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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一切皆有可能(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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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抛开出乎意料的过程,仅仅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使三人感觉到半点惊讶。

可是,这样的结果,仍然三人的手心,猝然生出了冰凉的汗水,海洛国夜间依旧炎热的天气,也无法阻止屋内三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轻轻地耸了耸鼻尖,杨哥发觉,直到这个时候,仅仅几米之外,几秒之前的激烈情形,此时才使四周的空气多出了浓浓的硝烟气息,淡淡的血腥味道。

剧烈的毒药一般,呼吸着这些正在继续散发,迅速变淡的气味,杨哥的右手食指仿如挣脱突然的电击或是躲避致命的毒蛇,瞬间离开了一直紧紧扣住的步枪扳机。此外,包裹身体的防弹衣裤,悬于双肋的炸弹手雷,紧缠腰间的无数弹匣,这些本来轻松背负的物品,也仿佛瞬间变成了亿万吨的高山,压得杨哥呼吸沉重,口舌发干,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扯开领口稍稍喘息,杨哥缓缓偏头,侧面老胡的双手依然纹丝不动,稳稳地抓紧步枪,脸上满是全神贯注的神情。不过,用不着刻意观察,只要看看老胡不断来回微微点动的脑袋,微微曲起的右手小指,杨哥清清楚楚知道,这位几十年的老伙伴,心头绝对充满了无限的紧张不安。

站在最左边的小罗更加不堪,甚至用不着几个月来不断提升观察能力,任何视力正常的成年人,都可以从这位曾经面对五支手枪,四十几柄砍刀,一百多条钢管仍然不动身色,独自站到最前列的年轻人身上,看到微微颤抖的双腿,上下抖动的手臂。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杨哥感觉身体的寒冷逐渐就要渗入骨髓的时候,右数的第三间木屋,恐怖的大魔王居所,吴小雨的住处,一声任谁都可以听出摇摇荡荡,晃晃悠悠,简直马上就要倒塌的“吱呀”过后,木屋房门终于轻轻打开,房间的主人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平平静静地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事先约定,木门的声音刚刚响起,吴小雨的右腿刚刚跨出,右数第四间木屋内,杨哥,老胡,小罗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脸颊的肌肉瞬间微微颤抖,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却都睁大了眼睛,死死盯住了眼前的情形。

没什么很好看的。

事情相当简单,吴小雨轻描淡写地踏出木门,围着木屋缓缓地走了一圈。

很快,右手小指最上面一截几乎被捻成了肉酱的东子;脑袋横飞,撞中木茎,终于如愿以偿,从木茎撞落了小半片树叶的黄哥;手肘重重拍上木窗,露出了森森白骨,响声几乎可以震碎玻璃的南瓜,纷纷理所当然地先后清醒过来。

万分悲惨地清醒过来。

万分悲惨地清醒过来,迎来了更加悲惨万分的必然遭遇。

前日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原遁千里的飞禽走兽,虫鼠蚊蚁们,如果有幸,或者说不幸得知接下来的情形,绝对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它们的选择无比英明,采取最为激烈的手段,明目张胆地谋害主人,东子当日享受了长达十三个小时的爱心按摩。

这一次,原有的罪名加上了“早有预谋”,“互相串通”,黄哥、东子和南瓜三人的享受,也就通通延长了五份的时间,加上了五倍的程度。

对于黄哥,东子,南瓜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很痛苦的。毫无疑问,作为遭受折磨的主要对象,三人的喉咙嚎出了血丝,眼睛凸出了眼眶,指甲刺入了掌心,脚趾卷裂了骨头,浑身惨状如何描述都不过分;

对于杨哥,老胡,小罗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很痛苦的。看着屋外三只经常和自己作对的野猴不断翻滚,到处乱爬,却始终无法摆脱言语难以描述的巨大痛苦,屋里的猴子们只享受了三分钟的解恨时间,三分钟之后,同样作为吴小雨的奴隶,看着屋外的猴子越是痛苦,屋内的猴子们,就越是浑身战战,心头彷徨,分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何况,此次折磨的时间长达一天一夜,彻夜未眠的杨哥,老胡,小罗,次日依旧接受着超高强度的真正训练,由于半夜集聚,体力缺乏,三只无辜的猴子理所当然地频频出错,也不知多挨了多少耳光,多尝了多少拳头;

对于四周的花花草草,灌木丛林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很痛苦的。地球的植物目前还没有长出脚来,无法像邻近的动物们一样,受到折磨的瞬间立刻脚下生风,逃之夭夭。无数的根须紧紧地拉住了它们,使它们不得不继续留在这片仿佛就连微风都暂时忘却的地点,继续观看着无穷无尽的惨叫惨状;

甚至,对于远在山脚底下十几公里之外,清晨矿业中心区域的新老员工们来说,这样的结果同样也是很痛苦的。不同前日白天东子遭受残酷刑罚时的情形,凌晨时分发生于高山顶端的惨剧,三人一起竭尽全力的惨嚎相互叠加,尽管没有微风,也没有电话,还是远远地飘下山脚,缓缓地荡到了一片寂静的木屋旁边。

午夜时分,睡眠正酣的时候,忽然之间,耳边响起了三道间或鬼哭狼嚎,间或奄奄一息,间或婉转悠扬的凄厉叫唤……这样的情形,别说从来没有见识过恐怖电影,也没有听说过特技效果,甚至就连电视机都不一定亲眼见过的海洛农夫,就算是专职抓鬼驱邪的道士法师,只怕也会立刻悚然惊醒,急急滚落床底,浑身哆嗦不停。

于是,聆听着三道凄厉绝伦,哪怕就是脑子里面灌满了水的白痴,也能听出喊叫者正处于必死无疑的境地,或者干脆刚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叫唤,谁都可以想像,当日夜晚,清晨矿业稀稀落落的处处木屋里面,茫然失措,全不知情的众多新老员工,究竟是一副如何彷徨,如何恐惧,又是如何盼望着太阳早点升起来的景象。

此外,这起悲惨事故的影响极其深远,并不止于当日夜晚。

很简单地说,自此之后,任何一位新到清晨矿业的游人或是员工,若是想要打探清晨矿业的种种事物,很快就会遇见非常热情的前辈,极其真诚,也极其详尽地解释种种外人不怎么清楚的物品,国人不怎么熟悉的守则。

可是,若是这些不怎么识趣的家伙,不小心提到,甚至手指抽筋,不小心指到了十几公里之外,高山顶端某片明显没有经过多少开发的位置,本来滔滔不绝,言辞恳切的热情解说者,立刻就会闭口不言,脸色乌黑。

每每这种时候,已经享受到清晨矿业的幸福生活,觉得自己还想多活几年的年轻人,马上就会迅速走开,头也不回,仿佛多朝提问的对象,或是多朝某个位置看上一眼都会导致不幸的事故马上发生;

只有最为善良,也最为多嘴的老不死,才会对这些冒冒失失,不知轻重的外来人口,郑重严肃地提出禁言警告,只有最为顽固,也最为可恶的家伙,才能死缠滥打,再三追问,使用种种卑劣的手段,才能从这些老不死的嘴巴里面撬出只言片语。

此外,这些前提条件全部极为苛刻的稀有情况发生之后,对着终于了解真相,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头如点蒜的外来者,既满足了显摆欲望,又同样胆战心惊的老家伙,往往还会指着清晨矿业最为显眼的办公行政场所,极为虔诚,也极为感激地双手合十,遥遥弯腰:

“……幸好,佛祖慈悲,派来这些罗汉转生的将军们住进万鬼山,激斗三天三夜,最后祭出佛祖赐下的法宝,才终于用冲天的佛气,压下了三只最凶邪的妖魔鬼怪,保住了方圆几千里的太平日子......吴,这是很难得的机缘,我看,你也拜一拜吧。”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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