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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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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玄仍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如水,得了这样一个“傻”字的评语,却是清笑一声儿,那好听的声音比山泉入涧还要悦耳。

“但愿楚小郎与殿下的感情真有那么好。”

心脏突了一下,夏初七先前口出狂言,也没有去瞧赵樽什么表情。可这会子脊背上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却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在别人的眼睛里,她与赵樽完全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她夏初七便是那堆牛粪。

小脸儿红了一下,她这一回难得去呛东方妖人了。只声音平静的继续她的抢救工作,“你,手上不要停。”

“是。”

“你继续,用力一点。”

“是。”

“你把她头发扯紧了,松不得。”

“是。”

尽管那几名兵士完全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还是按照夏初七的指挥在按部就班的做。而她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严肃的,也是一种完全处于工作状态中的,只有曾经在前世的手术台上才有过的表情。当然,此时屋子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

时间过得很缓慢。

众人的眼神儿,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含义深刻的讥嘲。

虽然碍于赵樽在场嘴上不说,可心下都清楚得紧。

把死人复活让死人说话,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额头上隐隐有了冷汗,夏初七也越发不确定了。

如果按现代医疗技术,实实在在是可以让濒临死亡或者假死亡的人缓过来那么一口气儿的,可如今在古代,莺歌也不一定真就是假死,她采用的急救方法也是在古老中融合了一部分现代的救治理念,结果究竟会如何,她又哪里敢断定

尽力便可。

赵樽先前的四个字,再次入耳。

她不经意侧过头,与坐在几步开外的赵樽四目相对。

只一撞,她又收了回来。

似乎突然之间,这个救治的意识变得不完全为了傻子了。

她发现如果真的不成,自个儿实在有负于赵樽的信任。

“继续”

“再来”

随着夏初七越发变冷的命令声,静静有了人开始了低低的叹气。

如此反复,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者说都在等待她什么时候会站起来宣布失败。可谁也没有想到,大约就过两顿饭的工夫,只见那原本不会再动弹的莺歌,突然间喉咙呛了一下。

“放手,都放开她。”夏初七缓过气儿,轻声命令。

慢悠悠的,莺歌睁开了眼睛。

“哗”

“这个楚小郎真是个有本事的。”

“死人还魂了”

这样的抢救在这个时代,用“还魂”这两个神奇的词儿来形容实在不过分。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里,夏初七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脏“怦怦”跳动着,第一时间望向赵樽。

他也静静的看过来。

也不知道,谁的心跳得更快。

微微眯了下眼睛,赵樽声音凉凉的问,“莺歌,你老实道来,为何会来傻子的屋子”

那莺歌一张脸刷白着,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几乎回不过神儿来了。在赵樽又一次发问之后,她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有气无力地将那一只苍白的手,指向了不敢抬头的傻子。

“他”

一个字刚出口,她突然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嘴里如同小狗一般弱弱的“尔”了一声儿,唇角便喷出一口鲜血来,一双眼睛大大的睁开着,她的身子颤抖着,手脚挣扎着乱蹬几下,脑袋一偏,便再次死了过去。

“莺歌”

夏初七一只手飞快地掐住她的人中穴,一只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可此时的她心脉已无,无论怎么抢救都再没有用了,真真儿死得妥妥当当的。

这样的结果,让夏初七震惊不已。

很显然,莺歌不仅仅被人闷死,而且在闷死之前还被人下过毒。可为什么有人下了毒还要去闷她呢是先闷死还是先下毒想要毒死她的人和想要闷死她的人,到底是一人,还是分别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个疑问在脑子里生成。

可她不是法医,除非对尸体进行解剖。要不然,根本无法准确判断莺歌死亡的真正原因。

此情形,一波三折。

一个个围观的人都躁动了起来,可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毕竟场上有几位爷在,谁又敢去叽歪

“死人果然开口说话了。”东方青玄笑得十分妩媚好看,“可死人也再一次指证了凶手。晋王殿下,依本座看,也不必再审了吧来人啦,把那傻子拿下。”

“东方大人急什么”

一直懒洋洋坐在边儿上的赵樽,黑眸略略沉了一下,面色平静地掸了掸黑色衣袍的袖口,没有看向别人,只是看着夏初七,慢吞吞地问。

“如何死的”

“不好准备判断,除非解剖。”夏初七实话实说。

解剖这个词儿,在时人听起来还是很新鲜的。在夏初七又仔细解释了一遍,所谓解剖就是把尸体剖开做进一步的查检之后,好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古人都怕死无全尸,也遵从死者为大这样的理念。

虽然这个莺歌只是一个婢女,可却是没有人赞同这样的举措。

看着她一双快要渗出水儿来的眼睛,赵樽眸子凉了凉,很突然的,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了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宁王赵析。

“三哥,你意下如何是为弟的家事,还是该由锦衣卫督办”

在他冷冷的目光注视下,赵析却是踌躇了,一双眼睛挪了开去,眼见又扫了一眼东方青玄,再次掩下那一抹惊艳的神色后,笑容满面的说,“十九弟,为了一名奴婢,实在不必要。”

他说得这个“奴婢”,指的自然不是死掉的莺歌。

而是指的夏初七。

赵樽面无表情,只看他时的目光,略略深邃了几分。

“三哥有要维护的东西,我自然也有。”

赵析面色明显一变,“那十九弟以为该如何处置”

目光从赵析的脸上收了回来,赵樽眉头一蹙,缓缓说,“死了一个婢女而已,郑二宝,备一张草席,差人拉出去埋了便是。那傻子为人老实忠厚,是断断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此事,便了结了吧。”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是落地有声。

而且不是商量,而是肯定。

夏初七心里其实并不甘愿。因为这个样子,事实上不能完全证明傻子的清白。可她也心知,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证明些什么,就算找了仵作来,也不是每个都是洗冤录里的宋慈,更没有那么多的狄仁杰,大多数人都是看人脸色行事的。

只要傻子没有事便好。

她原以为东方青玄或者宁王会出声阻止。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赵樽此话一出,那两个人却是都笑了。

赵析直接认同,“十九弟所言极是。”

东方青玄却是似笑非笑,“既然晋王殿下和宁王殿下都认为是家事,青玄自是不便再插手。”

一袭红袍掠过。

东方青玄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突然得夏初七更加觉得莫名其妙,眼风儿扫到月毓早已平静的脸色,有点儿不服气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觉得月毓有问题“爷,这样草草了结,我家傻子的公道如何说”

赵樽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冲她摊开手,“过来。”

夏初七尴尬了一下,走过去,抬头,望着他,“怎么”

原以为他会有什么吩咐,不曾想,他却只是抬起手来,随意的正了正她头顶上的罗帽,淡淡地说,“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夏初七面色僵硬了一下,咬着下唇,憋屈得心肝抽抽。

很快,便有人用草席裹了莺歌的尸身抬了出去,看到那情形,同样作为“奴婢”的她,稍稍觉得悲哀了一下,心里的疑惑却久久落不下去。

她先把傻子托付给了梅子,拦住赵樽在院子里,待他屏退了身边儿的人之后,才亮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的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此事,不可再议。”

“”为什么

她心下纠结不已,却在看见赵樽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时,没有把话问出来。但赵樽便是赵樽,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她死得越简单,越好。”

越简单越好

夏初七眯了眯眼睛。

仔细一回想,那莺歌回转过来后所指的方向,除了傻子之外似乎还有宁王赵析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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