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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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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我楚七,你没有给小爷下药对不对”

夏初七再次拱手作揖,“抱歉,事急从权,表哥您别往心里头去。确实是下药了,要不然你如何能被我骗住要您当时便有了反应,也不会相信不是只不过那个药啊,几个时辰之后,等酒劲一过便自行解除了,不妨事。”

“放屁”

元祐咬着牙,一张俊脸扭曲着,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小爷我当时被你那么一吓,又对着你那样一张黑乎乎的脸,能有什么反应能起得来吗明显就是你没有下药,你个小兔崽儿,说谎都不用编,信口就来”

“喂,你当没有就没有呗,用得着说话这么伤人老子是个女人。”

“小爷我一直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元祐气咧咧的一哼,斜着丹凤眼儿看她,一看便知心里头的火气没消。夏初七哈哈大笑着,笑得几乎弯下了腰来,等那笑意到了最后,却是慢慢地从唇边儿淡去了,忽地伸出双手来。

“表哥,来,抱一抱。”

不爽地瞥她一眼,元小公爷从马上跳下来,轻轻环住她小小的个子,收敛起往常那嬉皮笑脸的德性,也是一叹。

“表妹,往后表哥我便不能再照顾你了。世道存艰,人心险恶,你一个姑娘家,凡事学聪明着点儿,不要再落到别人的手里了。再有下回,只怕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夏初七松开了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以往和战友告别一样。

“好了,知道了,就这样儿,不要为我担心。劫财,老子没有。劫色,要是他长得帅,我还将就凑合。哪能吃得了亏是吧再说了”

目光暗了一下,她眼风扫着边上清凌河的水,视线却是凝向了清岗县城的方向,声音轻了许多,“再说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本事,能诓得了我去。”

听出她声音里的失落,元祐狭长的眼儿一眯。

“表妹,其实”

夏初七自嘲的一笑,偏开头去,有点儿不敢正视元祐的视线,她不喜欢被人看破了心情,更不愿意自个儿那点吃了瘪的小心思大白于天下。

“表哥,别再说了啊。我晓得你舍不得我。不过,来日方长嘛。他日我若去了京师,必到你府中叨扰,咱们啦今儿没有喝完的酒,有机会再接着喝,如何”

“人生最伤,是离别表妹,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干巴巴地扭过头来,夏初七已然调整好了心情,咧着嘴,笑了一下,“我靠,你别酸了,什么离别啊之类的话,你还是回头去烟街柳巷的时候说给那些姑娘们听吧我啊,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多潇洒多自在想几更起便几更起,赚点钱,置个宅,养几个小白脸,这人生规划,怎么样”

元祐默默盯她片刻,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来,塞到她手上。

“拿着,你用得着。”

惦了惦手上银钱,夏初七拆开来一看,“呵,这么多,搞得好像你早就为我备好的一样,表哥啊你要是我的亲表哥,该多好”

说到此处,她一直嬉皮笑脸在调侃的表情,终究是有些绷不住了。强扯了几下唇角,微笑的表情愣是没有做出来,却是一撇嘴巴,冲过去又抱了抱元祐。

“表哥,谢了。”

同样是一个男人的怀抱。

可为什么却是那么的不同

她无奈的放开,故作轻松地从那个硬木食盒里拎出自个儿的包袱来,往马鞍上一拴,上马的姿势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轻松的跃了上去,又回头元祐一抱拳,说声“再会”,往那马屁股上一拍,便往凌水县的方向去了。

“你真的,不必谢我。”

元祐看着她,在原地立了良久,难得的伤感了一回。

“哎,这又是何苦自由真的有那么好吗搞得这么矫情做甚”

长长的叹息着,而他却是不知,就在前头一转弯,夏初七便调转了马头,又往鎏年村的方向去了。

不告诉元祐,并非她信不过他。

而是她心知,傻子终将成为她的牵绊,如果她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必得带上了他。现在趁着驿站那头失火,瞧着那火势,一时半会儿也控制不住,来不及探究,她得先去鎏年村探探风再说,如果可能,索性把傻子一块儿带走

却不料,这一去,却由此拉开了她逆转的又一条人生之路。

、第059章上京京去。

风来竹梢动,夜到地皮湿。

原本就是在大晚黑的,夏初七对地形也不是太熟,还得避免走官道被人发现,只能专挑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一路边走边观察,好不容易又才从凌水又绕回到了清岗。

也亏得她前世在红刺特战队混过那么些日子,胆子也是不小,这才没有在荒山野岭和孤坟寡冢中迷了路。

可即便是这样儿,等她绕到鎏年村,却也是晚了一步。

远远的还未入村,她便听见村里头锣声四处,人声吆吆,狗吠鸡鸣,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要知道,为了节约灯油钱,时人大多天未擦黑就睡下了,没事儿便在炕头上捣鼓孩子,哪里会有现代人的夜生活尤其像这个时段,却有这般的动静儿,在她看来,自然不同寻常。

夏初七寻思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先把马给拴在村子附近一个山凹里的橡树上,拍拍它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摸回了村子里,绕到桥函头那一处常年堆放了许多柴火的垛子后头,藏好了自个儿,这才探出头去。

只一看,便傻了眼儿了。

桥函头的草垛子隔着一条小河的对面,便是傻子家的屋子。

此时,那屋子前面停了一辆黑漆马车,还有好些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晏兵将服饰的男人。她今儿要来寻找的傻子,正在三婶娘的扶持下,从屋子里走出头,耷拉着脑袋,被几名兵士“请”上了车。

没错是用请的。

那领头的校尉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三婶娘频频的点着头。

让夏初七诧异的是,看那个打点好了的行装,应是三婶娘心甘情愿随了人家上车的,还一直拽着不肯离开,一步三回头的傻子。她看得出来,傻子是想要等她。

可三婶娘为什么会乐意跟他们走

夏初七不明白。

在这个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些人都是赵樽的人。大抵是察觉出了柴房里头的人不是她,又想用傻子的性命来要胁她回去,好押到京师去送审。依了那人的精明,自然有的是办法说服三婶娘。

默默观察着,她没有出声。

村子里的狗,叫得越来越厉害。

而鎏年村的村民们,在尖锐刺耳的锣声里,从四面八方的屋子里跑了过来,全部都集结在了桥函头的那一处平地上。

一个个的火炬,长蛇一般的蜿蜒着。

见傻子被三婶娘塞上了马车,夏初七很想冲出去。

可她忍了又忍,心知以卵击石是个什么结果,不敢再轻举妄动。

“人都到齐了吗”

一声高声的吆喝,只见那领头的校尉,按了下腰刀。

“官爷,我再数一遍啊。”

说话的人,正是鎏年村那个满脸褶皱,看上去有几分严厉,其实心地存善的老族公。大概是这个校尉通知他把全村的老百姓都集结在一起的。只见他说完话,又回过头去点了一遍人数,这才恭敬地鞠着躬又回答。

“官爷,全村不论老幼都到齐了,连襁褓婴儿都抱来了。”

“好”

那校尉骑在马上,甚是威风,牵着马缰绳走了两步,环视了一下众人,突然高声道,“你们都听好了,晋王殿下说了,这鎏年村的古井里头起出了千年石碑,你们的功劳自然是最大的。今儿官爷我便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过来,要奖赏你们的。”

夏初七听得有些奇怪。

奖赏赵樽大晚上的派人来给什么奖赏她还没琢磨出由头来,便听见那个老族公带头下了跪,大声高喊着“晋王殿下千岁”,那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格外谦卑,可却见那校尉哈哈笑着,突然一挥马鞭。

“殿下说了,让官爷我好好地送你们上路。到了阎王殿里头,你们记得感激殿下的恩德众将士听令,给我把鎏年村的一干人等,全部宰了,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啊”

这惊恐的声音,是先从马车里的傻子开始的。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老百姓,在那刹那,吓得都没有作出反应。

待下一瞬,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奖赏”便是要他们的性命时,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一个个也不懂得逃蹿和反抗,而是失声哭喊着磕头求起饶来。

“官爷饶命啊。”

“殿下饶命啊”

外头,响起扑嗵扑嗵的砍杀声,还有人在濒临死亡前的惨叫声。

躲在草垛子里的夏初七,咬着下唇,喉咙梗了又梗。

她在鎏年村住的日子不算长,认真说起来这里头的好些人都曾经欺负过她,可他们也不全都是坏人,只不过是基于人性顺势而为的普通老百姓罢了。尤其是那个老族公,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还有村东头的马大娘,听傻子说经常接济他们

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全部都送命吗

屠村屠村想想这两个字,都身子都发颤。

一时间,人哭声,狗叫声,奶娃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吵得她脑子乱糟的,却也是很快便做出了决定来。

这些人是赵樽的人,他为什么要屠村肯定是自家做的缺德事儿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赵樽和东方青玄向来敌对,如果在这个时候,锦衣卫来人了会如何

不忍心再看那鲜血飞溅的场面,她决定垂死挣扎一下。

从草垛子里出来,她飞快地蹿入藏身的那户人家,在厨房里找了引火的火折子,在那堆草垛子里扎了几个大火把,又速度极快的潜回自家拴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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