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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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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老朽的手死丫头好大胆子”

笑眯眯地挑着眉,夏初七假做不知。

“咦,老先生,您的手怎地了来啊来啊,来打我啊”

“你,你你你使了什么妖法你个妖女”

“够了”

冰冷的两个字,让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立马没了动静。

“行了,姑娘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一般计较。”

懒洋洋地抽回银针,夏初七摆出一个甜腻腻的微笑,迎上了大冰山眉下的深邃眼神儿。

“大爷,该您了今儿啊,算你们命好,遇着了本神医,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针刺麻醉的厉害好了”

“针刺麻醉”

夏初七得意地翘下唇,却不与跟他解释,只低头拍下他肩膀。

“老实点儿啊,扎错了地儿,概不负责”

男人一动不动,像座雕像。

两人之间静得只有风声。

刻板,无趣无视老子是吧让你尝尝我金篆神针的厉害

绷脸,捻针,然后,她“专业”地往他肩井穴上扎下去

不是装淡定么,痛死你丫的,看你还能绷多久

可是,银针已陷入一半,无论她使怎样的阴损招在治病救人时打击报复,那尊大冰山除了宽硕的肩膀起伏明显了些,再没有更多的反应。

钢铁侠果真不知道痛

不知怎的,她突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属于军人的硬气。

夏初七悸动下,放松手劲,态度端正了下来。握针柄,刺大杼、封神堂、取至阳飞针走穴,针尖上刺,针体入肉,稔熟地指挥起几根银针来。

针刺麻醉又称“针麻”,是一种局部麻醉的方法,起源于公元1958年,在她前世的那个时代虽然已经成了无人再用的老古董,可对于这个还不晓得啥朝代的人来说,绝对是从来没有听过的稀罕玩意儿,得甩他们的医疗技术十条街。

嗯,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妥那就是她也是第一次做针麻

不过,反正治死了又不用她来埋

轻轻哼着小曲儿,她唇角翘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像一只湿了羽毛的小鸡仔儿,一只脚赤着,一只脚穿着湿漉漉的棕麻鞋,衣裳破旧,人瘦皮肤也偏黑,有点小清秀却绝非亮眼的大美人儿,可她手握银针挥洒自如的小脸上因自信而流露出来的慑人光芒,却剔透得犹如一颗绝世珠玉,仿若带了褶褶如皎月的光华,让年过五旬的老孙头都看傻了眼。

“这里不痛了吧”

她突然问,大冰山面对河风的眼莫名跳了下,含糊地唔了一声。

“哎,遇上我啊,算你们家祖上积德了”

“”

“这震古烁今的麻醉方法,普天之下,独我一家了,你说你啊,确实走运”

“”

为了一会儿趁机要点诊金,赚到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夏初七竭尽所能地从宏观到微观、从正面到反面、从浅显到深入地夸耀着自己的医术,一再暗示他这份恩情比山高比海深。只可惜,无论她如何叨叨,面前的人就像一尊沉默的冷面阎王雕塑,一概不予回答。

夏初七没劲了

本着“医者父母心,医死不关心”的态度,她很快就拾掇好了他的伤口,又闻了闻老孙头递上来的药膏敷料,仔仔细细地涂在他红肿的伤口上,才一面用药水煮过的布条替他包扎,一面对老孙头吩咐。

“记下:三七、生石膏粉各三钱三分,黄丹、白芷薄荷各一钱三分,加麝香一钱磨成粉,外敷,一日一换。另外,续断二钱,生地一钱五,白芨内服七日,生肌止血,消炎排脓。”

“姑娘拟的方子,老朽闻所未闻,可否指教一二”老孙头看得眼花缭乱,态度也恭敬了不少。

“祖传绝学,只传子孙”夏初七瞥下他顿时僵硬的老脸,接着道,“不过,谁让姑娘我心眼好呢有个决窍可以告诉你,像这样的伤口,你最好用丝线缝合,等愈合再行拆线。”

“缝合拆线”

看着老孙头一惊一乍的样子,夏初七的医德也跟着穿越了时空。她知道,由于古代医疗条件和技术有限,大夫都不懂得伤口缝合,枉死的人不计其数。好人做到底,她随即把外伤缝合的好处以及注意事项等给老孙头介绍了一遍,直说得口干舌燥,身上的伤痛和不舒坦又卷了上来,才没有了说话的劲头,有气无力地坐在芦苇秆上摆了摆手。

“行了,就这样儿给了诊金,咱各回各家”

一道刺耳的铿然声响过,她嘴还没有合上,只觉得颈上一凉,一柄利剑正亲热地吻着她的脖子。那剑身薄细,光圈儿如流水的波光,剑尖锋利,出梢时剑气喷薄而来,似乎还闪着幽幽的血光,一看便是杀过人饮过血的好剑。

“说你到底何人”

他不是应该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掏出金子拍飞她的吗怎么会这样

、第004章风流骚年

“恩将仇报”

刀贴动脉,毫厘不差,夏初七心跳无端加速起来。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地感觉到死神的临近,也同样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有着蛇一样冰冷刺骨的目光,还能同时拥有勾搭死人不偿命的男性气场,两者诡异相生,让人即便明知下一瞬就会被他刺穿喉管,也恨不得飞蛾扑火离他更近。

好在,她却是输掉命,也不能输掉阵仗的主儿。

“好吧,告诉你也行我呢,是名医世家卧虎先生诸葛孔亮的后裔,人送外号小诸葛是也”

“胡说八道”他更近一步,玄黑的织锦大氅如黑云一般压了过来。这会儿北风正盛,河风冷厉,衬得他脸色比残冬还要萧瑟几分,字字如同冰针入骨,“你不要命了”

“难道你没有听过诸葛孔亮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家在何方”他话锋突转。

再次咽下口水,夏初七回忆着之前村民们的议论,好不容易搜索到一个关键词。

“咳小女子鎏年村本地人士。”

“师承何人”

“家传”

“鎏年村属哪个府县”

“”

嗤这大冷山属狼的吗审讯人也能审出剥皮抽筋的势头来

她可以说从小养在深闺,不懂国事吗

哎果然一个谎话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鄙视了一下自己劣质的穿越条件,她突然撩开唇一笑,脚步迟疑着近了他,手指轻轻压住架在脖子上的剑身。

“这位爷,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重重咬着“救命恩人”几个字,贴他越来越近,近得彼此衣料相擦才停了下来,奸奸的笑着,“另外还有一句医嘱我忘记说了,男子养生之道,在于固本守精。爷,您得多自惜才好”

冷冷的,剑身再次压拢。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夏初七完全吃不准他的心思,不得不为了小命,摆出一副娇娇俏俏的姿态来,手指状似无意地轻划过他的腰身,揪住他的衣袖拉了拉,说得无辜又诚恳。

“你大冷的天儿跑这种地方来疗伤,肯定有不愿让人知晓的隐情吧我懂。你要杀我,不就为了灭口么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上缝过线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发个毒誓可好如果这事我再说一个字,就让老天爷惩罚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啊”

啊声里,她人腾空而起,被那混蛋重重甩在了芦苇秆上。

“小小丫头,不知自重”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冰冰的幽光逼人

拽了下他的袖子,就不自重了

夏初七摸摸屁股,还没有来得及辩解,那家伙冷哼着拂了下衣袍,都没再多看她一眼,便走近那匹毛皮油亮的大黑马,一跃上鞍,眼看就要纵马离去。

“喂,你站住”夏初七撑着身子,笑容再次爬满了脸。

马上男人勒僵而立,两束目光利刃般射来。

“不杀我了”她轻踢一脚芦苇,上前揪揪他马辔,摊开了手心,“那么,我这么卖力治伤,不给点儿诊金吗”

“你治过谁的伤”

冷飕飕的视线,冻得她浑身一寒,“不就是您啊”

他似是而非地轻“唔”一声,“我有伤”

这个这个

想到刚才发过的毒誓,相亲过991次还没嫁掉的她,笑容僵硬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出来

“不过”他没有表情的冷脸突然一松,“我原本是该好好酬谢你。”

夏初七眼睛一亮。这厮终于良心发现了

那跟他要多少银子合适呢也还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朝代,大抵要多少银子才够她过上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要不要干脆把他连人带钱一起收下,这样比较公道合理

美梦还未醒,鼻子里突然钻入了一股子夹杂了青草和中药味儿的淡淡香气来,而他冷冰冰的俊脸从马上低下时带来的压迫力,犹如乌云罩顶,让人不寒而栗。

“可听你口音,并非我朝人士,倒像朝廷正在缉拿的北狄细作。”

夏初七瞪大双眼。

“冤枉啊喂,有我这么漂亮的细作吗”

漂亮两个字儿,明显让他眉心微跳,眸底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可面瘫似的俊脸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冷酷冰山狼形象,一句话说得又冷又寒。

“乱世用重典,只要形迹可疑,一律不审入狱且举报细作官府赏银至少一百两。我如今饶过你,又该如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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