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陆籍闪亮的眸子霎时一暗,有些扫兴,幽怨道,“你不觉得善恶到头终有报是个好消息吗我是觉得我们做人不应该太囿于自我了,有时也应当为人间正道兴奋一下的。”
还人间正道呢。。。
我扯了扯唇角,“我又不认识雪贵妃,我怎么知道她的死是正义得到了伸张还是人间正道的损失啊。”
“你不知道雪贵妃!”陆籍大惊,黑亮的眸子定定盯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我被她一看,心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努力回想了一番,又再一次确定我确实不认识这个人,我讷讷道,“她很有名吗”
陆籍眸微眯,“你家不是做对外贸易的吗九黎和赫胥通商频繁,你怎么会不知道赫胥那个赫赫有名的雪贵妃”
我抬手擦了擦冷汗,“我家是和赫胥往来频繁没有错。。。”
赫胥还把他们的公主嫁到我家了呢,就前几天,差点没把我害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雪贵妃这号人物啊。。。这要让人情何以堪!
我讪讪看向六哥。
六哥一笑,对陆籍道,“家里娘亲对小玉管得严,不让她听这等族中大事,所以她确实没有听过雪贵妃。倒是陆籍你,雪贵妃在赫胥虽然声名远播,但是她病逝的消息也不过是刚刚传到九黎,何以你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陆籍脸一僵,瑟瑟道,“你也知道,我家做门房的。门房嘛,除了守门就是磕瓜子儿八卦了,人生最大的价值就是迅速接收、立刻转手各种小道消息。”
六哥听了,也不道破,只对着陆籍笑得灿烂,感叹,“你家门房做得好成功,这算是朝政大事了,都能被你迅速接收、立刻转手,真是堪称典范啊!”
陆籍讪讪一笑,“左相家的门房嘛,是得做得成功一些,怎么说,我们也是全天下门房的领军人物啊。”
六哥笑着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六哥这才对着我道,“雪贵妃是赫胥当今康帝最宠爱的女人,传言,她从初初入宫起,便得盛宠,一路呼风唤雨,整整三十年。她没有子嗣,康帝宠爱却一直长盛不衰。两年前,雪贵妃曾病危,命悬一线,康帝大怒之下斩杀十二名太医,以作警示,终激得太医们潜力迸发,将雪贵妃的命延续至今。只是太医医病却不能医命。。。据说,雪贵妃身死之后,康帝为她罢朝三日,三日之后方才发丧。”
斩杀十二名太医。。。我心中震撼,忍不住问,“那既然这样,康帝为什么不将她升成皇后反倒让她当了三十年的贵妃”
“这就是她可恶的地方了!”陆籍义愤填膺接过话头,“雪贵妃仗着康帝宠爱,明目张胆害死了前魏皇后,更差点害死了现在的赫胥太子皇甫颉仓。可是,我就告诉过你,人间正道自在人心,不论那雪贵妃如何得宠,赫胥朝廷都不能容忍她晋为皇后。”
我看向六哥。
六哥点头,“是。传言,二十七年前,魏皇后和雪贵妃同时怀上龙胎,雪贵妃却在生产时难产,母与子只能保一人,康帝宠爱,便是保了母亲。而魏皇后却顺利生下了太子皇甫颉仓,雪贵妃心中嫉妒,便设计毒害方生产完的魏皇后,魏皇后当场中毒身亡,雪贵妃甚至强行夺过那时尚未满月的太子皇甫颉仓,就要生生摔死。是魏皇后的贴身女婢冒死救下,并一路逃亡送到魏皇后的父亲魏相手中。彼时,魏相位高权重,其长子魏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这才保住了太子。”
我听了,心下顿时生怒,“杀人偿命,她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
六哥叹道,“虽然魏皇后娘家势大,只是当时,康帝力保,并有太医证明雪贵妃是丧子心痛,因此得了失心疯,一切所为都是在神志不清之下酿成,并非有心。”
我听得气血上涌,一拍桌子,“这康帝,真是个昏君!发妻亲儿被害,他还要包庇!”
陆籍冲着我嘿嘿一笑,“看,我就告诉你,这是个好消息吧!”
我眯着眼,看陆籍,狠狠点头,“确实是值得我们为人间正道兴奋一下!”
陆籍奸笑,对我勾了勾手指,“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了。”
我心中一动,将身子靠过去,她附在我耳旁道,“据说,雪贵妃的死和太子皇甫颉仓有关。”
六哥极快接过话,问,“据谁说的”
“我大哥。。。听左相大人说的。”
“你大哥”六哥挑眉,“不是你爹是门房吗”
陆籍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意识皱眉,讷讷道,“我们一家都是门房。”
“原来这门房也能世袭的啊。”
“是啊是啊。”
我这时却没有心情听陆籍蹩脚的掩饰,雪贵妃和魏皇后的故事听得我心中沉沉的。我想,若真是皇甫颉仓动的手,那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吧。
我下意识看向六哥,却见他这时也正看着我,目光有些深远。他见我看她,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了一下,道,“我在想雪贵妃和吟妃有没有血缘关系。”
六哥笑了出来,道,“你放心,即使吟妃和雪贵妃真有血缘关系,昭帝却不是康帝,凤皇后也不是魏皇后啊。”
昭帝,就是我阿爹。
六哥微顿,又加了一句,“再说,你觉得咱们太子是能被人摔地上的吗”
六哥最后那句话,将我从内到外由表及里说得心服口服!
太子哥哥被人摔地上。。。
那人是要对人生有多绝望才能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啊
敢去摔心狠手辣的太子哥哥。。。单单只是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
陆籍笑着拍拍我的肩,“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善恶到头终有报,所有的小妾到最终都会变成真正的浮云!”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一瞬间,因吟妃而起的不快终于消散了大半。
我们这边喝着茶,酒楼里却突然起了骚动,我循着声望去,却见是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正在对着两名女子吵嚷。
那几个衣着华丽的,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而那两名女子,一着素白三绕曲裾,覆深色面纱;另一人似乎是她的婢女,着湖绿襦裙。
吵嚷中,我听得大概意思,似乎是那几位公子想让那素白女子揭下面纱给他们瞧瞧看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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