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元宵快乐(2/2)
木代啊呀一声惊醒过来。
黑咕隆咚,夜色正沉,是梦吗
顿了两秒,她一骨碌爬起来,揿开手机的光,照向床头板的边缘。
昂首的小马,喜气洋洋的猴儿,好一幅“马上封侯”。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放一章免费章节吧,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3章
这个时间点,打扰谁都不合适,木代满腹心事的睡下,提醒自己明早做两件事。
第一是,一定要跟罗韧他们讲一下自己看到的情景,果然就是从木头里看到的,但是那一排排小人一样的玩意儿是什么呢
没关系,可以让一万三发帖去问,就像上次的《弹歌》,还不是一问就问出来了
第二是,她要跟罗韧谈一谈,要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表明立场,感情这种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容不得暧昧含糊。
如果罗韧支支吾吾,想脚踩两条船,她就要高傲地一仰脸,跟他说,之前的摸手就算了,习武之人不介意这个。但是后面他再敢碰她一下,一定剁了他的狗爪子!
对,就要这样,师父教的,输人不输阵。
于是再次睡去,做了好多芜杂的梦,最后一个梦尤为诡异,前一秒罗韧还在温柔地吻她脸颊,后一秒,罗韧在麻将桌边兴奋地哗啦啦砌长城,她破衣烂衫,抱着个孩子在边上哭:“都三天没米下锅了,你就知道赌!”
又哀怨地低头:“儿啊,我们母子俩真是命苦……”
小毛头胖嘟嘟的脸映入眼帘,咦!活脱脱一个曹严华。
木代襁褓脱手,活生生吓醒了。
窗外晨曦初开,木代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来,良久,叹一口气:她真是想太多了。
三两口扒完早饭,木代跟张叔报备:“我去找罗韧,他昨儿刚搬来,你见过的,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一万三赶紧跟上:“昨晚过去,郑伯都睡了,我要再过去打声招呼的,在小商河的时候,郑伯可客气了,请我吃羊腿来着。”
曹严华说:“我要跟着我小师父……”
说到一半,见张叔沉着脸,赶紧改换借口:“我聘婷妹妹动手术,我得去探望一下。”
霍子红走了之后,酒吧里缺人手,张叔顺水推舟留下了曹严华,他嘴巴利索,忽悠客人买酒点单一等一的溜,但也因为最不“资深”,请假溜工总是底气不足,不像一万三,一根羊腿说的跟再造之恩似的。
张叔动气:“走走走,都走,我还不如重新招人,养着你们这些小姐大爷……”
话没完呢,桌边已经空了。
张叔冲着三人的背影吼:“没说完呢,一个小时之内给我回来!”
到的时候,郑伯带着聘婷在院子里“锻炼”,医生说了,要适当运动,提起精气神,最怕久坐久卧,时间长了眼珠子死鱼一样,都不会转了。
曹严华提一兜路上买的苹果香蕉,典型的探视病人的架势,却也显得客气生分,一万三倒是随意多了,跟郑伯打完招呼之后就看聘婷,郑伯说:“状态比以前好多了,就是不知道……”
说到这,忍不住叹气,疯了也是病吗疯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要这样疯一辈子吗
一万三看向聘婷,院子里有一方做成了宝瓶形的小鱼池,一梗石雕的荷花自底探茎,露了惟妙惟肖尖尖角的小荷在水面上,几条鲤红色的小鱼,摇摇摆摆,绕着小荷转来转去。
娉婷手持一茎带叶的竹枝,耐心等候,专等小鱼惬意的当儿拿竹枝去赶,时不时莞尔一笑,于她,这也算是“运动”了。
安静美好的像一幅画一样,一万三连“疯”这个字都不愿意提,她怎么会是疯了呢,也许她的灵只是迷路了,一时之间找不到身体的方向罢了。
他在小鱼池对面半蹲下来,手拨弄起水花,把小鱼往聘婷的方向赶,小鱼惊慌失措着四下奔散。
聘婷咯咯笑起来。
郑伯心念一动,试探着说了句:“你们住的也近,要是有空,可以常来,医生说,有人陪着会好些……”
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罗韧对聘婷好是好,但不会小孩儿一样陪着她玩的。
一万三随口应了句:“好啊。”
木代左看右看,不见罗韧,犹豫了一下问郑伯:“罗韧不在吗”
郑伯往上努了努嘴:“那呢。”
循向看过去,罗韧在二楼,不知什么时候出来,靠住栏杆,居高临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手里头还拿着……
手机!
罗韧其实在给木代回微信,九个字。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过看到木代抬头,他忽然改了主意,揿住删除键,一个字一个字的,又删了。
表白这种事,还是当面说的好吧,就不要交给手机了,冰凉凉的电子构件、九宫格打出的汉字,冷冰冰的横撇竖捺,怎么看怎么显得没诚意,日后回忆起来,都没什么浪漫意味。
他收起手机,一副无事退朝的模样,端看木代怎么接招。
木代恨恨盯着他,忽然大叫一声:“开会!”
放箱子的那间屋子,权作会议室。
木代仔仔细细,把昨晚梦中所见描述了一遍。
曹严华听的合不拢嘴,这也太脱离现实了,老子骑牛,好歹历史上确有传说,老子其人也非捏造,但所谓的仙人骑凤,龙、凤还有长了翅膀的猴子,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一万三垂着眼,眼底的许多复杂心思一掠而过,面上只作不耐烦,好像在说:听不懂,不明白。
罗韧却若有所思:“这种的,我好像有印象。”
“有印象”木代瞪大了眼睛,难道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罗韧伸手上指:“其实以前也没注意,包了这宅子之后,因为屋子年代久,很多老的装饰,就留心了一下。你有没有注意过,丽江的很多屋檐上,都请了驱鬼镇邪的瓦猫。”
木代点头,老屋子上的瓦猫,在她来看,如同树上长叶子那么自然。
“但是各地都不一样,中国古代的建筑,房顶是分门别类的,大型的寺庙或者重要建筑,都用庑殿顶或者歇山顶……”
听众一脸的举目四顾心茫然。
好吧,罗韧换了个简单的说法:“就是屋檐的角,翘起来的那块,通称角脊。或为美观或为彰显,一般会在角脊上装饰一连串的立体雕塑。”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搜了一会之后,点了张图放大,递给木代他们传看。
是北京故宫太和殿角脊上的琉璃瓦走兽。
图上有介绍,最前端的是仙人骑凤,又叫“仙人指路”,后面跟着的一长串走兽,按照固定的次序,依次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音酸泥)、押鱼、獬豸(音谢制)、斗牛、行什(音航十)。
而最末了的行什,一本正经的肃穆模样,的确是长了双翅的猴子形象。
再往下拉,有注解:根据建筑级别和屋顶坡身的大小,走兽数量不等,但通常是三、五、七、九等单数,也有只安一个的。只有故宫太和殿角脊之上安有十个琉璃瓦走兽,等级最高。
曹严华兴奋地拍桌子:“果然知识就是力量!一下子拨开云雾见青天,直指故宫太和殿!这个性质严重了啊,盗卖国宝啊!”
一直倚在窗边的一万三做了个极其不屑的表情。
罗韧和木代则是一脸的“此话怎讲”。
曹严华啧啧有声:“我木代妹妹不是看到有一只手嗖的把那只猴子给抓走了吗必然是有不法分子想盗取我们的国宝,故宫哎!”
看不出他居然如此忧国忧民:“我建议,赶紧给故宫博物院打电话,提个醒也好。”
一万三朝天打了个哈欠。
罗韧直觉不是故宫,这等级也太高了,而且如果真的事涉故宫,也不是他们管得了的,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劳心。
他沉吟着摇头:“应该不是故宫。”
“古代社会皇权森严,礼制有严格规定,比如天子才能着明黄穿龙袍,几鳞几爪门开几重都有讲究,但进入现代之后……”
没错,现代讲究个性奔放,若是愿意,卫生纸上印着皇帝都没什么干碍,挺多被人嫌弃不太卫生。
“如果是正规的大型建筑,多少会参考专家意见,也合规合矩,怕的是有些地方私建,那就完全是顺着心意胡来一气,除非再有具体的信息,否则你不可能知道有这角脊的建筑,到底在哪里。”
曹严华垂死挣扎:“真不是故宫太和殿”
一万三语调轻松地鼓励他:“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呗,没准国家会给你奖励的。”
又是一筹莫展的僵局。
一万三耸耸肩,头一个开门出去,曹严华悻悻跟上,罗韧看着一万三的背影,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疑虑。
一万三现在的态度,也太超然物外了,和在小商河时杀气腾腾泼油点火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罗韧!”
木代的声音把罗韧拉回到现实中来,咦,她还没走
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她当然不会走的。
罗韧心中暗自好笑,面上不动声色,轻咳两声:“有事”
他越是满不在乎,木代就越是紧张,明明应该理直气壮,开口时,却一丝一毫的底气都没有:“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摸……握我的手”
摸字听起来,总带三分轻浮,木代真是照顾他面子,换成了“握”字。
“握……手”罗韧皱起眉头,似乎想不起来,片刻释然,“哦,你说握你的手啊。”
他似乎有些踌躇:“这要怎么说呢……”
木代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声音越说越小。
罗韧“真诚”解释:“主要是我胆子小,我也不清楚那番布置能不能困住凶简,凑近看的时候,实在太紧张,不知道边上是谁的手,赶紧握住了,壮胆。”
什……什么
木代目瞪口呆,再借她三个脑袋,她也想不出会是这样的回答。
罗韧的声音还在耳边:“怪不得我怎么都看不懂你发来的信息,原来问的是这个……木代,你不会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