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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降临时(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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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自觉的家伙们,只是单纯地追求着本能的愉悦。就好像那些追逐着血液气味的野兽一样。他们内心的这种情绪会直观地表现在他们的言行之上。

所以,绮礼。当你把你所有听到、见到、并自己理解之后的事情,通过你自己再次讲述出来的时候,已经充分的显示出你内心的想法。你的语言描述得最为详细的部分,也就是你最感兴趣的部分。

也就是说,观察一个人的言行,就是了解他兴趣的最好方式。人类这种玩具,人生这种故事……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加有意思的娱乐方式了。”

“……”

绮礼这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

本来以为这只是英雄王毫无疑义的消遣而已。但是看来自己的判断失误了,对方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探究自己内心的想法。

“首先把那个你故意隐瞒了真相的家伙去掉。这种下意识的关心只不过是一种执着罢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在无意识之中注意到的人。

那么,这么说来在剩下的四个master之中,你关注最多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绮礼的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目前这个话题,最好能够尽快结束。

对于绮礼的动摇,archer似乎感到非常满意,微笑着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说道。

“berserker的master。叫什么雁夜绮礼,你对这个男人的报告实在是非常详细啊。”

“……因为他的事情比较繁杂。所以需要特别说明的部分也就自然比较多,仅此而已。”

“哼,不对吧那是因为你对这个男人的事情比较在意,所以对assassin下达了‘把这些复杂的事情都调查清楚’的命令。是在你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单凭兴趣下达的。”

“……”

在archer不容辩驳的说法面前,绮礼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检讨起来。

间桐雁夜……自己确实认为这是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不但这个人本身对时臣怀有强烈的恨意,作为他servant的berserker还拥有能够夺取他人宝具的神秘能力,对于archer来说更是克星中的克星。

但是如果从威胁程度来看——雁夜与berserker则绝对派不上前列。

在仓促准备前来参战的魔术师与狂暴化的servant。恐怕会是这五组敌人中消亡的最快的一组了吧。甚至都不用使用什么计谋,只要把战斗拖延成持久战就行了。

只要把他放任不管便会自生自灭。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应该算是很容易对付的敌人。对于这样的对手还把情况调查得如此仔细——退一步来说,确实是显得有点不合情理。

“……我承认,这是我判断上的失误。”

经过长年的修身养性所培养出来的圣职者的谦卑,绮礼点了点头道。

“确实,仔细思考一下的话,间桐雁夜不过是一个短命而脆弱的敌人罢了。

从长远的角度考虑,他并不能构成威胁,没有关注的价值。我对他给予了过高的评价,所以才会对archer——你,做了过多的解释。”

“哼哼,是这样吗。”

即使绮礼做出了让步,archer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但是绮礼,现在我们假设一下——万一奇迹与侥幸交织在一起,berserker和他的master生存到最后并获得了圣杯。那个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想过没有”

假设,也就是完全虚构的事情的话……

间桐雁夜所追求的最终结局,只是与远坂时臣的对决。先不说他有多少胜算,假设他最后战胜了时臣并得到了圣杯。那个时候雁夜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自身的阴暗吧。原本是为了帮助葵夺回女儿,现在却要夺走葵的丈夫的生命。这种矛盾他似乎还没有察觉,不,与其说是没有察觉,不如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嫉妒与私心而故意欺骗自己,隐瞒了这种感觉。

在最后面对那沾满了鲜血的胜利之时,间桐雁夜一定会陷入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丑恶的窘境吧。

在一旁注视着沉默思考中的绮礼,archer微笑起来说道。

“我说,绮礼。你有没有发现,我问你的这个问题的真正意义”

“……什么意思”

archer的暗示使绮礼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自己刚才的思考,难道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吗……

“告诉我吧,archer。假设间桐雁夜取得最终胜利,究竟有什么意义”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喂喂,你别做出这么一副可怕的表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好好想一想吧,为什么对于这问题的毫无意义,言峰绮礼却一直没有发觉呢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archer继续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rcher。”

“假如,我刚才是以其它master为例向你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一定会马上意识到这是毫无疑义的问题,而直接把这种无聊的问题踢开了吧。但是对于雁夜却不一样。你没有认为这是无聊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沉迷于这种假设的思考之中。

毫不在意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兴趣’。恭喜你,绮礼,你终于能够理解什么是‘娱乐’了。”

“……娱乐你是说,愉悦么”

“然也。”

听到archer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在间桐雁夜的命运里,完全没有能够让人感觉到‘愉悦’的要素。他的生命越长,在他身上积累的痛苦与哀叹也就越重。对于他来说,早点结束生命反倒是一种救赎。”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好像面对着一个理解能力差劲的学生一样,archer深深地叹了口气。

“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不是那样的!”

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曾经对assassin使用过一次而消失了一部分图案的剩余的令咒,仍然保持着原来程度的大小再次出现了。

“呵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前所有的master都还健在。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名servant解除了契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赋予令咒,这种事情是史无前例的。

而且绮礼还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经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archer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archer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这是绮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是目的与手段本末倒置。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所以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来一探究竟。

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答案的话——这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便要亲手去毁掉其它六个人的愿望,然后才能找到答案。而且,如果为了我个人的目的去获得圣杯的话……我还要与恩师为敌。”

“你先要去寻找一个强力的servant,否则如何与我抗衡。”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archer悠然地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总之作为必要的前提,你首先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夺取一个servant才行。

以后的事情——呵呵,绮礼,靠你自己了。”

似乎对被再次赐予圣痕的绮礼越发感兴趣的样子,英雄王那鲜红的双眸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

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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