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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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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

“六爷!”

御花园半面亭隔墙外, 两声宛若傻子般的欢呼, 将小亭周围本压抑的气氛瞬间破坏了, 心情本不愉的皇爷闻声一滞, 就干咳几声后问:“何人在那边喧哗”

张民望赶忙过来回禀道:“皇爷,是六爷还有……那头的老七。”

他用眼睛往南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皇爷便无奈了。

这世上能忍住六神仙那些神仙古的人物不多,老刀们算是唯一一波了。

六儿看上去憨厚, 其实最能分辨好坏,若是旁人对他的态度只有表象,他是轻易不上前接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小六最爱找的,就是那边的七刀管四儿。

用青岭的话说,算作是一家一个傻子, 就都忍了吧。

他还说:“难不成陛下还能给小六再找个傻子陪他玩儿每日听他滔滔不绝说那些神仙废话两时辰的人,这世上还有么”

细想想, 还真的没有, 从此皇爷也就不问了。

再说, 人家好朋友在隔壁约见, 也不知皇爷今儿会在御花园议事啊,如此便谈不上冲撞。

半面亭外,孟鼎臣与自己的四大执令正跪地请罪, 还有几位与情不移刺杀谭士元一案有关的几位大臣,也是满面的沉重低头含胸看地面儿。

其实也不怪九思堂,便是计划再周全, 孟鼎臣也不会想到钟氏会毒杀亲子,如此想想便觉悲愤,心里已将谭家骂了千万遍。

现下,最重要的是捉拿情不移归案么非也!而是大梁的颜面,就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找回来呢。

一小太监急匆匆而至,跪在厅外禀报:“启禀陛下,护国寺四苦大师,北派功家十二门新任门主,正宫外求见。”

跪在地上的孟鼎臣闻言身体一动,双手便暗自握拳。

倒是皇爷听了,忽就发出一声笑道:“他们来见朕呵,可算了,从前朕做都督的时候,倒是日日有闲空,可是他们不理咱啊,现在朕哪还有那个闲工夫,五郎,你先起来吧。”

孟鼎臣暗自松了一口气,告罪后站起。

雀鸟在花园叽啾,皇爷站起来本想安慰臣下几句,一张嘴却是满腹的牢骚:“这段时日,朕也暗想,那情不移如何就变成这般摸样想当初朕起兵,南派功家多次相助于朕,你们的好处朕是记在心里的,秦舍有功,朕难道不知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律法之下……”

他正预备长篇大论,那墙外忽又传来压抑不住兴奋的欣喜声。

“哇!这么多啊!”

“这算什么我父皇那边多的是,他又用不完,你看看可是这个”

“对对对,就是这种一色堂,多谢六爷。”

“无事无事!咱们兄弟不说这些,你拿回去随便使着,没了就尽管与我说……”

家里出了贼,皇爷实不能忍,便对张民望吩咐道:“把人叫过来,这才识了几日字就敢用朕的一色堂了你,你给朕,再去把他哥找来,还有朕的那个混帐东西,什么叫朕多的是朕也没有几刀一色堂了!”

张民望忍笑遁走。

看他离开,皇爷到底摆摆手道:“今儿便这般吧,五郎,你去将贞儿叫上……过去种种,谭家再有不堪,而今人死灯灭,还是,去拜祭下吧。到底,从前路过孑城,朕也吃过她亲手奉来的一餐饭食,谁能想到,会是这下场……”

大臣们告辞,离开御花园那刻,孟鼎臣真心实意看向远处,发自内心的感谢六殿下,对了,还有那倒霉的七刀。

大家分工各有不同,佘青岭此人最知本分,他养出的儿子也从对在九思堂越界半分,孟鼎臣心眼不大,对长刀所的印象却是过的去的。

陈大胜不知道弟弟给九思堂扛了锅,他听到宣召便是一愣,而今他安排斥候私密事宜,就住在干爹这个,位置在外宫的小院子里。

猛听皇爷喊自己,他便看看桌面,寻了捧盒,将自己预备好的一些情报放进去,急步去至御花园。

他捧着盒子跟在张民望身后往半面亭走,到了近前便看到自己家小七,还有六皇子正跪在青石地面上。

秋凉,无风,陈大胜就用眼角瞥了一眼这俩倒霉蛋膝下,看垫着薄垫儿,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捧着盒子呈于御前。

皇爷看到这个盒儿便头疼,他也没有把陈大胜当成外人,第一句话问的却是:“青岭这几日在家做什么呢”

陈大胜老老实实回禀道:“回陛下,也没做什么,跟从前宫里一样,看书,画画,偶尔遛弯儿,倒是今早,我爹说过些日子便入冬了,他养的那些鸡鸭最近死了不少,怕寒袭,现下正在家里指挥人造窝棚呢。”

武帝听完就好不羡慕的说:“哼,听听人家过的日子,那叫个自在!再看看朕过的这个日子,哎,不能比啊……”

陈大胜抿嘴笑笑,扭脸看看那对倒霉蛋。

皇爷怕他求情,就指着香几上的炉子说:“你别管他俩,让他们跪足这一炷香。”

他这般说,陈大胜自然不敢求情,他是个话少的,就侍奉在皇爷身边,看他翻动那些斥候新送来的一叠密报。

重要的东西很多,皇爷看了半天后,就将手停在谭家毒杀钟氏细则上问:“闹了半天,这钟氏能跑到燕京裹乱,却是收到这乌秀的密信这朕便想不通了,乌家已然败落,这乌秀为何又要抽靠山的石基”

陈大胜语气里不带个人情绪回话道:“回陛下,谭家当初允诺乌家东山再起,乌家以家传绝技交换,又舍了累世家业充做军资助谭家起势,然,乌家大小姐虽是大妇,却始终住步后宅并不被尊重,还有这乌秀,他已是残废了。”

皇爷见多了这事倒是见怪不怪道:“这事儿倒是像他家的风格,可到底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他东西原样盖好,指指盒子,张民望赶紧过来收走,留下君臣二人在半面亭说话。

皇爷道:“谭家的事情,最近朕却不想看了。”

属实是烦人了。

陈大胜应诺,皇爷却说:“倒是北派功家有意归顺这事,九思堂几次上奏,只他们的东西,与你的口吻却是不同的。”

皇爷说完站起,背着手就往外走,陈大胜相隔一步半跟着,路过两个倒霉蛋的时,他又看到小七身边打开的提盒内竟满是宣纸

待离的他们远了,陈大胜才用并不高,足够陛下听清楚的音调说:“自我主登基,不论对何事每每必亲策之,您呕心沥血方有我大梁初盛气象,您让我管着斥候,不就是看臣心里并无南北江湖之分么,臣心无所向,现在如此,以后必也是如此。”

皇爷满意的点点头,又走一段路,看到宛若一潭死水的莲池,便住步叹息道:“自打你们二将军的脑袋从这里找到,朕便命他们把一池莲藕尽数绝了根,还是去岁那会子,你爹看宫内记录,还多次提及这里,你可知从前住在这里的皇帝最爱什么么”

陈大胜摇摇头。

皇爷便笑道:“他们跟朕差不多,就拘在这院子里,早朝后多半会乘轿佛堂拈香,再在这个池儿里喂鱼,在这个池儿里泛舟,在这个池儿边作诗,在这池儿边上与嫔妃闲话,前朝遗留足百本穿戴档录,呵,如今朕也差不多了,就成天换各式儿的新衣裳,穿了也没人看,远的地界去不了,就围着这水池子转悠,日复一日的……”

陈大胜老实人,闻言半天后才实在的说:“这也太没意思了。”

皇爷闻言使劲点头:“可不是!从前你爹在这破园子里的时候,他还能跟朕斗斗嘴,可他一走,哼!朕就是那洪水猛兽,谁还在乎朕的心里想什么无所求的不想我,有所求朕又不待见……”

这一顿牢骚,显见最近皇爷压力颇大,加之佘青岭不在,他便犯了帝王小心眼儿的症状,看谁都不顺眼起来。

陈大胜入宫,还是头回见皇爷罚六爷。如此,他便小心翼翼问:“陛下,臣看小七身边有个盒儿”

皇爷闻言,一些抱怨顿时飞了,他就气哼哼的扭脸问陈大胜道:“我说臭头,你家了不得了,都知道从宫里捣腾东西回去了,你可知否”

陈大胜都被问愣了,他眨巴下眼睛,老实人对这样的情况,也就一个态度,我不吭气,您随意说吧。

皇爷习惯他这死样子,也不等他捧哏,就气道:“这小混蛋伙同六儿偷了朕的一色纸!你可知”

“不能!”陈大胜理直气壮反驳:“小七没那么大的胆儿。”

皇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抱怨道:“他是没有,可朕的六儿有,也都是你们惯的,他这才识了几天字儿,书也没读几本,倒是知道好东西了,敢拿朕的一色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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