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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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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四儿与胡有贵今儿在亲卫营校场忙活一天, 他们年纪小记性好, 便被哥哥们指派出来, 跟从前的老探马学点口口相传的东西, 好以后集结成册,做斥候训练之用。

读书学习已经两年,这二人如今应付一些文书上的事情已是绰绰有余,最起码记录个事情还算是周全清楚。

这一整日忙活, 两位兵部六品主事老爷回了长刀所,换了衣衫便直接去了街门口的香水行,洗了个好汤,这才解了一整日的烦闷。

胡有贵修了一次脚皮方出去,出门便听到管四儿靠在香水行门口的拴马桩上嘀咕:“……斥近则敌易至,故所贵在远, 堠少,堠少堠……它妈什么来着”

“堠少则来路多, 故所贵在周。你昨儿课上又打瞌睡了吧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我跟哥哥们都学到用间了, 你咋还在侦逻你这魂不守舍的见天媳妇, 媳妇!哦, 就你有个媳妇儿啊”

胡有贵嘲笑了七弟一句,便左顾右盼找自己的小亲兵。

他那亲兵年纪不大,算作是柳大雅的远亲, 今年才十四岁,就调皮的很呢。

这小孩儿来长刀所,也不是走关系熬资历的, 他是不想读书,见天想飞檐走壁,策马热血杀场,便在家里打滚无赖不念书,生讹了父母寻到柳大雅头上,暂时进了亲卫所。

柳大雅今年忙死,就把小孩儿送到脾气最好的胡有贵手里照顾几日,说是过俩月来接,只随便让他吃苦,知道后悔就是。

胡有贵啥心眼,这人好好在家中坐着,调皮的狗崽子就不打商议的从天而降,还让他教训人家孩子呸!他就偏要惯坏他,让小崽子知道这世上最滋润快乐的地方,便是兵营儿。

管四儿也知道自己拉下了功课,却不以为耻满面甜蜜的说:“六哥,难不成你就不想媳妇儿”

他媳妇黑是黑,然而香,喷香还软。

长刀所兄弟七个,如今就落下个胡有贵孤单着,他行五,今年都二十四了,却是最不着急的一位,跟柴氏相亲那会子他拒绝的很利落,就说不急呢,这才便宜了二典。

家里现下也有六个掌家媳妇了,那认识的女眷自然很多,也给他说了不少好姑娘,偏他就总不满意,说,就想找个顺眼的

啥是顺眼这一说顺眼圈子便大了。

听自己兄弟问媳妇儿,胡有贵却回答的相当迅速:“不想,你管我那么多赶紧找你的小黑猴儿去吧!”

那葛三素都黑成那样了,偏小七咋看咋顺眼,每天还唠唠叨叨,我媳妇这样有本事,那样有本事……有本事咋了还得熬三年呢,人家可是个守孝姑娘。

管四儿一撇嘴:“五哥你这话就有意思了,黑咋了咱嫂子说了,捂捂就白了。”他左右看看,忽然伸出手一掀袖子,极神秘的低声说:“哥,那袖子下面可白了,我都看到了,真的,特别白……就豆腐哥我说你看啥呢”

胡有贵终于找到自己的小亲兵,便无奈指指那边守着肉饼摊子的小破孩儿笑说:“能找谁,这也是个猴儿,一眼罩不住他就窜了。”

说完他慢慢走到那饼摊子前,伸手拍拍小亲兵的肩膀问:“小丁,做什么呢”

那叫小丁的亲兵吓一跳,回头看到是自己的将军老爷,却不害怕,只贪嘴被看到了,他就羞涩了,说:“将,将军,小的,小的没看到您出来啊。”

胡有贵倒也不跟他计较,还调侃般说:“你哪次能看到我出来,咋,饿了想吃啊”

小孩儿使劲点下脑袋,胡有贵就一摸腰上的牛皮兜儿,从里面摸出一把铜钱,数了十五个递给饼铺老板说:“劳烦,给卷三个。”

说完他温柔的对小崽子说:“一个够么不成买俩”

小孩子摇头:“一个就成。”

肉饼老板笑笑称喏,利落的就给卷了三个,他就住在这条街,自然知道这位尊贵,便多抓了一些肉卷进去,双手敬的奉给胡有贵。

胡有贵道谢,接过饼儿一笑递给小丁,自己啃一个,边吃边回香水堂口,再给管四儿一个。

管四儿看他又惯着孩子,就接过肉饼笑骂到:“你就惯吧,你这是带兵呢”

胡有贵脾气依旧好,他呼噜两把小丁的脑袋笑道:“带什么兵这还是个猫崽子呢,你没听柳大人唠叨么,这可是家里的独苗儿,他能呆几日没得给人家照顾瘦了。”

小丁嘴里囔塞着饼子,边吃边说:“我才不跟他走,我就在长刀所呆着!将,将军,你甭听我堂爷爷瞎说,我是来学真本事的,我可不走!”

胡有贵气笑了:“你不走再吃我几天,我就得当了刀养你了!这哪有说长辈瞎说的,没规矩,就吃你的吧!豚豚一般就知道吃……”

如此这三人便啃着饼子,在拥挤的燕京街巷里穿行,那真是自在的很了。

他们生的本就英俊漂亮,又两年皇宫里行走来往皆是贵人,虽着布衣,可是气质超脱一身潇洒,正是青松遇春的好时候,便引一街的街坊悄悄打量。

被这样的眼光看的多了,胡有贵也不介意,他就咽下最后一口饼跟管四儿闲说道:“四儿,你说现在的小孩儿活的多好,咱那会子哪有这福分。”

管四儿想了一下自己的十四岁,便笑着摇头说:“可不是,我那时候谁要给我这样的肉饼吃,命都舍给他!哎五哥从前很少听你说以前,那你十四那会子在做什么”

胡有贵在老刀这群人里,属那种行动迅速话极少的一类人。他脾气温柔又细心,就惯做收尾的事情,平素很少冒尖。

只往常大家闲说家里,也不见他提以前,大家以为他有苦楚便不问了。

难得有人问自己十四岁在做什么胡有贵闻言一愣,便住步看着远处,想起久远的一些事情。

说来也巧,他正是十四岁没了娘的,而他爹却是个在街上很有名的好勇斗狠的傻子,人家又自持义薄云天,就常给朋友两肋插刀,偏旁人就把他当成憨憨儿,就带累他三不五时闯那种倾家荡产祸事。

他娘要强算作气死的,从此这世上就剩下他继续撑着家业,只可惜他爹还是那个爹,人傻义气,祸还是要闯的,又没了他娘掌家,从此家里便开始卖房卖地,等到没的卖了,他爹闯祸又被县衙缉捕锁走了。

他阿奶阿爷就要死要活,而小他三岁的弟弟一场风寒无钱治病,一咬牙他便把自己投给镖局子,签了生死契。

那时候世道已经开始乱了,天南地北不安稳,走镖便是提着脑袋走的。

他吃着大苦,受着大罪,赚第一笔卖命钱,转眼却被他爹拿去给朋友救急了,那之后糟心事儿就多了去了,他赚钱,他养家,他爹继续两肋插刀流血败家蹲大牢。

后来就没了他的尊重,忍无可忍他甚至跟他爹动过手,结果被他爹一顿老拳打的鼻青脸肿,转身又得出卖命镖去,而这一次便再也没回去。

镖队路上被土匪袭击,他又瘦又小,人机灵会求饶,赶巧那土匪头子有个儿子需要个伴儿,他就被带到了山上成了小土匪的跟班儿,每天被人家拿鞭子抽,拿拳头揍。

那时候心里有气,就想着自己吃了那样的苦,可每次他奶他爷都眼泪巴拉的跟他说,那是爹,你该孝顺他,这天下父母肯定是疼孩子的,他总会明白的……最可气的是,他弟弟那会子也跟爷奶一条心,就总说他不好,因为他跟他爹经常争吵。

现在想起来,人活着,那些苦其实都不算什么了。

他做土匪那年十五,吃了比长刀营还可怕的苦头,那山上没有女子,他又生的眉清目秀,被人盯上自然就受了大罪,而为了躲避这种迫害,他一咬牙平生第一次动手杀人,从此便在土匪窝里混出了地位。

他脑袋好,鬼主意多,算计来算计去就坐了第九把交椅,成了彻底的恶人。

回过头他也助纣为虐,去欺负比他弱的人。有时候他也想,入了长刀营,许就是他的报应吧。

再后来皇爷造反了,那土匪窝子又被路过的谭家剿灭收编,他又成了贼叛军,稀里糊涂就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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