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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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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大行之前,正是吃了一碗青州酒所以,卑职也不得不来。当然,在来之前,卑职确不知酒肆是侯爷您的。但如今人已经来了,为免令人无端猜测,侯爷还是容我等进去搜查一番才是”

“青州假酒”

陈大牛呵呵一声,冷言冷语地喝道:“老子这里若是有假酒,把脑袋拧给你们当球踢。什么玩意儿你,还有你们,都他娘的滚蛋回头看俺在陛下面前如何参你们哼”

那些禁卫军有可能不知道,但焦玉又怎会不知道这酒肆是陈大牛为他大哥开的其实他这般作派,原本就是得了赵绵泽的授意和允许。

见陈大牛不讲理,他绷住脸,与他对峙起来,“卑职虽令侯爷不喜,但搜查是职责本分,还请侯爷宽容一二。”

“宽容你个蛋”

陈大牛怒喝一声,一脚踢翻边上的椅凳。

他二人在辽东时,为了赵如娜曾经差一点干仗。如今再一次对上,事情虽有不同,但形势却差不多,尤其那股子戾气却是一模一样。

“侯爷当真不许”

陈大牛一双眼睛圆瞪着他,想着还在酒窖里的孩儿,脊背早已被汗水湿透,“滚老子的地方,凭啥你想看就看”

“卑职职责在身,侯爷莫要为难。”

焦玉不说其他,只有这一句话。

“如果老子不肯呢”陈大牛原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真刀真枪与人打惯了,心眼子便不如旁人那么细。他越是不愿意让焦玉去搜查,焦玉心里的疑惑便越甚。他是赵绵泽的首卫,为人素来机敏,闻言上前一步,试探性寒了声。

“那侯爷就不要怪卑职僭越了”

“你要做甚”陈大牛恼道。

“搜”焦玉不再理会他,挥手便要让蜂拥上来的禁卫军入酒肆内搜查。可正在这时,酒肆里面却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谁要搜本宫的酒肆”

那一道声音清脆缓慢,却字字有力。焦玉微微一愕,偱声望去,只见来人高云鬢,轻罗衣,金步摇一步一晃,极是贵气端庄。自打焦玉跟在赵绵泽身边起,便与赵如娜多有接触,对她更有素来仰慕之情,见状目光微微一闪,带头跪了下去。

“微臣恭请长公主殿下金安。”

赵如娜并不喊他“免礼”,只冷冷一笑。

别看她在陈大牛面前像只温顺的兔子,在定安侯府里甚至会还被他嫂子找事儿欺负,可那是她给陈大牛面子,到了外面,该摆威风的时候,她也是一个极有皇家体面的女子。

一步一步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焦玉等人。

“本宫闲极无聊,才与侯爷开了这酒肆。平常本宫也吃自家的酒,怎未听闻有假酒一说如今皇祖母大行,天下兴丧,本宫也正要离去服丧。没有想到,你等不在宫中为她老人家守教,竟出宫搜查到本宫头上了。”

“卑职不敢”

焦玉头上一圈一圈泛着冷。

赵如娜只当未见他的窘迫,再一次冷笑,“本宫知道,你也是职责所在。这样好了,焦侍卫长,我亲自带你进去查假酒。你指一坛,本宫便喝一坛。看哪一坛青州酒会吃死人,如何”

这句话夹枪带棒,她声音虽然徐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刺,终是阻止了焦玉的脚步。

“长公主息怒卑职这便离去”

一阵马蹄声过,如花酒肆又安静了下来。眼看一场危机被赵如娜三言两句给解释了,陈大牛吁了一口气,紧紧搂住了她。

“菁华,多亏有你。”

赵如娜微微一笑,靠着他高大的身躯,立马又变成了温驯的小猫,再无长公主的威风了。

“你啊有时候就是”

她顿住不说,他却是一笑,“如何”

“太直”

嘿嘿一乐,陈大牛拥住她的肩膀,声音好不爱怜,“媳妇儿又夸俺了。走吧,回去抱了孩儿,我们回家去。”

他二人从前头急匆匆走入后院。

可还未靠近,空气里便隐隐浮起一层血腥气。陈大牛习惯战场,更是习惯鲜血,只蹙了蹙鼻子,面色顿时一变。

“不好”

他嘶吼一声,放开赵如娜,大步往里冲去。

只见原本隐藏的酒窖大门洞开着,原本在此处设置的暗哨也被人挑了,那些埋伏在外面的暗卫,死了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周顺”

陈大牛心脏骤然一紧,大喊一声,飞奔过去,扑入了酒窖。“咚”一声,酒窖的门口,周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满头满身都是鲜血,看见陈大牛过来,手指微微抬了抬,只张开的嘴还没有发出声音,手便垂了下去。

“周顺”

陈大牛大吼一声,可他却不会再回答。

他变成了一具尸体,变成了一个再不会说话的尸体。这个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侍卫,跟随他走南闻北,从未言过苦,从未失过手,但他就这般突然的,诡异的失去了他年轻的生命。

到底是谁干的

陈大牛顺了一口气从周顺身上跨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都在发软,虚得几乎不能抬步,脊背上的冷汗汩汩而来,早已湿透了衣裳。

“小郡主”

他“咚咚”几个箭步冲下酒窖。

明知不会有人回答,他还是喊了。可先前他们还在说笑的地方,奶娘死在了血泊之中,竹笥没有了,竹笥里熟睡的孩儿也没有了。

、第245章考题

短短的时间里,周顺和布置在酒窖里的一众暗卫都死了,赵樽与楚七的小郡主不见了。这样无声无息地做下这等惊心动魄的大事,又岂是常人所为

“殿下”

陈大牛脑子轰鸣,想不出个究竟,悲鸣一声,双膝“嗵”一声跪在了酒窖里,垂下的脑袋,几乎着地。

这是赵如娜第一次见他这样。

与他夫妻两年,不说十足了解,也是不离十。陈大牛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坚毅的、硬气的、不知疲惫的、充满了斗志的,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他从无这一刻这般沮丧、无助,惶恐不安。她知道,他的忠诚与善良,不允许他犯下这样的错,不允许他就这样弄丢了赵樽的女儿。

有时候,歉疚可以杀死一个人。

尤其是陈大牛这样的人。

赵如娜拖着脚步,眼皮动了几下,心绪浮动起来,捂了捂“噗噗”跳动的心脏,她走过去,轻轻蹲在他的身边。

“侯爷,你无须自责。”

陈大牛摇了摇头,目光幽暗。

“俺太傻了都是俺”

“不是这样”赵如娜纤手抬起,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揉了揉,又像个一怜惜孩子的母亲一般,把他高大的身躯往怀里揽了揽,方才温声道:“此事与你没有干系,若一定要说有错,那也是错在妾身。原本十九皇叔对孩子有他的安排,是我说服了他要带回定安侯府,这才出了这样的事儿”

“媳妇儿”陈大牛沉浸在愧疚之中,原是难受得紧,但听见赵如娜哽咽的声音,想到她的痛楚,暗下的眸子迅速亮开,他反手揽住赵如娜的腰,把她圈过来,瞄了一眼她红通通的眼睛,抬起袖子为她拭了拭,“都是俺不好,俺没本事,与你何忧你不要自责,殿下那边儿,俺这便去请责”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赵如娜无奈叹息。

“侯爷,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当想法子解决才是”

“还能有啥法子这分明就是你皇兄恶意报复做下的蹧践之下。菁华,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让焦玉在前头拖着俺,却又另外派人在后院接应,杀了人,劫走了孩儿。”

“不。”赵如娜低低反驳着,见他敛眉,又无奈地笑了笑,“侯爷,我不是想为皇兄辩白,只是就事论事。你想想看,若是我皇兄早就晓得密道,岂会等到现在你也许会说,他也是刚刚才晓得的,可你再想想,若是他晓得了,还会容许这个秘道继续存在吗他是皇帝,他不必如此的”

陈大牛睨着她,眉头蹙得更紧。

“你是说,另有其人”

“是。”赵如娜是知道陈大牛性子的,他钻入牛角尖,一门心思觉得这事儿是赵绵泽干的,若是没有十足的理由,也无法让他信服。

想想,她又道,“你也许会问,若是他不知道这里的事,为什么会派焦玉来如花酒肆说来这个很简单。你想,我皇兄既然怀疑上了楚七产子,那他首先要查的自然是十九叔的亲信之处,把如花酒肆做为首选之地也就不稀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理由相信,我皇兄他不知酒窖地道。若不然,焦玉不会那么犹犹豫豫,行动迟缓。”

陈大牛惊疑地看着她。

好半晌儿,他吁了一口气。

“媳妇儿,你说得对。”他握紧她的手,扶她起身,自己坐到酒窖里那张辅了软垫的椅子上,把她抱起面对面坐在自家腿上。二人四目相对,却在彼此的眼睛里寻不到往日的暧昧与温馨,只有满满的愧疚。

“菁华,俺不晓得如何面对殿下了”

赵如娜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沉。

“依妾身所见,小郡主应当会无事。”

陈大牛惊疑不定,“为何这样讲”

赵如娜道,“若来者单单只是要害小郡主性命,不必大费周章,又何苦带她走妾身以为,他杀掉这样多的人,绝不只为了杀戮。最大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他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杀人灭口。或者说那些人认得他,他必须杀掉。”

“若非为了杀戮,那他所为何事”

看着他目光里的冷色,赵如娜摇头。

“我若知晓,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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