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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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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她瞄了一眼背后亮着烛火的房屋,低低一笑。

“走,瞧瞧冤家去。”

李娇从阿巴嘎郊外被胡和鲁带回来,就关押在城里,夏初七临别前,想去关照一下这个俏冤家,顺便问她一点儿事情。

阿巴嘎有北狄驻军,却无专门的监狱。

如今李娇就被关押在北院的一个马棚里。认真说起来,这个马棚比夏初七在大晏京师待过的天牢相比,待遇差了许多,她还没有走近,便闻到里头传来一股子马粪的味道,极是刺鼻。

若不是找她有事,她真不愿再踏入一步。

她来前与哈萨尔的侍从胡和鲁说了一声,胡和鲁亲自带他们进去的。里面漆黑一片,黑压压的光线里,只能依稀看见一个黑乎乎地人影儿蜷缩在角落里。

胡和鲁捂了捂鼻子,把手上的油灯递给了夏初七。

“我在外面等着。”

这是一个懂事的人,知道避讳。

夏初七暗赞一声,却低低喊住他,“她身上的箭伤包扎过了吗”

胡和鲁摇了摇头。可他不知她来的意图,回答得极是保守,“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命令,我们不敢给她包扎。不过,乌仁公主那一箭没有射中要害,侧夫人她命不该绝,死不了。”

夏初七听完,猛地一下拎起手上油灯,直接照到他的脸。

“朋友,好心提醒你,她不是太子的侍妾,侧夫人这尊称还是免了吧。你这句话,要是在你们太子殿下面前说起,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胡和鲁被她吓了一跳,了解她是与李娇有怨了,赶紧摇头,“嘿嘿,我们说习惯了,下次不敢再说。”

“咯咯咯夏楚,你个小贱人,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啊。”

马棚里突兀地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像是李娇发出来的,但却嘶哑得不成样子。大概是她听出夏初七的声音了,接着就是好一阵吃力的谩骂。

胡和鲁瘪了瘪嘴,告诉夏初七,“这贱人从关入马棚就开始骂了,先前几个兄弟听不下去,进去收拾了她一顿,乖顺了一会,这又骂上了。”

从侧夫人到贱人,真是个利索人。

夏初七冲他一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胡和鲁点头下去了,夏初七把油灯交给甲一。

甲一老实的拎着油灯,由着她抱着双臂,看上去像是摆酷,实则是避免踩到马粪的慢悠悠走了进去。别说,地上“马地雷”很多,不踩到极有难度,等她好不容易才角落里看见李娇的时候,发现这位几个时辰前还光彩夺目的女人,如今正蓬头垢面的蜷缩在稻草上,身子贴着墙,头上是草,身上也是草,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儿与马粪的混合,极是难闻。

她捂着鼻子,低低哼一声,“臭吗”

甲一回应,“臭。”

她回头看他,“那你去外面等我。”

甲一摇头,“不行。”

“”

如非必要,夏初七要问李娇的话,她真的不想让另外的人听见。但甲一这块牛皮糖是怎样也扯不开的,他已经听去了她与哈萨尔的秘密,这个看来也例外不了。她默了默,还是无奈地叹口气。

“娇表姐。”

夏初七喊了李娇一声,蹲下身来。

“想不想我替你包扎伤口”

“我呸”李娇呸了她一口,捂着受伤的右肩膀,满目都是怒意,“你若有这等好心,我怎会在这里夏楚,你这个小贱人,你陷害我,你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夏初七笑吟吟的看着她,“娇表姐,不要这样生分嘛”

李娇阴冷冷地看着她,抬起了头来。

“你敢拿我怎样”

夏初七笑了,“你如今敢这般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我表姐她不会杀你吗”

说罢见李娇面色一变,她又是一笑,“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来的时候见过她了,她与沙漠哥哥感情好得很,她不想见你,今生今世也不想。她更没有为你求情,一个字也没有。娇表姐,你说说,她若不肯为你求情,沙漠他会怎样待你你要杀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宁愿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她每一个形容词,每一个称呼都用得毒。

一字一字,就像在往李娇的伤口上撒盐。

当然,笑着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招儿最毒,最让对手痛苦。这也是她从东方大都督那里学来的。

果然,李娇呼吸急促起来。

“你骗人,我姐姐不会不管我的。”

“哈,你不信我不如赌一把相信我,我若走了,你就没救了。”

李娇不相信夏初七,可却不敢不相信她说的话。

姐姐确实没有为她求情。当她第二次举起杀刀的时候,她就从姐姐的眼睛里看见了绝望和失望。她不会再为她求情了,若她要帮她,在她拍马要离去之前,就该求情了。

至于哈萨尔

她跟了那个男人几年,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

他一辈子的温柔与宠爱都给了李邈,除了她之外,即便对他的亲生妹妹乌仁潇潇,也不见得有多热情,除了在李邈面前像个人,他平常都像一只毒蝎子,血都是冷的。

他不会放过她,一定不会。

到如今,她不怕死了,只怕不死,受尽折磨。

她看着夏初七,爬起来,跪了下去,顾不得地上脏,连连磕头。

“表妹,你救救我吧,看在我俩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份上,看着我小时候照顾过你的份上,你救救我,我爹他很痛我的,我爹是你的亲舅舅呀,你娘她也极是疼我。表妹,你救救我。”

夏初七目光凉了凉,“我有条件。”

李娇一愣,痛苦的捂着肩,苦笑,“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再无旁的东西可以交换,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夏初七面色严肃,语气极冷。

“你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李娇狠狠点头,“你说,我都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当年魏国公府的案子,到底是怎样的”

她如今获得的夏楚记忆,东拼西凑,很不完整,而李邈也并非当年事件的亲历者,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可李娇不同,李娇当时就在京师,而且已经十四岁,她肯定能知道一些别的什么。

听得她问这个,李娇像是松了一口气。

“表妹,我能知道的,你也应当知道,为何问我”

夏初七眯了眯眼,“我当年出事摔坏了脑子。”

李娇恍然大悟一般,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如今的夏楚有些不一样,随即眼睛也亮了,“表妹,我都告诉了你,你一定要救我。”

“那得看你说得有没有价值。”

李娇抹了一把脸,似是回忆了好久,才慢慢开口。

“不过我那时在韩国公府,能知道的事情也有限。事情发生之前,没有丝毫预兆。头一天,我听说魏国公出事了,禁卫军包括了魏国公府,拿了所有人入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没想到,次日天还没亮,禁卫军就来了韩国公府,让所有人都出去接旨。”

“洪泰皇帝的圣旨说,在魏国公府抄家时,抄出一封魏国公私通北狄的文书,上面提到我祖父也参与了此事,要一并收监。我娘跪在地上不住的恳求,但是无用,那些禁卫军就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抓,我很害怕,拼命躲在爹的怀里。后来我娘终是进了宫,向皇帝求了情。我们一家四口,被免了死罪,但仍是被罚流配思南府。”

说到往事,李娇声音也有哽咽,“我姐姐那时不在,我已有三年不曾见过她了,小时候我与她感情也不好”想了想,她看向夏初七,“我在离开应天府的那一天,听说你全家被处斩,就余下你一个,寄养在你二叔家,与皇长孙的婚约也未作废,那时,我好羡慕你,可以不用背井离乡过苦日子”

夏初七默了。

与李娇说话,三观严重无法苟同。

与爹娘在一起,于她而言是苦日子,她还能羡慕

“没了”

见她冷了声音,李娇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对,我想起来了。后来我听我爹与我娘无意说起,我爹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每每这个时候,我娘就很愧疚。我爹是说,这事是洪泰皇帝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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