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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单车男孩的人生路(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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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赵宏带着剩下的大半部分的药和说明来到了餐厅,雷文辉也早已等在了那里,他顾不上吃饭,打好饭就带着东西离开了,脚步非常的匆匆忙忙。看来他母亲的病最近已经更加严重了。赵宏知道其实关节炎和年龄也是有关系的,毕竟越年轻身体健康素质也是越好,对关节炎的抵抗能力也是越好。而他母亲显然身体健康已经开始逐渐下降了,病情自然也会慢慢加重了。

随后的几天,赵宏在餐厅都没有再见到雷文辉和刘晓青,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约十天左右的时候,赵宏一个人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老二去找工作去了),雷文辉和刘晓青扶着母亲又走进了餐厅,似乎看起来不瘸了,这是有了明显改善了他们三个人一起慢慢走到赵宏餐桌的另一侧坐下,雷文辉母亲这次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不再是那么苍白了,已经有了一点正常人的红色,而且笑容也比上次更自然了一点。

雷文辉稍有些激动的说,“谢谢,谢谢……”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了。还是他母亲自己说到,“你的药确实非常有效,三天就开始止疼止痒,这接近10天的时候,我感觉似乎僵硬的关节有了感觉,虽然知道全部治好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刚刚检查的医生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以后只能是慢慢控制住了。”

刘晓青去打饭去了,雷母伸手演示着去握住了哨子,有些颤颤巍巍的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不是很完美但是已经有了开始。

饭后刘晓青陪着雷母走了。雷文辉和赵宏聊起来了自己的故事。“我的家是一个特困家庭。我刚上小学时,父亲去世了。我和母亲俩相互搀扶着,用一堆黄土轻轻送走了父亲。

母亲没改嫁,含辛茹苦地拉扯着我。那时村里没通电,我每晚在油灯下书声朗朗、写写画画,母亲拿着针线,轻轻、细细地将母爱密密缝进我的衣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一张张奖状覆盖了两面斑驳陆离的土墙时,我也像春天的翠竹,噌噌地往上长。望着高出母亲半头的我,母亲眼角的皱纹张满了笑意。

当满山的树木泛出秋意时,我考上了县重点一中。母亲却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干不了农活,有时连饭都吃不饱。那时的一中,学生每月都得带30斤米交给食堂。我知道母亲拿不出,便说:“娘,我要退学,帮你干农活。”母亲摸着我的头,疼爱地说:“你有这份心,娘打心眼儿里高兴,但书是非读不可。放心,娘生你,就有法子养你。你先到学校报名,我随后就送米去。”我固执地说不,母亲说快去,我还是说不,母亲挥起粗糙的巴掌,结实地甩在我的脸上,这是16岁的我第一次挨打……

我终于上学去了,望着我远去的背影,母亲在默默沉思。

没多久,县一中的大食堂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母亲,她一瘸一拐地挪进门,气喘吁吁地从肩上卸下一袋米。负责掌秤登记的熊师傅打开袋口,抓起一把米看了看,眉头就锁紧了,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你看看,这里有早稻、中稻、晚稻,还有细米,简直把我们食堂当杂米桶了。”这位母亲臊红了脸,连说对不起。熊师傅见状,没再说什么,收了。母亲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说:“大师傅,这是5元钱,我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麻烦您转给他。”熊师傅接过去,摇了摇,里面的硬币丁丁当当。他开玩笑说:“怎么,你在街上卖茶叶蛋”母亲的脸又红了,支吾着道个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又一个月初,这位母亲背着一袋米走进食堂。熊师傅照例开袋看米,眉头又锁紧,还是杂色米。他想,是不是上次没给这位母亲交待清楚,便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管什么米,我们都收。但品种要分开,千万不能混在一起,否则没法煮,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下次还这样,我就不收了。”母亲有些惶恐地请求道:“大师傅,我家的米都是这样的,怎么办”熊师傅哭笑不得,反问道:“你家一亩田能种出百样米真好笑。”遭此抢白,母亲不敢吱声,熊师傅也不再理她。

第三个月初,母亲又来了,熊师傅一看米,勃然大怒,用几乎失去理智的语气,毛辣辣地呵斥:“哎,我说你这个做妈的,怎么顽固不化呀咋还是杂色米呢你呀,今天是怎么背来的,还是怎样背回去!”

母亲似乎早有预料,双膝一弯,跪在熊师傅面前,两行热泪顺着凹陷无神的眼眶涌出:“大师傅,我跟您实说了吧,这米是我讨……讨饭得来的啊!”熊师傅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半晌说不出话。

母亲坐在地上,挽起裤腿,露出一双僵硬变形的腿,肿大成梭形……母亲抹了一把泪,说:“我得了中晚期风湿病,连走路都困难,更甭说种田了。儿子懂事,要退学帮我,被我一巴掌打到了学校……”

她又向熊师傅解释,她一直瞒着乡亲,更怕我知道伤了我的自尊心。每天天蒙蒙亮,她就揣着空米袋,拄着棍子悄悄到十多里外的村子去讨饭,然后挨到天黑后才偷偷摸进村。她将讨来的米聚在一起,月初送到学校……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熊师傅早已潸然泪下。他扶起母亲,说:“好妈妈啊,我马上去告诉校长,要学校给你家捐款。”母亲慌不迭地摇着手,说:“别、别,如果儿子知道娘讨饭供他上学,就毁了他的自尊心。影响他读书可不好。大师傅的好意我领了,求你为我保密,切记切记!”

母亲走了,一瘸一拐。

校长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不动声色,以特困生的名义减免了我三年的学费与生活费。三年后,我以570分的成绩考进了海市师大。欢送毕业生那天,县一中锣鼓喧天,校长特意将我请上主席台,我还纳闷:考的分数比我高的同学有好多个,为什么单单请我上台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台上还堆着三只鼓囊囊的蛇皮袋。此时,熊师傅上台讲了母亲讨米供我上学的故事,台下鸦雀无声。校长指着三只蛇皮袋,情绪激昂地说:“这就是故事中的母亲讨得的三袋米,这是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粮食。下面有请这位伟大的母亲上台。”

我疑惑地往后看,只见熊师傅扶着母亲正一步一步往台上挪。我不知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那份震动绝不亚于惊涛骇浪。我和母亲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儿有些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我猛扑上前,搂住她,嚎啕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讲的时候,雷文辉早就已经是泪如雨下。而赵宏也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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