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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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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一阵发麻,夏初七恨恨儿咬牙。

“哦瞧您这意思,不是合该我欠你一百两了”

她不过讽刺一句,哪料他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罢了区区一百两”

啊夏初七正有些不敢相信,却听他面无表情地道,“欠着罢”

马嘶声儿飘远了,等夏初七从残酷的现实中回过神儿来时,清凌河边上的芦苇荡里风儿吹得像在呜咽,那大冰山带着胖老头两人两骑早已走得人影儿都瞧不见了,更不要说她肖想许久的诊金。

他个先人板板的,真贱

狗怕夹尾,人怕输理,这王八蛋连“理”字都不要了,还是人吗

夏初七实在想不明白,那混蛋穿得那么高端大气有格调,长得那么尊贵英俊有档次,怎么会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心里头恨得要命,可再一想没了钱,总比没了小命儿要好得多。

而且嘛

“啦啦啦啦”

她扬唇一笑,得意地倒在芦苇秆上,高高扬起左手来。

一只黄金做成的小伏虎,栩栩如生的在她掌中,闪着令人垂涎的光华。

“嘁老子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

这小玩意儿是她刚才与大冰山“暧昧”时,顺手牵羊拿的,权当他孝敬自己了。

哈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把玩着黄金小老虎,还无法预见“它”会在未来掀起那些轩然大波的夏初七,只觉得有了钱垫底,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美妙了不少。唯一的遗憾就是占色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好宝贝,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多抢一点儿,那就能大开金手指,在这个世界里无敌了

“咕噜”

肚皮不客气的呼唤声,打破了她称霸天下的幻想,不得不考虑起现实问题来。她贴身放好小金老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桃木雕花小镜,终于有了时间仔细看清楚自家闯荡世界的容貌资本到底有多少了。

嗯,年纪约摸十五六岁。不错,赚到了

嗯,五官小巧,长得还算娇靥秀气。还行,勉强过关

嗯,胸前平了点,不过好在年纪小,还有得长,她有的是时间打造成波涛汹涌。

嗯,从事过生产劳作的皮肤粗糙暗淡没有光泽,生活条件太差导致她面黄肌瘦又瘦削。这也没多大关系,她有的是办法折腾这张小脸儿

扯根芦苇叼在嘴上,她愉快地撩开了遮额的刘海。

等等

“妈呀”

惊恐地看向镜子,她失声尖叫

天老爷在刘海下的左额角上,竟然有一个像现代人文身的东西,一个令人惊惧不已的针刺蘸墨“贱”字,生生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不说,直接就为她贴上了“矮穷锉”的标签。

她记得,脸上刺字被称为“黥刑”,一般用来惩处大奸大恶,想她夏草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小村姑,怎么配不得这样的高等刑罚啊

靠丑死了。

倾国倾城没指望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尤其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腆着这张死人脸冲大冰山放电,假装风流骚年对他出言调戏,自称大美人儿,她就忍不住胃里翻滚,哀嚎着双手捂了腮帮滚进了芦苇秆里。直到一大群背着竹篓提着扁担的村民们涌了过来

“快看族公,找到了她在那儿,夏家娘子在那儿”

、第005章嫁祸

夏初七尚且不知道“十九爷打了胜仗,当今圣上大赦天下”的事儿,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她没有睁开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寻思,以她目前的体力,在这么多人面前,该怎样才能逃出生天

够呛啊

这时,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摸上了她冰冷的脸,抽噎着叭嗒叭嗒直掉眼泪儿。

“草儿,不怕了王爷打了大胜仗,你没事了”

王爷打了胜仗,她没事了

兰大傻子有逻辑缺陷的话,夏初七没有搞明白。

不过不管为了什么,暂时没事儿,松口气歇歇也是好的。

兴许是这个肉身的原主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兴许是之前由求生本能支配着的紧绷神经彻底松懈了下来,她唔了一声儿,便无力地疲软在芦苇秆上,再没了精神。

“草儿”

兰大傻子爬在那里,把身上唯一的破烂袄子脱下来裹住她,光着膀子呜咽得更厉害了。

“呜,草儿,你不要死,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

这人如丧考妣的泣哭声儿,像个没了娘的孩子,让夏初七无奈地睁开了眼睛。面前的男人长得牛高马壮,身量极长,肤色黝黑五官也可以称得上十分端正。只可惜,憨憨痴痴的样子,一看便是智力有问题的人。

但真心待她好的人,也只剩这个傻子了。

“闭嘴大男人你哭什么哭家去吧。”

村人找着了夏初七,很是好奇她为什么会从猪笼子跑到了芦苇丛里。她支吾着只说是被高人救了上来。没了范氏在场,这些寻人的村民也没再深究,一边三三两两往村子里走,一边各自说着此番的感叹,有嗤之以鼻的有心生同情的也有看热闹凑趣的,一路上好生热闹。

兰大傻子没有与众人同路。

村子里没有郎中,他背起夏初七就执意要往三十里外的清岗县城去。

夏初七咳嗽了声,拍下他的背。

“傻子,不用去城里。等会儿你带我采些草药就行。”

回头看下她苍白的脸和乌紫的嘴巴,兰大傻吸着鼻子抽泣。

“不你过些日子是要做我媳妇的,我不要你死。”

夏初七哭笑不得。

“你个大傻子,还想娶媳妇儿”

兰大柱垂下大脑袋,闷闷地低吼,“我才不是傻子”

这句话他总说,可没有人相信他。夏初七刚才也不过是逗他一下,见他委屈着耷拉脑袋的样子,不由笑了。

“呵,你不傻谁傻啊找到郎中,你有银子看病吗”

傻子回头瞅她一眼,“我可以求他,跪下来求,一直给他磕头,他定会大发慈悲的。”

夏初七心窝狠狠一酸。

她前世做了一辈子的孤儿,临穿前不久,才被本家叔伯找到,继承了家传金篆医典的中医学术。过多了艰苦日子,又在特种部队训练过,心脏早就锻炼得比钢筋还硬。哪成想,差点被这傻子弄哭。

话虽如此,但她却知道,不管在哪个世道,没有钱,哪怕跪破膝盖也没用。

走在寒风里,兰大傻子看她发闷,有些不知所措。

“草儿,可是我惹你生气了你骂我是傻子吧,我不恼你骂吧”

夏初七没有吭声,只望着他许久,才叹口气。

“傻瓜往后除了我自己,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骂你是傻子。”

入得村来,“寻尸”不成的众人也就各自散了。村子背靠苍鹰山,共有一百多户人家,除了兰秀才和族公家里有青砖瓦的高墙大院,其他住宅都低矮破旧,合着村外整齐的田梗菜畦,古代农村的风貌让夏初七眼前一亮。

兰大傻子背着她从村东头正往家绕,便见着了扶着范氏的兰秀才两个站在那棵三人合抱的皂荚树下观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着肚子的范氏,目光满是怨毒。只碍于族公和“皇命”,她没有发作。

夏初七却是仔仔细细多瞅了那兰秀才几眼。

在清岗县,兰子安还没做县太老爷的女婿前,就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他自幼被誉为神童,经论律赋无所不通,在锦城府童生试中名列前茅,学问好,长得又俊,举手投足间斯文有礼,村人都说,待明年八月秋闱一过,有了他丈人扶持着,中个举子都是少的,将来肯定得去京师金銮大殿上做头名状元。

事实上,这兰子安将来确实连中三元,成了一代大儒,与夏初七的命运有着极多纠葛,只不过那都是后话,这会儿夏初七瞧他不顺眼到了极点。

“渣男”

她低低骂,兰子安与那范氏自然听不见。

可她脸上不屑的表情,却足够让那兰子安吃上一惊。

往常的夏草每每见着他,那火样的眼睛就像沾上了糯米糊糊,要么盯着他转不开眼,要么燥红着耳根不敢抬头。要是他多给她一个眼神,她也能欢喜得眼睛发亮,哪会像此刻,凉飕飕的眼神,满脸他看不懂的情绪

“草儿”夏初七盯着兰秀才看的光景,兰大傻子背着她有些泄气,垂下脑袋想了许久才沮丧地问:“你,你可是极欢喜他”

欢喜他

夏初七恨不得宰了他。

“嘁,他配吗”

傻子性子单纯,一听就咧了嘴,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可眼睛亮了亮,又极不放心地追问,“草儿,你做了我媳妇,我定是会对你好的。你,你不要再找他了可好”

见他又欢喜又犯愁,夏初七不由好笑地加重了语气。

“行了,快点家去别让我瞧着那两只心烦”

傻子低下头,样子看上去有些委屈,背着她走几步又回头瞅了一眼那气宇轩昂的兰子安,才耷拉着脑袋嗯了声。

“呵,你可真是个傻子。”

夏初七又感叹了一句,见附近已有村民在围观着私语,脑子突然一转,回过头去瞥着那兰秀才怪异的一笑,心里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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