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赵贱人要是好人全世界就没有坏人了。
不过,她扫一眼边上赵樽的死忠粉儿梅子小丫头,也没好直接告诉傻子,他口中那个“好人”其实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坏蛋。
想到这儿,她突然茅塞顿开。她必须与傻子先划清界限,他才不会成为赵樽要胁她的把柄,那么以后她夏初七想去哪儿,还不由着她
“傻子,你先回村儿去,好吧”
傻子一愣,看着她,一直看着,歪着大脑袋似乎不太明白。
“草儿,你不回吗”
夏初七心口一紧,说得犹豫,“我吧”
拍了下脑袋,傻子似乎反应了过来,背转过身蹲在她面前,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肩膀,“草儿你定是累了。你上来,我背你家去”
家
她哪来的家啊
来到这个世界,独单单一个,小草都有根,她却没有。
傻子久等她不动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便发了横,过来背起她,不由分说就往外冲。
“我们家去,家去我们不在这里了,有肉吃也不在”
傻子就是傻子,他哪儿晓得个中缘由又哪儿会理解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不管夏初七如何说,他愣是不放手,也不管梅子急得在后头追赶,他那步子越迈越大,凭着一股子蛮劲儿,愣是从西配房往驿站的西城门冲。
还没到城门,便瞧见一行人从驿馆院过来了。
除了一身黑金甲胄,手攥乌黑马鞭的赵樽之外,他身边儿还有郑二宝和十来名亲兵近卫。
勒住马,他目光扫了过来,冷冷的。
郑二宝是个猴儿精,一瞧主子爷阴晴不定的脸色,便尖着嗓子低喝。
“哎哟,你个傻子,还不把人放下来当这是自个儿家啊,没点儿规矩。”
傻子怯生生望了赵樽一眼,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放,“我们要家去了,不在这了。”
赵樽冷抿着唇没有说话,郑二宝却觉得头痛了。
他这个主子爷惯常孤僻难懂,心里头究竟揣着啥劲儿他也吃不准,可那傻子也是一个没法儿说理的人。怎么办他偏下脑袋冲两名亲兵使了个眼神儿,那两人按了腰刀便大步往傻子两个冲了过去。
“站住做什么”赵樽突然冷冷低喝。
两名亲兵脚下一顿,回头看着他。
“全部退下”
赵樽又冷喝一句,语气锋利得如同刀片儿,一袭裹了金边儿的披风里,黑金的甲胄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那冷,那寒,让人骨头冻得生痛。
“郑二宝”
“爷”郑二宝小心上前。
瞄了夏初七一眼,他皱了下眉头,冷冷道,“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
说完,他重重拂了下披风,带着一众亲兵策马离去。
只留下,那冷冷的余声,在院子里淡淡回响,分外骇人
、第023章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爷
如果先头没有偷那只小金老虎,那她就不会得罪赵贱人,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可那只小金老虎到底哪儿去了呢
傻子现在又怎么样了那贱人会不会收拾他
坐在西配院一间泥坯垒的屋子里头,听着月毓讲解大晏朝女行妇德的时候,夏初七的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个儿事儿。想她好端端一个特种兵女军医搞成这副德性,恐怕穿越前辈们都会鄙视她了吧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她一定会说小金老虎,该偷还得偷啊,谁让她对钱财之物偏生就像中了邪火儿似的热爱呢
“在府里头,主子爷就是天,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晋王府里的奴才了,做奴才的人,坐得有坐相,站得有站规,说一嘴话儿,走一步道儿,都得按着规矩来爷既然交代我管着后院里的事,我也少不得要多教教你了。楚七,丑话放在前头,头一回犯事那是爷心慈手软,不与你计较,且如今也是行军在外,改明儿回了京里,你再捅了什么蒌子,不死也得掉层皮。”
月毓端坐在一张玫瑰椅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姿容,说得头头是道。
可夏初七的魂儿却不知飘到了哪儿。
“就说这睡觉,那得有睡姿,身子得侧着,腿儿得曲着。”
“”
“不许在人前背后哭哭啼啼,不单不体面,还会冲撞了府里头的福气。”
“”
“伺候主子爷的时候,身子要干净利落,头发丝儿不能乱,身子不许带了脏味儿,冲撞了爷。”
“”
“吃饭不许饱,最多吃个七分,水也要少喝,免得出大小恭,耽误了爷的正事儿。”
“”
“一言一行不得轻浮,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脸儿干净就好,不许画眉描腮,不许穿鲜艳颜色。”
“”
“听说你识得几个字,可老祖宗有云,妇人识字多诲淫,你识得的那些字,还是忘了得好。”
“咚”
一个鸡啄米的头撞案几的声音,打断了月毓长篇大论的女诫府规,只见那夏初七正与周公奋斗得如火如荼。
“楚七”
猛地一抬头,便是那月毓美丽端庄的脸孔。夏初七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笑嬉嬉的说,“我这都听着呢,月毓大姐,我觉着你说的这不是人吧那是畜生。不会说,不会走,不会笑,不会哭,还不会识字儿。”
月毓点点头,“对,咱们做奴婢的,就是主子的畜生。”
夏初七揉着耳朵,依旧在笑,“你乐意做畜生,那是你的事儿,何必拉我垫背呢”
月毓是个十来岁便伺候赵樽的通房大丫头,比他还要年长三岁,虽说还没有承了雨露,平时在晋王府里头,哪个不敬她三分,啥时候遇见过这样儿的活宝,甭管是油的荤的还是素的,她一概就表示三个字听不懂。
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她脸上浮起一个微笑,“你既做了府里的奴才,规矩还是要学的。”
夏初七没想到这位姑娘不仅长得好,修养还这么好,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从她凝脂白玉般的脸,瞧到玲珑有致的胸腰,再到玉葱般剔透的指节,直到瞧得自个儿都快起色心了,才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月大姐,我瞧着你这身儿打扮,可是犯了好几条啊描了眉,涂了胭脂,穿得鲜艳哎我说,你可是极想勾搭咱主子爷来着”
月毓瞄着她,也不生气,只淡淡一笑。
“你这小蹄子,要嘴不这么讨贱,又何须吃这些苦头”
“咳,月大姐,咱俩就甭来虚的了,想必你也知道点儿,我楚七可是个神医,啥叫神医你懂不察颜便可观病。我瞧你这舌苔淡白,那是阳气不足,两眼角与鼻之间晦暗发青,更是内分泌失调引发的胸乳不适之症,没错吧其实这病啊,便是缺男人滋润了。想来你多半春闺夜里寂寞不得慰,苦苦思了咱主子爷入你梦来,几番辗转难眠,生了些心病吧”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针对性却极强,又刻薄又尖酸,而那月毓却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面上连丝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夏初七默默为她点了个赞。
之前去西配院时她便听梅子八卦过,那十九爷共有三次赐婚,虽说三个王妃都不待入洞房都折了,但京师的晋王府邸里,陪嫁过来的滕妾却是不少。滕妾里头长得俊俏的不胜枚举,但这十九爷却长年领兵在外,没时间搭理那些女人,只把后院里的事儿全交给了月毓打理。
梅子入府晚,不知这个月毓什么来头,却晓得爷也十分看重于她,虽说还没有侍过寝,可下头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早晚的事儿。不仅如此,就连宫里头十九爷的亲娘贡妃也对她十分赏识,时常赞她性子沉稳,就说这次他们从京师过来接爷回京,贡妃也亲点了月毓的卯,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自家人,今后承了恩宠抬个侧妃那是必然。这样儿的人物,哪能是那么好对付的
既不能对付,那可以收归己用嘛。
为了傻子的安全,一时半会她走不了,还得在赵贱人身边呆着。
那么
狡黠一笑,她打了个响指,走到月毓的椅边儿,一低头,满脸推心置腹的表情。
“我说月毓姐姐,你对咱家那位主子爷好得没法说,可这男人啦啧啧”
月毓打量着她。
这小丫头一身小厮的青布衫子,长得瘦巴干扁,五官还算整齐,可那胸未隆起,臀儿也干瘪,从上到下活像一副棺材板子,除了那一双大眼睛水亮得跟那琉璃珠子,显得古怪精灵,没有半丝女人的媚气。
再饮了一口茶,她摇头失笑,“小小丫头,还懂得男人”
“嘁,那你可就不懂了。”冲她抛了一个媚眼,夏初七悄悄对她耳语几句,如此这般一说,便把月毓那俏脸惹得又红了一层。
“呸呸呸,你个小蹄子,没个正经,咱们爷是多体面多正经的人,哪里会吃那一套”
“正经”
眯起眼来,夏初七脑子里便出现了一双深不可测的黑幽冷眸,还有他拿着小黄本看“俏生生的肚儿,嫩白白的桃儿”那贱样儿。狗东西着实长得有些勾搭人,闷骚是有的,可正经么真谈不上。再一想,在他身边儿混着,要能掳了他家大丫头的心,那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于是更卖力的撺掇起来。
“我的姐啊,你真傻。再正经的男人,也吃不住女人的勾搭呀你可知道,什么样儿的女人最能勾搭男人”
她问得一脸坏样儿,可月毓却只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只呼吸似乎紧了些。
啪的再打个响指,夏初七笑眯眯的将手肘搭在她肩膀上,一副好姐妹儿的样子。
“答案就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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