满脸惊恐,他只叹了一声。
“自求多福吧。”
说罢便摆了摆手,甲一束紧麻袋口,可麻袋还没有拎起来,地下竟是一片水渍,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看得众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怔忡片刻,二宝公公气得痛心疾首。
“夏三爷吓得尿尿了哎哟喂,咱家刚净扫过”
赵樽并不理会他的唠叨,开始向众人安排营中事务。
等把一切交代清楚,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他拿起佩剑系于腰间,起身凉凉看向众人,一字一句冷冷吩咐。
“若是本王明日入夜时分还未返回,你等马上带大军离开阴山营地。时疫之症本王虽不信是真,但也不得不防老匹夫真干得出来。还有,夏衍你们务必看好。有他在手,虽不能让老匹夫放弃私利,与我交换阿七。但若本王出了事,届时他要以二十万大军之势威胁你等,却大可用夏衍一试,他必肯放手。”
听他像交代后事一般,众人眼圈都有些红。
“殿下,我等陪你一起去。”
赵樽摇了摇头,面色极是坚决,“你等只需按计划接应即可。放心,不管是本王,还是东方青玄,都不是那般好啃的骨头,不会有事的。”
“殿下”从昨日开始便不怎么说话的甲一面色灰败的站了出来,拱手上前,低低道,“不如让属下扮成殿下的样子,与东方青玄一道去救楚七。”
“不可。”
赵樽看了他一眼,然后凉凉一眯眼。
“东方青玄都敢深入虎穴,难不成本王却要做缩头乌龟”
另外一边,东方青玄亦在为了午时进入军囤做准备。如风一直守在他的身侧,看他从容的样子,情绪略有不稳,也是在不停的劝阻。
“大都督,虽说我也佩服楚七的为人。但属下以为,大都督还是当以自己安危为重,犯不着为了她涉险。”
“你懂什么”
东方青玄看他一眼,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情绪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风清俊的五官顿时挤在了一处,眉目间写满了狐疑,“楚七是晋王的人,为何偏生要大都督您一同去再者,大都督你又凭什么为她涉险实在,实在太不值当了。鱼肉没吃上,徒惹了一身腥。”
“鱼肉”
东方青玄似是被如风这个比喻逗笑了。
懒洋洋的叹一口气,他云淡风轻地笑,“你以为本座是为了她错了。告诉你,本座早就想探入军囤。依我猜,夏老鬼对阴山藏宝的秘密所知比本座更多。当年他一定曾从夏廷赣嘴里听得什么,可却没有破解之法,这才久久滞留阴山。如今这出计,明面上看去,他是想借机除去晋王与本座,其实这老匹夫,定然还有后手。”
“属下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你且记住,做好准备。”
“大都督,夏廷德如此有恃无恐,您这般去太危险”
“不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