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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43米 一个比一个凶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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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人如其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飘逸若风,一张少年老成的面孔上,颇有几分凉气,在苏赫大金帐的衬托下,那孤清之美,不负盛名,有几分别致。

只可惜,被两个北勐士兵押着双臂。

如此,到底少了完美。

墨九微微怔愣片刻,唇一扬,不免失笑。

她从来没有想过临安皇都那个骑白马,倚斜桥,美名传天下的少年宰相,也会落到这步田地。犹记当日她为萧乾之事,多次上门求他,还惨被此人戏谑,她突然就有了一点幸灾乐祸。

微昂下巴,她眨巴眨巴眼。

苏逸也看见了她,眼一别,避开。

这孩子气的小动作,让墨九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记得相爷当日离开兴隆山,就领着数十精英来了阴山,我们在你之后过来的,一直都未曾相见,之前还奇怪呢……相爷怎么会在这里啊”

苏逸面色微沉,瞥了辜二一眼。

那傲冷的表情,是在说“问他”么

墨九微微勾出一抹笑,将双手交叠着放在案几上,懒洋洋地一叹,“我就说嘛,相爷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原来是成了金印大王的座上宾啊”

一句座上宾,差点没把苏逸气死。

灯影之中,他幽幽的眼,深深盯了墨九一下。

似乎也在猜测墨九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他没问,再一次的选择了沉默。

噫,脾气变好了

墨九失笑,摸下巴问他:“苏相爷,好久不见,你怎么就不吭两声啊哑巴了不过,你也是,在我兴隆山上挑粪养庄稼,包吃包住的不好吗为什么要这般作贱自己,跑到阴山来吃苦嘛。”

这叫懂装不懂了。

苏逸冷哼一声,扫一眼她和萧乾,目光掠过一层淡淡的疑惑,却依旧没有理会,只冷笑着看向辜二,傲然相问。

“苏赫世子,你这般对待友邦来使,意欲何为”

辜二冷着脸,不作答。

稍稍一顿,他抬了抬手,让两个士兵先放开他,然后抬来一张座椅,请苏逸入座,方才不冷不热地淡声开口。

“前些日子北勐内政繁杂,诸事缠身,小王明知相爷到此,也顾不上招待,实在委屈相爷了。”

“招待”苏逸被气笑了。

轻蔑地弯唇,他拍了拍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两幅袖子,风度翩翩地坐在椅子上,撩一眼辜二。

“照世子这么说,是本相错怪了你”

辜二不语。

苏逸继续笑,那叫一个俊气风流:“如果事情真如世子所言,那本相只能叹息了。北勐果然蛮夷之地,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如此不堪。”

这货损人的嘴,真厉害。

墨九有一点同情嘴拙的辜二,心里不免好笑。

“相爷这番,好像是吃苦头了咧”

听见她说话不顾及苏赫,似乎关系不一样,苏逸微微侧眸,目光略有审视。

但估计他还在计较当初兴隆山受到的“特殊招待”,他哼了哼,照常不理会墨九,只理直气壮地问辜二。

“本相敢问世子,如今准备怎样安置于我”

辜二脸上的巫师面具,威严十足,极是骇人,寻常人见了,莫不畏惧三分,可这位少年宰相,却是坦然得很,哪怕成了阶下之囚,也不失半分风度。

就凭这一点,墨九还是佩服苏逸。

至少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丢脸。

辜二眸色一沉,出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小王之前委屈相爷,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北勐大事已定,又听闻相爷与墨家钜子是好友,这才差人让钜子前来与相爷相见,以全心意,也算是本王给相爷赔礼道歉了。”

狗屁的以全心意啊

辜二当日也在兴隆山上,苏逸担粪的事儿,他也了然于胸,这分明就是故意气他嘞。

这些个古人,一个比一个凶残。

而且这话也太冠冕堂皇了,听得墨九都想翻白眼儿,又不得不佩服他们转弯抹角的损人精神……

关人就是关了嘛,就说害怕苏逸影响他们争夺汗位不就得了么,非得说得这么好听,还把她扯进去跑龙套,也不给点儿跑路费。

这个理由换了她,不能接受。

可苏逸何许人也

他冷冷一笑,便承了辜二的心意。

而后,身姿放松地接过雅兰布奉上的茶水,轻轻泯一口,语气淡然道:“好说好说,世子……哦,北勐大事已定,看来本相也得改口称呼一声王爷了”

辜二浑身冷气不降,声音凉凉。

“相爷随意便可。”

苏逸唇一勾,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朝辜二深深作了一揖,礼仪周全地拜见了北勐的金印大王,等繁文缛节都“作”完了,又冷傲地坐回去。

“既然本相是客,那两国盟交仍在。那本相再问王爷,我南荣的安王,是否也在您这里做客若安王与本相一样,也受到王爷的‘忽视招待’,还烦请王爷高抬贵手,把安王交给本相,带回故国,以宽慰吾皇拳拳在念之心。”

这一次来阴山,苏逸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宋熹有没有在私下给他什么特殊交代,墨九不得而知,但至少明面上,他大张旗鼓从南荣千里迢迢到阴山,不就是为了找小王爷宋骜么

事到临头,他当然得履行职责。

可他们都知道,小王爷宋骜在那顺手上。

那顺这件事纠结太深,这个时候如何说得清

就算说得清,又怎么能说与苏逸知晓

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

她正自蹙眉,拿眼角余风偷瞄萧乾,却见辜二迟疑一瞬,忽然道:“相爷所说是实,小王曾无意在死亡山谷救得贵国安王宋骜,本想差人送回临安,又恐旅途艰难,出什么差子,损及两国邦交,这才一直在等贵国来人。”

苏逸目光微微浅眯,带了一丝微笑。

“哦,那便多谢王爷了。请问,安王如今在身在所处,可否容我一见”

辜二顿一下,与萧乾交换一个眼神,忽而一笑。

“不巧,安王就在嘎查村。”

在嘎查村

他们准备怎么交出宋骜

墨九愕然一瞬,当即想到了——宋彻。

——

得到了宋骜的消息,苏逸不肯吃喝,也不肯休息,非得马上去见宋骜不可。一脸表演痕迹的说了一堆“有负吾皇重托”之类的漂亮话,让辜二不得不带着他前往墨家驻营地。

出得金帐,暮色已然深浓。

天边皎月,挂在一望无限的草原上,这风景,极是赏心悦目。

可墨九忧心忡忡,却无半分赏景的心情。

一路上,她没有机会问。

默默的,她骑着马,跟在萧乾身后。

到了驻营地,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帐篷,看到熟悉的一切,还有熟悉的弟子,墨九长长舒一口气,那感觉——恍如隔世。

短短的两天一夜……

鬼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驻营地里,都是熟人,完颜修却是不见了。

曹元过来,望了墨九一眼,把她拉到一边,背着萧乾低低向她耳语了一句“完颜国主已然离去。这信,他有吩咐,待你一人时……独看”,然后就将一封信笺塞到了墨九的手上。

墨九将信死死捏在手里,斜瞄一眼萧乾,也没有顾得上看,赶紧地收入了怀里……

那感觉,怪怪的。

虽然心里没鬼,却像真有什么鬼似的。

好在萧乾似乎不查,大步入了帐篷。

墨九轻咳一声,双手往背后一负,紧跟了进去。

宋彻已经醒了,但斜躺在帐篷的床头,像一个行尸走肉,愣愣地盯着帐顶发呆,那模样儿,似乎药效未过……

彭欣陪坐在床边,正拿着一碗稀粥,一口一口的喂他,看到墨九和萧乾一行人领着苏逸过来,不由微微一怔。

“墨九”

她声音略有迟疑。

很显然,她在紧张,在害怕。

在这些人里,她只信任墨九。

她害怕他们伤害宋彻,也只能求助墨九。

墨九这会儿也是一脸懵逼,安抚地回视她一眼,又侧头,拿探究的眼角余风看向萧乾。可他很是镇定,一言不发的伫立当场。

却是辜二淡声开口,“彭姑娘,这位是南荣苏丞相,他此次前来阴山,是奉南荣景昌皇帝之命,前来迎接安王还朝的。”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当即惊了两个人。

彭欣心凉一下,眸子都不会转了。

她看看辜二,又看看墨九。

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宋彻当着宋骜介绍给苏逸。

而一直不言不语的宋彻,双瞳却有片刻的紧缩,而后,慢吞吞转头,失神地望向他们几个人,一动也不动。

气氛瞬间凝滞。

帐篷的空气,逼仄而低压。

苏逸看着坐在床头的宋彻,紧紧抿住双唇,目光也怔了片刻,然而,也许是彭欣的存在麻痹了他,也许是宋彻与宋骜的长相,似在太过雷同,他很快便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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