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制暴 (4K加更求月票)(1/2)
“你敢!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陆老夫人口齿没有盈袖伶俐,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气得脸色都紫涨了,手背上青筋直冒,真担心她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晕倒在地上。
陆瑞兰忙给陆老夫人顺了顺气,回头对谢东篱沉痛地道:“五弟,你真的就让你媳妇把大嫂当贼告吗大嫂哪一桩事不是为了谢家当初公公……姑父让我当家,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不是谢家人的话。”
盈袖见状,不等谢东篱开口,就抢着道:“大表嫂,你当家的时候,我们大爷还小吧你问我们大爷有什么用这是要欺他年少,把责任往他头上推吗说实话,就算我们大爷说话,我也不认的。”
盈袖字字句句扣着陆瑞兰的身份说话,陆瑞兰再有谋略,也绕不开“名不正,言不顺”六个字,一时语塞,只得看着谢东篱苦笑不已。
盈袖上前一步,挡在谢东篱身前,对陆瑞兰道:“若是大表嫂说你出嫁的时候不知道嫁的是姓刘的人家,我也就罢了,不会挑剔你送的这些礼,哪怕再不合规矩,也是谢家自认倒霉。可是你又说你知道,那就说明,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并不是谢家人。这事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公公婆母知。他们老两口死后,你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陆瑞兰怔了怔,在心底暗暗后悔。刚才说话说得急了,忘了将这件事想得圆转。
她当初出嫁时候的事,盈袖哪里知道就连谢东篱都不知道……
只是要显露自己并无私心。结果说得太多了。
果然言多必失。
陆瑞兰于是紧紧闭了嘴,不再说话。
盈袖又上前一步,“大表嫂,不说话就行了这些东西,您还是劝您娘亲赶紧拿出来吧。不然我两个一起告,一个做贼偷东西,一个做窝主负责销赃。啧啧,真是母女同心,其利断金呢!”
“你住嘴!”陆瑞兰终于忍无可忍。朝盈袖低吼。
盈袖的话字字如刀,简直泥菩萨也要被她气出火性来。
“只要您把东西拿出来,我可以闭嘴,也不会去大理寺告状。”盈袖翘了翘嘴角。心情大好。
她觉得自己的性子怀孕后不仅张狂了许多。而且恶劣了许多,连习惯性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做不到了。
看到那些她讨厌的人过得不好,她的心情就格外爽快。
正恍惚间,肚子里像是有个水泡绽开了,发出噗的一声响。
盈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这孩子难道就是这种性子
谢东篱背着手在旁边沉默了半天,此时见盈袖抚摸自己的肚子,才关切地问了一声:“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盈袖低低地应了一声。“……刚才肚子里好像有点动静。”
谢东篱立刻扶住她的肩膀,回头对陆瑞兰和陆老夫人道:“两位将东西清点了。给我家管事带回去就行。外面还有几车东西,还请笑纳。我们就不奉陪了,告辞。”揽着盈袖就要出去。
“站住。”陆瑞兰沉声说道,“你也由着她胡闹”
谢东篱没有转身,背对着陆瑞兰道:“内子从不做无理的事,何来胡闹之说”顿了顿,又道:“如果两位嫌麻烦,那就大理寺见。”
陆瑞兰一下子怔住了。
看着谢东篱和盈袖远去的背影,陆老夫人捶着桌子道:“我就不还,看他们敢去大理寺告你!如果他们敢告,我就要去告他们忤逆!”
陆瑞兰是知道谢东篱的手段的,她唯一的倚仗,本来都是在谢东篱身上。
此时见谢东篱冥顽不灵,深吸一口气,对陆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娘,那就把东西拿出来,还给他们吧。——盈袖那女人现在恃宠而骄,我们得避开她的锋芒。”
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就可劲儿地作吧……
陆瑞兰眯起双眸看了一眼外头,转身拂袖而去。
“还给他们!”陆大夫人很是不情愿,追着陆瑞兰道:“瑞兰,你真的想好了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我们能不能……能不能……”
谢家的那些祖传之物实在是太诱人了,陆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陆家也是五相之一的顶级世家,但是陆家内库的祖传之物和谢家比起来,比不上人家一个零头。
如今要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真是伤脾胃。
“娘,如果不还,您和我就等着坐牢吧。”陆瑞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五弟是我带大的,他有多大本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只要他发了话,我们不还也得还。”
“可是……”陆老夫人还想说服陆瑞兰,“东西可以还,可是这口气,你能咽下你的名声全被他们毁了!”
陆瑞兰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五弟妹那人也就这点小见识,商家女就是商家女,只知道抓着钱财宝物不放。——想踩我还要多学几年。”说完对陆老夫人道:“您去把东西收拾出来。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
离开陆家,谢东篱带着盈袖没有直接回谢家,而是去了盛青黛在南城的药铺。
盈袖是第一次去盛青黛在南城开的药铺。
一进那条街,她的嘴都合不拢了。
只见长长的一条队伍,真的是从街角到街头,再从街头到街角,绕了好几个弯,将整条路塞得满满当当。
“这在做什么”盈袖看着这些排队的人问道。
谢东篱笑着道:“这是在排队拿号。”
“排队拿号”
“对,盛家药铺的号每天只发二十个。早到早取,所以大家都在这里排上了。不管排多少天,反正只要排到为止。”
盈袖咬了咬唇。轻声道:“那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黛黛去我们家的时候,再让她给我诊诊脉就好了。”
谢东篱也没有料到几天不见,盛家药铺的生意越发兴隆了,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命车夫掉转车头回西城坊区。
大车刚走了几步路,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斜刺里窜了出来。正正好好跪在谢家的大车前面。
“吁!”车夫急忙勒住拉车的两匹马,才没有将那跪在地上的老妇人撞到。
“谢副相开恩!求谢副相开恩啊!”那老妇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响头,很快就把额头磕破了。鲜血从她头顶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她浅灰色的衣领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谢东篱凝视着前方。淡淡地道:“如有冤屈。去大理寺击鼓吧。本相既非刑部官员,也非大理寺卿,不受理审案。”
“谢副相!求求您了!老身今年已经七十有二,儿子去年疟疾之中去世,今年唯一的孙子又被谢副相锁拿下狱!如果谢副相不网开一面,曹家就要断子绝孙了!”那老妇人伏在路上嚎啕大哭,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盈袖心里一动。悄悄推了推谢东篱,“……这是曹副相的祖母这曹家不是寒门出身吗怎么父亲做了副相。儿子又接班这样跟以前的五相世家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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