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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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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松开胳膊,笑着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揍了一拳,又挑高眉头,戏谑道,“看来这些年驸马爷做着,好吃好喝的养着,也没忘了操练,身子骨还硬朗得很。”

又是“嘿嘿”一笑,陈大牛道,“那是,老子哪都硬得很。”

元祐看着他,怔一瞬,终是笑了出来。

南下之路,几年的沧海桑田,历经大大小小数十仗,元祐还能活着到达京师,还能看到陈大牛那张黑脸和憨傻的笑容,还有机会破城去见他心仪的姑娘,他觉得很不容易,也觉得这日子,咋就他娘的这么美

“得了,大牛,该你小子撒欢小爷可没这福气了。”

陈大牛看着他笑道,“你也甭羡慕,俺晓得你们在外头吃苦了,专程给你们备了好多牛鞭,鹿鞭,虎鞭,还有鹿茸等等滋补之物,有你的,还有陈景的,便是小爷你这几年掏空了身子,也不打紧。”

元祐正在感慨着与他的相见,却被他想了千里之远,面色耷拉下来,重重咳嗽,“你他娘的,小爷是这样的人么”

陈大牛黑着脸瞪他,“你不是,谁是”

“说啥呢小爷龙精虎猛,用得着这些玩意”元祐咬牙切齿地看着陈大牛,骂咧了两句,突地发现四周围满了士兵,正懵懂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中,有好多是南下之后才收入营中的新兵,大多数都不识得陈大牛,茫然也情有可愿。

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反应过来,这会不是与陈大牛叙旧的时候。冲他说了一句“回头小爷再找你算账”,他便拉拽着陈大牛的胳膊,走到边上。

“说说,你怎会从这狗洞里爬出来”

“狗洞他奶奶的,你懂不懂,殿下管俺这叫地道。”

得了如花酒肆那个地道的启发,陈大牛与晏二鬼这几年下来,并没有像赵绵泽以为的那样老老实实的混天过日,他们知道,赵樽南下只在早晚,必定有一天要与赵绵泽撕破脸的,于是便早早想好了退路。所以,这一条从京城里挖出来的地道,遮遮掩掩的,用了他们几年的时间。

元祐唏嘘一番,左右看了看,“晏二鬼呢怎不见人”

陈大牛拍了拍头,双目圆瞪,骂他,“被你一打岔,俺差点儿忘了正事。二鬼去了营里。这几年,咱们暗中拉拢了一些人,大多是原来跟着殿下的金卫军旧部。当年殿下在北平起事,这些人有心投靠,但南北之间,千山万水阻隔,他们想投无门,咱们便暗中行动。看今儿晚上这动静俺们组织这人马该发挥余热了,自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赵绵泽继位之后,不仅重用文臣,对金卫军旧部也多半不肯重用,那些人心里都有怨怼,却敢怒不敢言。而且这些年来,如此政斗之下,只要赵绵泽在位,他们就算拼得头破血流,这辈子要想出头,也基本没有机会。所以在赵樽势头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人投靠旧主,找好退路,自是明智之选。

只不过,陈大牛和晏二鬼在被赵绵泽监视得那般严密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办成这些大事,着实令元祐惊讶不已。可不待询问,他转念一想,又反应起来了。陈大牛的身边有一个普天之下谁也没有的便利赵如娜。

想到她,元祐依稀仿佛也想起,那是自己的血亲妹妹。

默了一瞬,他笑问,“你家媳妇儿呢”

原本乐得开怀的陈大牛,听他提到赵如娜,高大的身子在料峭的冷风中微微怔了怔,脸上才堆起了僵硬的笑容。不过,他似乎不太想细说,目光不着痕迹地别开,看着围在城外这一群黑压压晋军,笑着敷衍道,“回头与你细说。俺这会有急事,要马上求见殿下。他人呢”

元祐看着他的反应,没有追问,“他在金川门,你有啥事”

陈大牛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看来,迟疑着皱眉道,“前些日子,俺与媳妇儿出街时,无意看见了锦宫那个大当家的。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偷偷派人尾随,竟发现了楚七”

“楚七”元祐惊得眉头一抖,“她怎样了人在哪”

陈大牛道,“她怀着身子,一直在京师锦宫的别院。但她没有主动与俺们联系,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俺也没去打扰,更不敢与她接触。不过,今儿宫中大乱,有探子传话来说,是柔仪殿起火了,贡妃与洪泰帝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不过,赵绵泽令人在宫中散布消息,说抓住了晋王妃,俺怀疑其中有诈”

“我操”元祐错愕一瞬,猛地调头翻身上马,大声低斥着,拿马鞭指他,“这种事你不早说还虎鞭,鹿鞭,陈大牛,你他娘的在京师吃香喝辣,果然养傻了。”

“生这么大气”陈大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楚七怀孕晋王不知难道不是晋王把她送入京师的

他抿唇猜测着,却听元祐向副将吩咐。

“此处军情,一律听他的。”

说罢他勒转马头,又看着陈大牛,“你在这里守着,我的马去金川门快些若不然,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人还没到,就被人当成敌军抓起来杀了。”说罢他不再墨迹,重重夹了夹马肚子,扬蹄离去。

陈大牛挠了挠脑袋,晓得他说得有理,也不争辩,只匆匆与副将对了个眼神,神经便兴奋了起来守在京师数年,他几年没上过战争,几年没有闻过这种热血的氛围,自是满心满眼的激动。

从栖霞阁出来,夏初七坐在马车上,心绪极不平静。

“楚七,你稳着点,可别激动啊。”杨雪舞坐在她的身边,不停安抚着她的肩膀,又担忧地瞄着她的肚子,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那样子好像怀孕的是人她。

随她们前来的东方青玄,脊背挺直地靠在厢壁,一动也未动。

天已入黑,又是大战之际,城里也不安定,外头时不时有南军跑动极快的脚步声,东方青玄微微阖着眼,看上去云淡风轻,但他左手宽大的袖摆下,假肢的连接处正在嘶嘶啦啦的疼痛。但他没有吭声,也没有拿手去抚一抚,减轻疼痛感,甚至都没有去看它一眼。在这种草时候,他不能分她的心,他只需要坐在她的身边,让她不会孤独,同时也给她带去安心的力量。

“东方青玄”

夏初七突然调头,定定看着他。

“我的眼皮跳得很厉害,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东方青玄睁开眼,看着她煞白的面色,眉头微微一皱。

“那你回去,我去金川门”

“不行。”夏初七眯了眯眼,看着车窗外白惨惨的月色,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对,“我得去,哪怕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远远看着,也一定能让他安心,为他带去力量我相信,他能够感觉得到我。”

安心力量东方青玄眉梢沉了沉,妖娆一笑:“随你,反正死活与我无关。”

夏初七掀掀唇,笑开,“你先头说有办法靠近金川门,是啥办法”

东方青玄看着她微抿的唇,“到了就晓得了”

夏初七眉头紧锁,看着他,略有担忧,“你的身份特殊,不会有事吧要是被发现,赵绵泽或许不会杀我,毕竟我有利用价值可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见她在担心自己,东方青玄神色微微一松,语气也更加柔软,那轻轻抿笑的唇,妩媚如花,“放心吧,本公子三头六臂,绝代风华。谁还能杀得了我”

夏初七轻唔一声,唇边露出微笑,“好,你赢了。”

“停车,你们是谁”还没有靠近金川门,外门便传来一道低喝。东方青玄没有掀开车帘,只是喊了一声“如风”,紧接着,那人便过来了,样子极是强横

“大战当前,此路戒严,不论是谁,一律不许过去。”

“放肆”如风低喝一声,“唰”地拔刀。

“没看见是谁家的车吗”

那侍卫眯了眯眼,看着他手上的刀,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可是上头有令”

“上头你们上头是谁”如风理直气壮地大步过去,掏出怀里的腰片,往那禁军头目眼前一扬,“六爷的腰牌识不识得六爷的人也敢挡六爷的事儿也敢耽误,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这种事,当兵的人遇上最是难办。上头个个都是爷,得罪了谁都不好。人家是王爷,他是一小兵,还能咋的看了看腰牌,那几个守卫白了白脸,终是默默的退开,任由马车连带一群侍卫通过。

夏初七虽说听不见,但马车停下也是有察觉的。

紧张了一会儿,直到马车再次转动,她才松了气。

“想不到啊,你太能了赵楷的腰牌也有”

“呵呵”东方青玄笑笑,“你太小看本公子了,当年锦衣卫在京师横行霸道,若是连这点人脉都没有我还活得动么不要说金川门,便是本公子如今要去赵绵泽的后宫,也畅通无阻。”

夏初七不晓得他有没有吹牛的成份。

只是吐了吐舌头,然后竖起大拇指。

“你厉害,为你点赞。”

“嗯”一声,东方青玄微仰着如花似玉的脸。

夏初七看着他,却笑了,“我想,你若真去了,来日赵绵泽有了孩儿,也会为你点赞的”

东方青玄石化,“”

金川门。

这座位于京师城北的老城门,城墙紧厚,素来防守严密。此刻因了南北南军的对峙,更是显得森严而肃杀。赵绵泽身着一袭明黄的袍服,衣袂迎风飘动,他立于城头,凝视着城下赵樽冷峻的身姿,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十九皇叔,你是朕的宗室长辈,朕素来敬你,更从未慢待你。你如今扯旗造反,兵抵京师,竟是不顾太上皇的身子了吗即便你什么都不顾及,但好端端的藩王不做,却落个叛逆之罪,被满门抄斩,可值不值得”

他决口不提削藩之事与自己暗中使的坏,说这些义正辞严的话,目的自然只是为了说给金川门的满朝臣工与两军将士听。一个会驭人者,也一般都懂得说话。

赵樽勒着马缰绳,静静而立,不动半分声色。

“赵绵泽,你就这般自信还有斩我满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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