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第 86 章
裘振来不及羞恼, 他想到韩临风去了茂祥钱庄,不由得心里一紧, 不知这混蛋又想做什么。
紧接着那夫妻二人似乎又在湖边结识了一个干瘦的老者, 又跟那老者上了画舫,过了好一会才下来。
裘振立刻让属下兵分两路,分别跟踪。
不过那老者也是够神的。他下了船之后, 坐了马车径直去了镜湖附近的仙隐山。
那山连同附近的两座相连的山都属于私人领地, 除了几面陡峭的山崖,剩下的山路都有人把守。未经山主人允许, 不得踏入半步!裘振的属下也靠近不得。
连买三座山如此惊人的财力, 不作他人想!
裘振当下便怀疑那老者就是他遍寻不到的游山樾。
三座山的路四通八达, 那个游山樾若是想离开, 压根堵不到。
当回去临时租住的小院之后, 他细问曹佩儿关于她父亲旧友游山樾的详情。
曹佩儿听了镜湖这个熟悉的名字,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父亲曾经提过,游山樾喜欢二月春季在镜湖畔钓鱼的事情。
裘振听了猛然抬头, 回手就给了这蠢女人一巴掌。
“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却才想起来, 是要耽误我的大事不成!”
曹佩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蒙了, 一时间扶着被打歪的脸, 都不知作何表情。
她的爹爹曹盛脾气够火爆的了,可是每次气急了, 也不过气得拍桌子踹凳子, 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许是怜惜她小时候跟娘亲在乡下吃了苦头, 爹爹其实很是疼爱她。除了这次的婚事外,其他要求都是尽量满足她的。
有时候就算爹爹骂狠了她, 害她哭着睡着,第二天枕头下总能出现一包爹爹塞给她的麦芽糖。
她本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嫁的男人,应该比爹爹还疼爱她。
没想到才跟裘振新婚短短几日,他就因为自己少说了一句话而动手打她!
曹佩儿不干了,瞪眼高喊:“裘振,你太过分了,我又不是有意的,你凭什么打人”
说完,她反手就想回他一嘴巴,却被裘振一把就给推开,若不是身后有椅子,她差点就踉跄倒地。
裘振懒得跟这蠢货再言语,怒气冲冲地吩咐侍卫看好曹佩儿,不许她出房间一步,就迈出了房门。
曹佩儿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猛拍着房门却无人应,她慢慢踱步回到床边,扑到在床上哽咽大哭了起来。
亏得她为了裘振做出这么多的牺牲,甚至为了帮他稳定军心,对爹爹再次犯下诛心之错。
就在前阵子,她为了取得父亲的那些旧友们的信任,让他们资助裘振钱财,便给游山樾他们写信宣称爹爹曹盛病情渐重,已经撒手人寰了,如今父亲未尽心愿也由女婿裘振继承。
当初她写下信时,也曾难心,觉得这是诅咒了父亲。可为了裘郎的天下大业,她硬是狠心写了。
本以为自己这么做,裘振当更加爱惜她。
可是今日这嘴巴子,终于将曹佩儿装满浆糊的脑袋震开了一条缝——如今,她算是无父无母,没有娘家依靠的女子了。
以前提一提父亲的名头,所有人都会让着她。可是现在父亲,已经被她自己扯谎“咒死”了,她更不知父亲如今究竟身在何方。
再没人一边骂她,一边偷偷往她的枕头下塞麦芽糖了……想到这。曹佩儿的哭意更浓,哽咽得不能自已……
再说裘振,可懒得管曹佩儿的死活。她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他自然不会再费心哄人。
可惜韩临风先于他一步跟那游山樾见面了,也不知这二人详谈的到底是什么,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山樾又不肯见他。
这么一来,亲疏差别立显。裘振直觉不妙——这个韩临风,当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而且他妈吃肉都不吐骨头!
想想那迁西粮草营铜墙铁壁的营地,再想想自己后背火辣辣的一刀,裘振有如坐针毡之感。
再想想韩临风不知道跟游山樾密谋了什么,裘振浑身都难受,活似眼睁睁看着自家的米缸里跳入了只肥鼠,真是要生生将自己恶心死!
这个超脱自己意料之外的北镇世子,也许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裘振越想越气,一刻都不能等,只想马上弄死那厮!
此地是惠城,远离北线战火,晚上还有一场烟花表演,这样松懈人心的时刻,也正是行刺的绝佳机会!
裘振不想再在战场上与这等劲敌鏖战,唯有快刀斩乱麻,走些旁门左道,才能免了自己的隐患。
只要韩临风死了,他跟游财神说什么就全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他沉思了一会,挥手叫来了属下:“今晚城里有春社祭祀,探子说那个北镇世子带着夫人去了天宝酒楼看烟花。你先前在惠城安插了不少暗桩子,看看在那酒楼里能不能安插进我们的人……”
属下一听,有些直眼:“统领,这里并非北地,城内戒备森严,我们就算是安插进了自己人,若是行刺能得手的话,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裘振嘿嘿冷笑了两声:“谁说要行刺不是说晚上有春社烟花表演吗硝石一类,若是保管不好,难免走火……有人没有保管好硝石烟花,不小心炸了天宝酒楼又关我们何事”
那人一听,登时心领神会,论起这硝石爆破一类,可是裘统领的拿手好戏。
裘振想了想,又吩咐道:“不过还是要备些后手。万一突发意外,也好有些补刀的。那个韩临风的身手可不一般,你们几个不是他的对手……城外不是有暗堂子的人吗不要怕花银子,多雇佣几个顶尖的杀手,让他们混入城里,务求今夜一击毙命!”
那属下心领神会,既然花钱雇人,那些人全折进去也无所谓,他自是去安排了。
再说韩临风一行人来到天宝酒楼的时候,渔阳公主的侍卫已经驱散了酒楼闲杂人等,公主和宗王妃已经选买好了东西,正在天宝酒楼里吃茶呢。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天宝酒楼是临水而建,挨着惠城的内河。
往年春社烟花都是在这里点燃,点点火花宝石般渲染满天的时候,还可以倒映在水面之上,璀璨异常,更添迷离。
惠城里的官家夫人们也纷纷上了酒楼,与渔阳公主同乐。一盘盘的铜盆热菜,也被店小二从楼下用大托盘传了上来,一时间菜香四溢,好不热闹!
韩临风和苏落云都是喜静之人,像这类交际场合,都是自动往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于是他们俩便坐在了靠近楼梯的角落。
要跟渔阳公主溜须拍马的人太多,压根也不需要落云靠前。
宗王妃以前在梁州的时候,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可是如今被渔阳公主映衬得,顿时显不出来,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也懒得在渔阳公主的身边做陪衬,径自坐回到儿子与媳妇的身旁。
“白日里也不见你们俩,都是跑到何处去玩了难得有在渔阳公主身边相陪的时候,韩临风一个男人不好靠前,你这个女眷自当冲前些,毕竟驸马爷以后是临风的直属上司。你会来事一些,不也显得临风懂事”
宗王妃心里不舒服,便顺嘴教训起儿子和儿媳妇来。
不过落云压根没有张嘴,有韩临风在,跟婆婆对阵向来是不需要她冲锋陷阵的。
韩临风给母亲倒了一杯酒水:“我这粮官有什么好上进的俸禄只那么一点,王府也不指着靠我的俸禄过日子。若是辞官回家,那才叫轻省。白日里,我让落云陪着我给韩逍、韩瑶买了些礼物。韩逍不是因为父亲禁了诗画社而闷闷不乐吗我买了块上好的端砚给他。”
宗王妃听了,心里这才略略舒服了些。
韩临风虽然娶了媳妇之后,有点胳膊肘冲外拐,不过他对弟弟和妹妹也算是疼爱。
每到这时,宗王妃才会略感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白白替人养孩子。最起码这孩子还算有当哥哥的样子,能够替自己的一双儿女遮风挡雨。
于是她便起身,跟相熟的官眷们又坐到一处去了。
而这时,那些官眷们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地互相交流,隐秘地聊些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据她们说,九皇子瑞王如今的风头无限,他新娶的妻子方二因为腹中有了骨血,还未生下来,便得了陛下的厚赏,若是一朝产子,那可是不得了。
当然这些话,她们可不敢当着渔阳公主的面前说,不过私下里窃窃私语。
不过据说朝中许多朝臣,在王昀守城失利,带累王家失宠之后,都纷纷倒戈向了九皇子。
若是九皇子真的压着他的六哥上位,也不吝于天下突变,叫她们下面人好生不知如何自处。
落云的耳朵太灵,安坐在角落里,听了不少类似的消息。
想到方二也许一朝成后,只怕她和韩临风躲在梁州都不得清闲……落云忍不住叹气,倒希望六皇子争争气。
可转念一想,六皇子先前对韩临风的陷害,只怕他上位了,自己的夫君也不得好。
一时间,苏落云暗恨宫里的妃嫔们不争气。怎么不多生几个像样的出来,以至于现在非得在歪瓜裂枣里挑选个周正的出来!
韩临风替她扶了扶头上的一根乌头钗,蹙眉道:“怎么戴这个出来了”
这钗是韩临风前些日子在凤尾村时送给苏落云的。
毕竟指望个柔弱女子遇到危险时,拿个枕头下的匕首保命,有些不切实际。
韩临风便请托北地的江湖朋友给落云特制了发钗。
这钗有暗簧子,拿在手里弹开时,能弹出浸了麻药的针尖尖,挑破一点皮就能将人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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