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青春 > 在一起 > 即便这样

即便这样(2/2)

目录

果然还是个孩子,楚骄阳点了一支烟,看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你的自尊心现在怎么这么强了”

本来还想再多调侃她一两句,但楚骄阳看她情绪不大对,便闭了嘴。就这样呆呆的等着,气氛有些尴尬,楚骄阳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就连电台的午夜话题都是关于高考的,楚骄阳只能随手关上。他侧眸一看,才发觉落夕已经睡着了,她的头歪在坐椅上,呼吸清浅。长浮夏天的风还是有点儿大的,楚骄阳从后备箱找了件衬衫给落夕披上,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上等。

这一次进实验室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出来的时候,人们都已换了夏装,而他好像过了几个世纪。走在西经大学里,忽然想起了那个参加艺考的孩子,便没有多想开着车一路赶来。几个月没见,她的变化并不大,但不似先前那般活泼开朗,好像有了淡淡的忧愁。

睡了不大一会儿,落夕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了看时间,“竟然十二点半了!楚老师怎么都不叫醒我。”

落夕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忐忑地播出了那个查询的号码。四周里极静,静到只有呼呼而起的风声。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很大,楚骄阳屏着气等待消息,他听不清楚电话里的语音,只能看着落夕的表情。可她的表情很严肃,播报成绩很快就结束了,楚骄阳随口问,“怎么样”

落夕笑笑,“没……没听清。”

她又打开手机,重播了那个号码。一分钟后,落夕放下了手机,她转过头,叫了一声“楚老师”。楚骄阳能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楚骄阳没注意,落夕便冲出了车子,她就站在车外,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车窗外的落夕忽然蹲了下来,肩膀微微地抽动着。楚骄阳下了车来到她的身边,才发现落夕在呜呜地哭着。

楚骄阳好像知道了结果,本来她考上大学和落榜的几率一半一半。他蹲下来,拍拍落夕的肩膀,“别这样,你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

落夕没听劝,反而哭的更凶了,“楚老师你知道吗,我跟自己发过誓,如果我考得不好,我就再坐飞机去看你一次,然后就不再粘着你。你的人生那么辉煌,而我的人生却如此糟糕。楚老师不应该和糟糕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楚骄阳在脑子里搜刮可以安慰落夕的话,显然当初一句糟糕的女人,给落夕埋下了很深的阴影。落夕忽然掉转头,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竟然会发这样愚蠢的誓,如果以后真见不到楚老师该怎么办我会后悔一辈子。”

楚骄阳已经被落夕搅得脑袋糊涂了,愣神中,落夕柔软小巧的嘴唇靠了过来,轻轻地贴在了楚骄阳的脸颊上,耳边是她呵呵地傻笑声,“我考了三百五十分!”

三百七十分,虽然不高,但是按照以往西经大学的艺考生的成绩来算,这个分数应该问题不大。楚骄阳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三年的高三生涯,论谁想都觉得不容易。楚骄阳吁了口气,还没等责怪落夕的大喘气,刚才还笑嘻嘻的她又哭了起来,“我竟然……考……上了,呜呜……好难得。”

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很滑稽,楚骄阳却知道她是为什么这样,于是不留情面地拽起了落夕的耳朵,只拽得她嗷嗷叫,“别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不追究,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敢偷袭我。”

落夕的眼泪憋了回去,她嘿嘿地笑着,“这不是身不由己嘛,要是楚老师觉得亏,我可以让你再亲回去。您亲哪里都可以,这儿、这儿,或者是这儿。”她胡乱地指着脸上的五官,闭着眼睛凑了上去。

她长睫下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鼻头哭得红肿,但这个样子的落夕却触动了楚骄阳心中的柔软,楚骄阳心中有一丝悸动,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他用手掌推了推落夕的头,落夕便向后闪了几下险些摔倒。

“臭德行,我送你回家吧。”

落夕坐上了车,手里还紧握着手机,她怕自己听错了,又发了短信过去确认,直到看到回复的分数,心中才稍稍踏实些。楚骄阳把落夕一直送到楼下。

“一个人住很辛苦吧”

落夕摇摇头,“还好,至少一个人很安静,我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想着楚骄阳来长浮,落夕就很高兴,忙问道,“楚老师今天住哪儿还是原来的那家酒店吗要不明天一起吃早点吧。”

楚骄阳却是重新发动引擎,“我现在就赶回去,明天要出国,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

“那楚老师是特意来看我一眼的”

楚骄阳轻咳了两声,用以掩饰这唐突的问话,“随便你怎么想,快下车吧。”

落夕不舍地下了车,楚骄阳摇下了车窗,伸出手捏了捏她被泪水冲刷的脸蛋,“不要随便乱跑,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落夕顺从地点点头。

楚骄阳又看了一眼落夕,按动了车窗的按钮,车窗快要关阖的一刹,从窗子了飘出一句话,“我在西经等你。”

落夕的心一下子漏掉了半拍,她想要再听得真切一些,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越野车在漆黑的夜里轰鸣阵阵,卷着风和叶越走越远。落夕呆呆地站在那里,回味着刚才说的每一句对话。待琢磨的差不多了,更是兴奋地难以掩饰,一路尖叫着跑上了楼,惊扰了很多人的梦。

这就是她向往的青chun吧,这就是她喜欢的未来吧只要能和楚骄阳天天见面,即便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也值得。

当落夕把录取通知书摆在落父面前的时候,落父当时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令落夕许久无法忘记。落父摸着花白的发,足足看了录取通知书三分钟,许久才说了一句,“我还是觉得理发店学徒更适合你,稳稳当当的呆在爸爸身边,我看着你也放心。就这样飞出去了,以后恐怕我见一面都难。”

最终,在临行前的三天,落父带着落夕破天荒地为落母上了一次坟。陵园已经很久没去,父女俩找了很久才找到落母的墓地,位置不是很好,前前后后的墓碑都比落母的体面,落夕看着就有些心酸,虽然她对母亲的感觉向来浅薄。落夕和落父围着坟地拔杂草,半个多小时之后,坟地看上去才有了些模样。放了些贡品,落夕按照落父的意思磕了几个头,两人便离开了陵园。落夕只记得落父对着墓碑说,落夕她妈,这么多年对不住你了。

落夕很久没坐过落父的大梁车,这个年代还骑这种车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可落父一骑就是十几年。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落夕不由地把手揽在了落父的腰间,原来那个消瘦的男子现在腰间有了赘肉。

“小夕,不要太怨恨你妈,如果没有她嫁进咱家,咱们爷俩的日子可不好过。”

樊母是个碎碎念又会算计的女人,但这些年倒也没亏待过她,只不过后来落夕年龄越来越大,樊母的考虑也就多了些,即便相处了十多年,但想变成真正的一家人难。

“你心思我懂,不过怕生活没依靠,但爸爸也是明白人,该给你的和该给你,都分得清清楚楚,有空……也去看看你姐姐吧,百天酒都摆了,你还没去看过她呢。”

落夕回了市里就去了樊舒家,虽然手机上设了樊舒的孩子为背景,但那照片是从樊母的手机里传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宝贝却是一天都没见过。因为生了男孩,樊舒的公公奖励了她一辆新款上市的轿车,车子停在后院,一天都没开过。生了孩子的樊舒比以前胖了不少,风韵自是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愈加像阔太太了。

小宝贝吱吱呀呀地说话,手腕上戴着落夕送的纯金健康宝宝。家里张清源不在,只有两个保姆,一个照顾大人,一个看管孩子。

“真不容易,你竟然考上了。”

樊舒说话一如既往的冷,语气有些嘲讽,但落夕并不在乎,“姐,我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决定,我尊重你才会告诉你,楚骄阳我不会放弃,他是我喜欢的人。”

“你会后悔的。”

“那姐你幸福吗”

樊舒仰头对上落夕执意的目光,“当然幸福,有房、有车、有好婆家,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难道你的幸福里从来没有我姐夫吗”

落夕的质疑令樊舒的眸光瞬间转暗,樊舒没有回答,但落夕知道樊舒和张清源在一起其实是件很不靠谱的事,在酒吧里的相识,多少带了世俗的风尘味,而感情本身却不附带这些东西。

“珍贵的东西永远无法用钱来衡量比较,即便他的家庭背景复杂,但我始终看到的是那个站在讲台上对感情执着的楚老师。”

落夕没有吃饭就离开了樊舒家,以前那个崇拜至极的姐姐,头上的光环在渐渐消失,说她幼稚可笑也好,还是脑袋不清醒也好,从今往后的路,落夕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落夕等了一个假期,可临到快开学,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她每天都会去学校的传达室翻看快递信件,渐渐喜悦的心被焦虑冲淡,整个人也变得焦躁起来。落夕忽然想起来一个人,陆常飞,这个假期他倒是一场安静。

落夕不情愿的给陆常飞打了电话,陆常飞料到她会联系自己,接通电话时的语气傲慢到令人发展,“有事”

“陆老板,能帮我个忙吗,我打电话给西大,西大的老师说通知书已经发送了,可我现在都没有收到。”

“那就是学校又反悔了,怕你拉低整校的平均智商,所以不愿意录取你。”

落夕一听这态度,就知道是陆常飞搞得鬼,“说吧,要怎样才把通知书给我。”

“以最快的速度滚到我面前。”

落夕知道自己逃不掉,整个假期都不接陆常飞的电话,到后来甚至把他设在了防火墙外面,今天的结局她早竟应该想到。所以落夕收拾好行李,只能提前出发了。没有人送落夕,一个人的旅程,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西经市。

也没有人接落夕,落夕提着大箱子艰难地移动到了经纪公司,又拖着她全部的家当来到了陆常飞的办公室外。陆常飞开会开了大半天,临到中午的时候才捉到人影。

落夕笑嘻嘻地凑了上去,“陆老板,你的摇钱树来了。”

陆常飞瞪了她一眼,落夕很自觉地收回了谄媚的笑容。

“你挺能耐啊,真是翻脸不认人,你要记得,我们之间是签了合同的,违约你要承担百万的经济惩罚。”

落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陆常飞,想离他远一点。所幸她来了,陆常飞也不再追究。落夕第一次参加了艺人企划会,公司一直在乐队组合还是独立唱将的模式上犹豫不决,说到底落夕缺的是名气。最后陆常飞敲了板,因为上次和顾诺一的合作,所以给了落夕先出单曲试水的机会。即便落夕不上心,但是对于星创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她第一次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歌,那么完美的音乐室,落夕没理由不热爱这里,录完单曲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落夕也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出过经纪公司的楼了。陆常飞没收了她的通讯设备,她过了一个星期的原始人生活。

再次从星创出来,落夕才第一次走近学校,新生攒动的校园里,到处是迎新的学长,落夕并没有住宿舍,公司为她租住了居民区的公寓,一室两厅,干净整洁。

虽然已经来到了西经大学,但落夕却找不到楚骄阳,军训三天后难得赶上周末,学校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而落夕在化工学院的门口坐了一下午,对面是篮球场,看着精力旺盛的男生们,落夕时常在想,大学时代的楚骄阳是什么样子的,也如同他们这般活力四射,还是自恃清高地开着车在学校里横冲直撞虽然西经第一少的名头配第二种假设更合适,可落夕偏爱第一种假设。

落夕在大门外昏昏欲睡,化工学院的台阶前,打篮球的小伙子们已经换了好几拨,路灯亮起,精力旺盛的男生们还在亢奋地拍打着篮球。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得体的衣装,还有她熟悉的味道,不用看,落夕就知道是他,她兴奋从台阶上站起,“楚老师”

楚骄阳停下了脚步,回望着蜷缩在台阶上,犹如小猫一样的落夕。只不过落夕的样子令楚骄阳慌了神,她的形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毛毛躁躁枯黄的发已变得服帖,乌黑铮亮的垂在肩头。乱七八糟的妆容消失不见,清清爽爽地倒也看得舒服,“你怎么来了”

原本火热的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落夕揉揉酸痛的膝盖晃晃悠悠地站起,“你说要等我啊,我来了西经却找不到你。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楚骄阳看着她无奈地叹口气,“走吧,吃饭去。”

这个时间点,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平时落夕都是去学生食堂,不成想在研究所的后院里还有一个小食堂,全部是化工学院的研究生,博士,还有导师。饭菜质量也比外面食堂的好很多。

落夕是见了吃的就两眼放光的人,楚骄阳只能无奈地被落夕拉着买了很多吃食,小餐桌前,落夕吃得狼吞虎咽,楚骄阳看她这副不长进的模样,欲言又止。

“你签了唱片公司,也不告诉我一声。”

楚骄阳忽然提起了这事,落夕扒拉饭的速度放慢了些,“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签了约,以后有地方唱歌了。”

“你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当初只是为了留在西经,这样子就能多见楚老师一面,所以 没多想就签了。”

楚骄阳没说什么,只是连着叹了两口气,一签十年的约,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了无生气。吃过饭,落夕缠着楚骄阳要逛逛西经市,两人走出食堂,却迎面碰上了两个人。

“骄阳,这个小美女是谁”

笑容可掬的戴眼镜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红光满面的气色不错,一看就像是领导,身边还跟着个三十岁上下模样清秀气质文雅的女人。

“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

“不对!”落夕擦擦嘴巴,“我是楚骄阳的女朋友。”

落夕说完不敢看楚骄阳的眼,生怕他把自己吃了。只听那个中年男人呵呵地笑着,“骄阳也该成家了,这个女孩子蛮可爱的,我看着挺合适,应该带去给你爸爸看看,你爸至少能高兴高兴。”

“孙校长,您忙,我先走了。”楚骄阳岔开了话题。

“哦,对了骄阳,下个月到滨海那边的工厂做调研,我要和妻子去夏威夷度个假,那边你全权代理,费用回来一并报销。”

简短的寒暄之后,几个人错开。落夕回望着那个男人,“楚老师他是谁看样子是个很大的官。”

“孙正凯,化工学院的院长,我的博士生导师。”

原来是楚骄阳的老师,落夕莫名地就多了几分亲近感,“老师和师母的感情真好,这么大年纪还惦记着出去休闲的人可真不多。”

却听楚骄阳哼了一声,“这世间的感情真让人捉摸不透,他身边那个女的就是他老婆。”

落夕听出楚骄阳话里话外的讽刺,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孙正凯,身边的女人文文弱弱,看上去两人相差了至少二十岁。老夫少妻的例子对于刚上大学的落夕来说,还很稀罕。

“楚老师,那样的年龄差,真的有真爱吗”

落夕追着楚骄阳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落夕坐着楚骄阳的越野车,在西经的街头来回穿梭。她来西经不是第一次,却从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落夕以为自己会在西经呆一辈子那么久,后来才知那不过是短短的几年。

“楚老师,听说西经的海洋馆很好玩,帝国大厦的3d影城超级出名。还有步行街里有一家驴打滚味道超正宗。”

落夕拿着百度来的西经不得不去的十大地方,一条一条地念给楚骄阳听,楚骄阳只是静静地开车。

“楚老师,怎么样咱们去哪儿。”

楚骄阳又点了一支烟,“都不好。”

落夕又泄了气,这些地方可都是她想去的,楚骄阳抽了一口烟,却是加了十足的马力,车子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西经大桥上,两人下了车,站在栏杆前,身后是呼啸而过的汽车,身前是滚滚的江水。江上搁浅着夕阳,江水闪着粼粼波光。落夕看着江面俯冲而下的鸟含起鱼又冲上云霄,不住地拍手惊呼着,原来有很多景色是高中没有的,而那份单纯的生活也不复存在。

“这西经大桥上的落日与晚霞,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景致,耐心地等待一下吧。”

黄昏中的风掩盖了他们的呼吸,落夕侧眸望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卷起的衬衫衣袖,露出结实褐色的小臂,这个男人像是从光芒中走来。楚骄阳在等待着什么,他很专注地看着远方,天色渐渐暗淡,他唇边忽然弯起,然后指向远方,“落夕,快看!”

落夕也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瞭望,最后一缕阳光慢慢退散,在江面连成金色的一线。那点点的光亮比晴日当空还要耀眼,所有的一切都镀在这光辉里,神圣的好似圣经中的景象。

落夕忽然心血来潮,她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呼喊着楚骄阳的名字,声声回荡在江面,伴着飞鸟的尖叫。

楚骄阳蹙眉,“糟糕的女人。”

落夕只是俏皮地笑着,然后继续叫喊着,“楚骄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轻扬的女声在最后一缕霞光中飘向远方,层层叠叠的“喜欢”中,楚骄阳打了落夕的头一下,“又发神经了。”

落夕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这最后一缕日光。从黄昏到星夜,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落夕迟迟不愿睁开眼睛,她怕一睁眼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楚老师,我想起了一句古诗,叫做夕阳无限好。夕是落夕,阳是楚骄阳。我们组合起来就是无限的美好!”

“难道你不知道还有下一句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夕睁开了眼睛,有些埋怨楚骄阳,“你扫兴的本领真是一流。”

楚骄阳拍拍她的肩头,“走吧,我还要进实验室,你也回学校吧。”

落夕坐在副驾上,外面的夜景如此美,她不禁喃喃,“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话音未落,落夕便听到一声哼笑,她不解地回望着专注开车的楚骄阳,楚骄阳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说道,“你还会遇到很多的人,这些人会改变你的生活,进而改变你的态度,谁都无法预料以后会是怎样,所以例如一辈子会怎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落夕安静地听他说完,抿着唇微微笑着,“即便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我的臆想,但‘一辈子’这三个字眼,便是憧憬。”

楚骄阳嘴角的笑意慢慢逝去,这样一本正经的对话,总归有些不适合,他们之间最平衡的关系应该是两看相厌。

万家灯火中,两人回到了西大。周末的关系,西大里异常冷清。楚骄阳把车停在了研究所外,然后步行送落夕回公寓。那条西大出名的情侣路,两边满是一丛丛的玫瑰,玫瑰中蜿蜒着攀爬的粉色牵牛花。男生女生手牵着手漫步在这条路上,连整颗心都是柔软的。落夕若无其事地往楚骄阳身边靠了靠,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时而飘来的花香,组成了令落夕难以忘却的味道。

“骄阳,好久不见。”

迎面走来的女人戴着眼镜,皮肤白皙,手里端着一摞书,方向是去研究所的。落夕觉得面熟,仔细回想一下,原来是刚才见过的孙正凯的小娇妻,只不多多了一副眼镜,就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楚骄阳的语气不太友善,“好久不见刚才才见过的。”

那女人面上有些不悦,但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她对着落夕说道,“我叫闫柯静,是化工学院的老师,也是骄阳的同学。小美女是新生吗”

落夕点点头,“我是艺术学院的新生,刚进校,还请师母以后多多关照。”

那一声师母叫的闫柯静喜逐颜开,“骄阳,比起冷傲清高的女神级人物,我觉得可爱的女孩子更适合你。”

楚骄阳没有理会闫柯静,只是拉拉落夕的手,“我们走吧。”

“正凯留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我有点儿担心呢,十月份在英国的会议要用到那个研究成果,时间有点儿紧迫。”

“师母,您就放心吧,楚老师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我觉得所有的世界难题都要被楚老师攻克了。”落夕攥紧拳头做着加油的手势,在她眼里,楚骄阳在宇宙就是超级无敌的。

闫柯静笑出了声,“这个女孩子真可爱,如果阿天知道你现在努力搞研究,一定也会很开心的。”闫柯静的话刚说完,楚骄阳如刀般的眼神就剜了过来,闫柯静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尴尬。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也不要装作和我很熟的样子,我很讨厌你。”

落夕被楚骄阳拉着快步穿梭在情侣路上,落夕步子小,得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在公寓的楼下,楚骄阳停下了脚步,落夕陪着楚骄阳坐着,楚骄阳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下满是烟头,四散的烟灰在身边飘浮,一包烟很快就抽完了,落夕看着这个样子的楚骄阳,有些心疼。楚骄阳在身上翻找,很快又翻到一盒烟,刚拆了塑封的包装,落夕就把烟抢了去。

她一并抢去了打火机,点燃烟,猛地抽了几口。楚骄阳红着眼睛看她,落夕只是说,“楚老师在痛苦,我要陪着你一起痛苦。”

落夕抽烟的样子确实痛苦,烟辛辣的味道刺激的每根神经,完全找不到消愁的滋味。楚骄阳抽了太多的烟,声音变得沙哑不堪,“我不抽了,你也别作践自己了。”

落夕这才掐灭了手中的烟,她挽着楚骄阳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像楚老师这么帅气又优秀的人,一定和很多女生有故事,但老天总会留下一个最好的女孩给你。”

楚骄阳捏了捏落夕的鼻子,“你不会说那个最好的女孩是你吧”

落夕不脸红也不害臊,“那可说不准,干嘛不相信呢”

楚骄阳拍拍她的头,“快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我和闫柯静不是那种关系。”

落夕真的也乏了,她向楚骄阳摆摆手便小跑着上了公寓,她进了屋,在房间里朝楚骄阳摆摆手,楚骄阳却掏出手机,几秒钟之后,落夕的手机便响了。

“我知道你今天很想去帝国大厦和海洋馆,但我总想找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个我和她没有去过的地方。”

只说了这么一句,楚骄阳就挂断了电话。落夕站在阳台边,看着楚骄阳越走越远,细细品味着楚骄阳说过的话,楚骄阳口中的她应该是樊舒吧当落夕在浑浑噩噩的高中生涯半生不死的时候,樊舒和楚骄阳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除了刚开始心头有点儿酸涩之外,很快落夕便兴奋地又蹦又跳。楚骄阳这话,不就是想告诉她,自己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吗楚骄阳也太含蓄了,如果不是自己聪明,怎么能琢磨出他的心意。

书页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