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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00米 重重惊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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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横他一眼,手指摩挲着椅手,陷入沉默。

他两个不小心嘀咕了,休息室内也安静的出奇。

同一时刻的机关屋里,更是静得可以吓死老鼠。

油灯的光线照在石台上,让石台上面的图案与手印凹槽,平添了一种神秘莫测的线条感,也将打坐的墨九映衬得更为庄重。

慢慢的,墨九从冥想状态中回过神,睁开了眼。

连过七七四十九局,她精神有些浮躁,情绪也有些不稳。面前的手印是什么,她大抵可以猜测得到,这个应当就是祭天台的那个手印,而且这应当是一个局,旁人精心设计的局。她不敢轻易尝试,却心知这个手印她不得不按,如果不按,就一定会引人怀疑。可手印按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她不知道,她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于是,她将前世练瑜伽时的冥想拣了起来,试着在这最为紧张的时刻,进入冥想状态,也是希望通过心里意念得到蛊的反馈信息。

彭欣曾说,蛊的宿主可情绪互通,感受有无。

萧乾也曾经说过,她痛的时候,他也痛。

那么如果他很紧张,或者害怕,她应当也能感受才对

可她对蛊的感知力一向不如萧六郎,于是,她故意试探似的按一下手印,又中途收回来,然后慢慢进入冥想状态,去感受萧乾的情绪。可坐了这般久,她却越来越淡然,比之先前还要淡然。那么,是不是说,萧六郎并不害怕她按下这个手印。

精神头好了很多,她心知有人观看,依旧不管不顾地伸了个懒腰,像是神游了几个周天回来,懒洋洋看向那个手印,毫不犹豫地按了上去。

手印与她的手一般大小,放入浅浅的凹槽中,竟是严丝合缝。

到有些意见。她正觉好玩,耳边“铛!”一声,便响起了沉重的机刮运行声。

墨九面色一变,迅速转头,原本四面封闭的墙面上,缓缓拉开一扇门。

门没有锁,不待她走过去,便自动打开了。

外面的灯火与里面交汇,柔光暖暖,可墨九的心却凉透。

她居然开启了手印,她的手真的可以开启手印

她是四柱纯阴的命格,若也可以打开祭天台的手印……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也有可能是墨家钜子

萧六郎、萧六郎、萧六郎……这一瞬,她感受不到欣喜,脑子始终跳动着这个名字——沮丧的是,看来蛊的感应并不准确。她还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了除科学之外的东西,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结果。

事情急转直下,萧六郎该怎么样

她突然就有些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下了台阶,她用一种迟疑得比蜗牛还慢的速度,慢慢从机关屋踱出门口,那怦怦乱跳的心,毫不怜惜地告诉她,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了。

从她入机关屋到现在,已过去一个多时辰。深夜了,风更凉,机关屋门口,她被扑面而来的寒风一灌,打了个喷嚏,便正面迎上了过来的乾门长老。灯笼的光线下,他神色复杂,却没有多话,只摊手道:“九姑娘里面请!”

墨九没有动,冷冷看着她,就那样迎着风口立着,“我胜了吗”

“是。”乾门长老脸上并无恭喜的笑意,却道了恭喜,“九姑娘胜得很漂亮,方姑娘如今还困在第三十七局……嗯,外面风大,先入屋再说吧”

这个结果墨九并不意外,若是她与方姬然比试的题目一样,那么以她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很容易,对方姬然这个纯正点古人来说,必定艰涩莫名。她能闯到第三十七局,这个姐姐,就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才华了,怪不得萧大郎倾心,墨妄甚至可以为她……杀了她。

墨九向乾门长老道了谢,提着裙子进入休息室,一入门,目光便正好对上萧六郎清凉的眼。他似乎坐在那里许久未动,整个人都凝成了一座雕塑。安静、淡然,穿一身黑色织金锦的袍子,神秘、尊贵,清俊的面孔在火光中泛着几丝凉意。见到她过来,他目光浅浅一眯,便依旧端坐,喜怒皆不形于色。

“还不给陛下请安。”宋熹温和的提醒声,打破了沉寂。

墨九回神,连忙小步过去,朝至化帝福了福身,像是紧张害怕似的,将嗓子压得尖尖,小声小意地道:“奴婢参见陛下。”

她颔首而蹲,样子恭谦,脊背却挺得笔直。至化帝的目光扫过她的头顶,皱眉审视着,并没有马上让她平身。过了许久,在众人安静的等待里,他才慢慢问:“你是东宫侍婢”

墨九一怔,“回陛下,是。”

至化帝点了点头,“边上候着吧。”

等墨九应了声,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墨妄,“左执事可有什么事,要向朕交代吗”

帝王的威仪是不可触犯的,触犯的人都是会完蛋的。

这里的墨家人都感觉到了至化帝眸中的冷气,墨妄自然也是。

可身为左执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低头:“草民敢问陛下,所指何事”

冷哼一声,至化帝怒不相止,手上的茶杯应声而飞,“啪”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水,“不是说祭天台的手印只有墨家钜子可开为何一个东宫侍婢都可以开启左执事行走江湖,是不懂得欺君乃大罪”至化帝声色俱厉,显然对之前的事存了疑惑,想要追究问责。

“这……”墨妄眸子微暗,“草民也不知为何。”

“荒唐!”至化帝刚吼一声,宋熹接过话去,“父皇息怒。”他笑了笑,温和地打着圆场,“方姑娘还未出来,究竟是怎样的情势,如今还不明朗,不如再稍候片刻”

听了宋熹的提议,至化帝神色微微一松。

这些年,朝中谢萧两派的人,都很懂得经营,根基也越发深厚,盘根错节的关系遍布南荣,让他执政时也常常受他们掣肘。皇帝年岁越高,越有恐慌,他生怕薨后,自己的儿子会驾驭不了这帮人,江山旁落。之前储君之位空悬还好,如今他既然立了太子,他便得在人前维护太子的威仪。皇帝给他面子,太子才能在旁人面前树立权威。

皇帝依了太子之意,于是事情便再次陷入了等待。

出了这样的岔子,众人心中惊疑,各有所猜,气氛也更为凝滞。

时间点点流逝过去,这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

然而,方姬然并没有全部通过七七四十九局,她在第四十四局一试半个时辰也没有出来,已然超过了高级机关屋给的最高时间限制——两个时辰。

也便是说,她落败了。

然而,她虽然败,墨家钜子比的却不单单是个人能力,主要还是手印。

“你怎么看”至化帝再次望向宋熹。

“依儿臣看,让方姑娘试试手印吧”宋熹仍只是建议。

“有理。”皇帝手指在椅上轻敲着,并不多言,只一个眼角,乾门长老就去照办了。约摸盏茶的工夫,剩下的机关全部被拆除,依旧困在机关屋内的方姬然,迎来了于她而言最为重要的手印一试。

困在第四十四局的时候,她其实就知道败给墨九了。

从来没有想过墨九会有那样的本领,这时的方姬然也是茫然的。

看着祭天台上的手印,她没有犹豫,上得台阶,直接按在手印之上。

她的样子很平静,可室内也一直很平静,没有半点声音。

可门并没有打开,她依旧困在里面。

油灯的光线下,她藏在帷帽下的脸看不见,情绪也是不明。但她肩膀晃了一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尔后她又转过头来,再次将手放入手印的凹槽之中,依旧没有动静。第三次、第四次,她试了又试,终于无力地瘫软在石台上,一动也不动,背对着玻璃板的身影,像是软了下去……

“去把机关拆了,扶方姑娘出来。”

“喏。”

乾门长老下去了,安静的休息室里,凉如一潭死水。

事情很明朗了,且不论东宫侍女为何可以打开手印,但至少方姬然是打不开的,那么,上次在金瑞殿暖阁里的事情,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欺骗,而且是对皇帝的欺骗。皇帝就在当场,亲自见到了这个事情,他的君权也受到了极大的挑衅,这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哪怕他私心里不想动萧乾,却不得不碍于脸面,找他要一个说法。

他幽冷的目光,望向萧乾,“萧爱卿,你有什么要说的”

从开始到结束,萧乾除了与宋骜小议了几句,一直静静地坐着,不表示意见,也不与众人交流。这会儿被皇帝质问,他也无半丝慌乱,依旧那般的绝代风华,吐字清醒,神态安然,“祭天台乃墨家圣地,手印与机关,臣未曾亲见,不知详情。”

他淡然的声音,夹了一丝冷,可并非没有道理。

“难道没有人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至化帝皱起眉头,低斥一声,墨妄便上前叩地,仰着头道:“陛下明鉴,草民等并未欺君,方姑娘乃四柱纯阴的命格,祭天台上的手印,方姑娘也确实可以开启。”说到这里,他慢慢转头,看向了尚雅,“除了八位长老,右执事当时也在场。”

墨家左右派系之争,至化帝知道。

墨妄与尚雅的不和,在场的人也无不知晓。

便是连这一场机关之事,也因此而挑起的。

故而,尚雅的话,可信性就很大了。

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尚雅,尚雅似乎也有些疑惑,她慢吞吞走出来,看了看墨妄,拳心攥了又攥。左右两系争了这么多年,她对墨妄与左系的人,并无半分好感,若有机会落井下石,自然是肯定的。但不管如何,他们的争,他们的斗,到底是墨家内部的事,如今的情况她怎会看不明白,她们墨家成了朝堂内斗和党羽之争的牺牲品,他们又要利用墨家,又想打压墨家,她身为右执事,怎么肯

施施然福身,尚雅道:“回陛下,确实亲见。”

八位长老几乎同时跪下,神色凄然,“陛下,草民等都亲眼所见,绝无欺骗。”

听见一群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墨九神色不定,心里却很确定。

她不相信这么多人会一起撒谎,尤其是尚雅,不可能撒谎帮墨妄。

那么,只能证明方姬然确实开启过祭天台的手印。既然如此,那她与方姬然的手印不同,方姬然能开,她就肯定不能开。为什么祭天台的手印拓制到了这里,她却可以开,而方姬然却开不得了

这中间的环节哪里出了差错她不知道,却可以推论出一点:如果这个机关手印被人做了手脚,那至少做这个手脚的人,得到了她的手印。那她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留下过手印得是她很亲近的人才能得到吧

她思考着,听见墨妄又道:“此处的手印出了什么问题,草民如今不得而知,现下就派人封锁机关屋,等明日天一亮,派人仔细探查……”

“探查”至化帝冷哼,“全是你墨家的人,探查又有何意义”

座上的人是君王,一言九鼎,无人敢质疑他的话。

墨九心里泛着凉,余光情不自禁瞄向萧六郎。

他挺拔的身影在灯火下,凝成了一抹清凉的影子,却不动不语。这厮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脑子锈透了,火都烧在脚背上了,他还像与他半分相干都没有的样子,让墨九又是为他担心,又是怒其不争。

“陛下!”这时,久未做声色的谢忱突然出例,“老臣有一事启奏。”

但凡这老匹夫说话,就没有好事。

墨九微微凝神,看谢忱在皇帝面前跪下,垂首禀报道:“这件事原本老臣早就禀报陛下了,可事涉太子殿下,老臣……”咬了咬牙,他马上又换了话题,“都说举贤不避亲,可向陛下讲明真相,老臣也不敢避亲。其实这位连闯机关屋,且可打开手印的姑娘,并非别人,而是当日金瑞殿的萧家大少夫人墨九。陛下莫要忘了,她与方姑娘一样,有着四柱纯阴命格。”

------题外话------

谢谢妹子们,赶紧鼓励我,巴巴掌拍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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