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1/2)
“嗯”一声,赵梓月抬头,“紫金山的烟花更好。”
“很快就到了。”知晓她在想念女儿,晏二鬼双臂微微一紧,揪了揪心,犹豫着轻声问她,“公主,你生气吗”
赵梓月不解,“生什么气”
晏二鬼默了默,“没经你的允许,我便向陛下求娶。”
赵梓月怔了一下,想到再也不好见面的丫丫,哼了哼。
“自然生气。都是你,害得我见不到丫丫了。”
这事儿说来她有些冤枉晏二鬼。当时他若不出头,她便会被赵绵泽嫁去北狄,她此生想见丫丫都难。可对晏二鬼来说,埋怨他的人是赵梓月,那都不算埋怨。即便是她要砍他杀他,他也毫不怨言。这一辈子到底都是他欠了她的,只要她能舒心片刻,怎样说都无所谓。
“是我不好,公主原谅则个。”
听他调侃般承认了“错误”,赵梓月也知自己无理取闹,轻哼一声,别开头去默了一会,紫金山便在望了。上山的路中,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地侧过头来问他,“虽说我是公主,身份富贵逼人,但你是男人,我拿你也是无法你说,你会不会学别的人那样,找无数的小妾回来气我”
身体富贵逼人晏二鬼闭了闭眼。
“不会。”
“你保证”赵梓月撅起红唇。
“我保证。”晏二鬼低头,视线刚好落在她娇俏的唇上,心里不免一颤,手臂无意识裹紧了她,声音沉沉,像是在做某一种承诺,“这一生,除了你,再无旁人。”
闻言,赵梓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先前一直纠结要不要留他下来过夜与自己一起睡的事儿,不免有些脸红。
嗫嚅半天,她想明白了。
“既如此,那你晚上,还是睡书房吧。”
晏二鬼微微一愣,他哪里知晓这小丫头心里的弯弯绕绕不知是失落还是无奈,他低笑着叹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背,坐近了一些,把她的腰身搂在怀里,轻轻道了一字。
“好。”
从紫金山看了烟花回去,可能是受了凉,赵梓月次日就感冒了。驸马府派人到魏国公府寻求良方的时候,没有去参加婚礼的夏初七唏嘘不已。这姑娘一入洞房就发烧,分明就是“折腾体质”的人。她几乎可以预见,鬼哥未来的婚姻生活到底有多么的悲催了。
他这不是娶了个妻子,分明就是添了个女儿。
若是可以,她很想去探望一下赵梓月,随便询问一下这姑娘新婚的感受,可她如今自顾不暇,腆着七个月的肚子,容不得丝毫闪失,不仅管不了赵梓月,也顾不了李邈,顾不了赵如娜,甚至也顾不了京师每日都在风起云涌的变化。
随着她的产期临近,京师的气氛越发紧张了。
赵十九隔三差五的来,他从未说过什么。
但是夏初七向来敏感,尤其嗅觉灵敏,不管他说与不说,她都能感觉得到,赵十九一直没有闲着,朝局或许很快就会变化。
而且,梓月的婚期一过,到小十九一出生,用不了多久,便是她与赵绵泽的婚期,还有赵樽与乌仁潇潇也会在同一日。
赵樽没有说过婚期要怎么办,她也没有问过。即便是在闲暇的私会之时,也没有聊过此事。赵樽只想让她安心养胎,可正因如此,她却知道,像他这样修炼成精的千年老狐狸,一定内有乾坤,会有极大的动作。
这些日子,来魏国公府最勤的人是元祐。
为了给太皇太后炼金丹之事,他算是卯足了劲儿。不过夏初七当初给太皇太后的方子实在太刁钻,如今能筹备到的,无非是金银。那些什么“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夏天的白荷花蕊,秋天的白芙蓉蕊,冬天的白梅花蕊”等等,都不是一日可成。只要太皇太后对生命抱有期待,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夏初七吊着她,以“金丹易圣旨”,也是为了暂时得一个平静,得一个平安,顺利产下小十九,也以免影响赵十九的大计。为免他分神,甚至于,她都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朝里朝外,暗潮汹涌。
魏国公府里,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第239章来劝
人的情绪是一件极为微妙的东西,不管生活如何变化,不管一个人多么的不适,总归都会流于平淡,再多的不舒服,也会成为习惯。正如夏初七的孕期一般,从开始的烦躁,焦虑,无奈,到期待,如今她大着肚子已成麻木。只会想,小十九出生了,她没了这个大肚子,会不会反而不习惯
待孕的枯燥日子里,她也没有闲着。
敷衍太皇太后,从元祐那里搞银子,为大都督做假肢,读医书,学写字,闲得发霉时,还跟晴岚和梅子学过裁剪布料做小衣裳,对小十九略尽做娘的绵薄之力。
这段时间,赵如娜托绿儿来府里要过几次方子。
但夏初七没有亲自见过绿儿,每次都是托了晴岚与她交涉。怀孕之事,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一份危险。不过,晴岚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姑娘,从绿儿嘴里,她也得知了不少定安侯府里的事情。
比如前些日子,文佳公主入了安定侯府,陈大牛迫于无奈,让她在府里安置了下来,但好在文佳公主是个“知情识趣”的,在侯府里偏居一隅,也未有什么大动静儿,侯府的老夫人多次撮合她与陈大牛,可因了双方都不热衷,慢慢老太太也歇了气儿。
比如陈大牛早就许诺过的,想要给赵如娜一个大婚之礼,却因为赵如娜久久未能怀孕提不起心思,加之府中的婆媳关系难睦,一直悬到如今。
绿儿言谈之间,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点对定安侯的思慕之情,或是对她家长公主的羡慕,每每由晴岚转述过来,夏初七听了都感叹,当初赵如娜幸好未与那个顾怀私奔成功,若不然,这一生该有多么痛苦
府中岁月,如同隔世。
但不管是关于元祐的,还是乌仁潇潇的,或者朝中之事,她也都能知晓一二。只不过,真正能够接触到的人,除了负责“炼金丹”的元祐,还有有着“床底乾坤”的赵樽,就只剩下一个李邈了。
李邈偶尔也会偷偷来看她。
表姐妹二人聊起时,会聊过去,会聊将来,也会聊夏初七即将出生的小十九,可李邈却绝口不肯提哈萨尔,那个与她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人。
如此北狄与南晏的局势,夏初七从元祐的嘴里也知晓一些。
因了先前接二连三发生的异常之事北狄使臣的死亡,苏合世子的受伤,乌兰公主的流产等等,都让两国之间生出了一些嫌隙,和议之事便这般拖了下来。
但即使暂时谈不和,也没有人愿意再次兴兵。劳民伤财的时间久了,不论是北狄还是南晏,都盼望和平。只不过,在面对的嫌隙面前,为什么达不成一致的意见,只因双方都不愿意自己先往前走一步。这毕竟关乎国体,或说是关乎到国家的尊严。
有时候,“拖”字诀,其实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不过暗地里分析这几件事情,夏初七却觉得,它们看上去都是的个体,彼此互不相关。可仔细一想,每一件事又都实实在在的影响两国的关系,甚至呈递进式的影响着这次和议。这中间,虽有夏初七自己“苦劳”,但她又隐隐觉得,像是另有高人在牵引摆布
夏初七不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不是赵十九,但在李邈的跟前,她不喜提“国家大事”,就对她与哈萨尔的“儿女情长”感兴趣。可偏生李邈却与她恰好相反,她极不乐意提起情事。
兴许是在江湖上久了,夏初七越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李邈不会像寻常女儿家一样见到闺蜜和朋友就摆心事,她也不会唉声叹气,脸上永远一派云淡风轻,就像从来没有在乎过一样。
但物极必反,夏初七知道她心结未除。她与哈萨尔之间的事情,也似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因了李娇,他们无法再快活,也因为彼此重聚之后把往事说开了,也无法再怨恨或是痛苦。不能喜,无法忧,不能爱,无法恨,这本身就是一种最为僵滞的折磨。
夏初七担心她,却不能指手画脚。
每个人的感情观不同,都不能强行用“己逻辑”去左右“彼逻辑”。
她也会问起李邈外面的一切事和人,问起她锦宫的发展,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但大抵见她大着肚子,李邈的语气与赵樽和元祐如出一辙,除了安慰她说没事,再无其它。
可与他们的说辞不同,从大嘴梅子的口风中,夏初七隐隐听到,外面都在谣传,说北狄与南晏若是这一次无法达成和议,这仗又要打起来了。若是打仗,日子便会没个消停,连魏国公府里的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让家人偷偷囤粮囤物,以备有可能疯长的物价。还有人说,赵绵泽连续几日在御书房召见了赵樽,说不定就是为了打仗准备,甚至于她还听见梅子私下里与晴岚说,爷这几日都没有过来,说不定就是与此事有关。
夏初七不知真假,却也冷笑。
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德行,洪泰帝祖孙俩倒也相似。
只不过,赵绵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如果真的能让赵樽重掌兵权,那才奇了怪了,而且,她非常清楚,赵樽或许会为了洪泰帝去卖命,因为那是他亲爹,但他一定不会为了赵绵泽卖命。
所以,谣传也只是谣传,她并不肯信。
另外一个她感兴趣的事儿,便是夏廷德的案子。经过一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派系之斗后,罪名坐实的夏廷德斩刑之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而他原本的门生信徒们,除了下狱的人,多方奔走无门之后,或转投它主,或辞官隐退,基本无法再在朝堂上冒头。这一个案子持续几个月之久,基本已接近尾声,只待问斩之日,大刀一挥,人头落地便成。
平静的一日比一日清闲。
外面的谣言还在继续,可落入她耳中的便不多。
在赵樽连续第十天未到楚茨院的时候,已是三伏。
太阳透过格窗入内,金黄耀眼,屋子里闷得能蒸死个人。窗外的蝉叫得声儿都哑了,屋子里的人也热得心情烦躁。尤其夏初七臃肿的身子脂肪太厚,热得脊背上都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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