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1/2)
朱唇轻启,细语柔声,他的气息萦绕于耳,久久不曾散去。
他说:“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我曾经听过这句话,是路过黄兴广场的时候,一个女孩带着一辆跑车摆了满地的蜡烛和鲜花对一个男孩求婚,当时我和张路正好逛完三福出来,听见女孩对男孩说,虽然你来自农村,无房无车无存款,但我依然爱你,金钱只是数字,我爱的是你的心,有我在你身后,你只管大步往前走,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遗憾的是,男孩将女孩轻轻拉起之后,深深的鞠了一躬不发一语就走了。
在男性的心里,经济地位的不平等会造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可时代变了,女性也有大胆追求爱情的权利。
多年以后,依然是在黄兴广场,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开着一辆并不出众的车,摆了一地的鲜花和蜡烛,带着一颗闪耀的钻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喊,回来吧,我给你爱情,给你我的一切。
时过境迁,女孩已为人妻为人母。
那些曾经爱过的誓言都还在,但是爱一旦过了,也就过了。
我不敢去看姚远的双眼,总觉得自己内心埋藏着深深的亏欠。
姚远见我默默无语,摸摸我的头笑着说:“不要有压力,爱是给予,不是索取,有我在,你和孩子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你想不想知道那天在手术室发生了什么”
当我摸着隆起的小腹时,我就猜想孩子应该没事。
我当然想知道在手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一次姚远为何要主动帮我骗韩野。
“在告诉你我的事情之前,我先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孩子还在,我却告诉韩野说孩子没了。”
果真是懂我的人,姚远一开口,我急切的点点头。
他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病房外面,轻声说:“在医生告诉韩野孩子保不住而你大出血的时候,我没有骗他,孩子确实是保不住了,给你动手术的不是我,我当时陪在你身边,听到他们小孩快保不住了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保住你和韩野的孩子,你那么爱他,肯定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所以...”
我伸手去握他的臂膀:“姚远,谢谢你。”
要多深的热爱,他才能在临危的那一刻战胜心魔,千言万语我都只剩一句谢谢。
姚远伸手摸着我冰凉的五指:“黎黎,我已经救过这个孩子两次了,事不过三,你要是再这样莽撞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救他第三次。”
我会心的笑了:“还会有第三次,等预产期到的时候,我把我和孩子的性命,都交给你。”
姚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故作哀嚎:“不行不行,我压力山大。”
气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起来,姚远摸了摸还有些烫的粥,低了低头:“你先喝粥,不然我怕我说完之后你就吃不下东西了。”
我还真是饿了,喝了一碗粥,擦擦嘴静待姚远的后话。
姚远干咳两声润了润嗓子,很严肃的问:“黎黎,你相信我吗”
我捶了他一拳:“这不废话吗我不信你信谁你快说,这段日子我心里都憋屈死了。”
姚远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没有杀吴丹,虽然她曾经破坏了我姐的婚姻,但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天我动完手术出来准备去看你,我的助理告诉我医院来了一个大出血的孕妇,情况很不妙,当时医院里就只有我当值,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可当我看到那个孕妇就是吴丹的时候,我犹豫过的,毕竟孕妇的情况很不妙,我第一时间给院长打的电话说明了情况,院长让我避嫌,把她转到别的医院去。”
“可那时候情况危急,我再次给院长打电话的时候,院长同意我给她动手术,但我没想到她的情况那么复杂,病例上显示,她在怀孕之出查出了乳腺癌,对于乳腺癌的死亡率,保守治疗比化疗活的时间短,吴丹选择了化疗,化疗不是影响胎儿的发育,但很不幸的是,在化疗的时候她出现了败血症症状,最后确诊为白血病。”
事实果真和我们分析得到的结论差不多。
想想一个孕妇得了两种绝症,可想而知她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后来呢”
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们听到的消息是孩子很平安,大人虽然大出血,但是以姚远的医术暂时保住她的性命是不成问题的。
姚远的双眼有些湿润了:“我给她进行的是剖腹产,血库里的供血充足,她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意外出现在缝合到第七层的时候,麻药对她失去了作用,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硬要说我把镊子落在她的肚子里了,让我给她拆线再检查一遍。”
在麻药失效的情况下承受那样的疼痛,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住。
吴丹要求拆线重新检查,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再拆线重新检查,她会疼死在手术台上,更何况我让助理检查了所有的手术器材,一样都没少,我把情况跟她说明了,她却坚持认定是我想要谋害她,故意把镊子留在了她的体内,好让她做鬼都不安心。”
我的心都是揪着的,姚远的表情十分哀伤。
“我是个医生,我有责任保证病人的生命,但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用仅剩的那丝力气夺走了我手中的手术刀,对准自己的颈动脉威胁我给她拆线,我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自己的双手血肉模糊的时候,我这只拿了十年手术刀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检查之后并无异常,她一直忍着疼,一直在给我们哼歌曲,我从没告诉过你,我前姐夫是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吧我姐很善良,离婚的时候没吵没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而吴丹是我姐夫的学生,她是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姑娘,在没嫁给我前姐夫之前,她经常带零食和小玩意来我家,逗我姐的孩子玩。”
“后来,他们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乏味生活冲淡了音乐的浪漫和诱惑,前姐夫脾气不好,据说他们人前和和气气,人后总是会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伤口再次缝合时,她对护士提了个要看孩子一眼的要求,并且是以死要挟,意外就在那时候发生的,她像一个恶魔一样,突然伸手掐死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很小,才三斤半,一出生就该送到保温箱里面去养着的,最后却呜咽两声惨死在亲生母亲的手上。”
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母亲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浑身都在战栗着,姚远的瞳孔是涣散的,像是看见了很可怕的一幕。
“当时手术室乱成了一团,吴丹是活活疼死的,她临死前绝望的说,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是她老公为了当主任,把她送上了校长的床,所以她要掐死这个孩子。”
原来如此,但孩子比较是无辜的。
我抽了纸巾给姚远,他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这件事情背后不仅仅是她和孩子死了这么简单,院长让我避嫌,是因为查到她根本没想生下这个孩子,之所以大出血,是她自己用伞柄戳破了她的下身,来到我们医院,也是预谋已久的,只怕其中的纠葛更深吧。”
我陷入了沉思中,姚远从医十余年,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医疗事故,在他办公室里挂着的锦旗都能当墙纸贴个里三层外三层了,吴丹虽然和姚静有牵连,但毕竟是吴丹理亏,她作为第三者插足自己老师的婚姻,没有理由再反过头来陷害受害者的弟弟,这一点怎么都说不通。
到底是谁要陷害姚远
他这么兢兢业业稳重心善的人,谁会和他过不去
我心里很难受,好像很多的人一旦和我走近了,多多少少都会遭遇到一些事情。
难道真的是我得罪人了吗
姚远见我连连叹息了好几声,掖着被子安慰我:“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那两个护士已经找到,死者家属要和我打官司,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没空来看你,我的离婚声明他们都知道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谭君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还有个身份是保安队队长,专门负责照顾你的安危,黎黎,只怕真相一旦揭开,你会因此受伤,答应我,不管面临着什么,你都要保护好孩子,这个孩子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的,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我等着你处理好这个官司之后回来给我做好吃的。”
姚远满是爱意的看着我:“我是去拿粥的时候接到院长的电话,我还以为能照顾你几天再去处理这件事情的,希望官司打完之后,魏警官那边也有了突破,这些糟心窝子的事情早点结束才好。”
话都说完了,秦笙探头在门口张望,我喊了一声:“进来吧,偷听够了没”
秦笙走了进来,吐吐舌头拼死摇头:“我刚来的,我没偷听,嫂子,你们在聊什么啊”
我扑哧一笑:“你就别装蒜了,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你的大哥现在怎么样”
秦笙摇摆着身子:“没事,路姐的伤都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哦,你别告诉大哥,路姐还没等手术完就醒了,说来也巧,给她动手术的那个人,竟然是她以前的一个老相识,于是她就和医生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
演了一出戏
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秦笙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这会儿干脆利落了许多。
“对呀,我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事情现在还瞒着大哥呢,嫂子,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不会泄密吧”
我要是能起身的话,我就上前狠狠的掐两下秦笙的脸蛋儿。
“你是傅少川那边的人,你都能保守秘密,我作为路路的娘家人,你还怕我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秦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嫂子,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忍不住嘟囔:“就你这脑子这智商,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
秦笙嬉笑:“还把我当情敌对不对我现在主要是设计民族风服装,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喜欢复古的东西,但我主页是婚纱设计,比许敏当然是差了不少,但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小野哥哥找我来是为你设计婚纱的,亏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看我不顺眼。”
我还真是冤枉:“我哪有看你不顺眼,你这张利嘴不能胡乱喷人。”
秦笙坐在病床旁:“你敢说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和路姐没把我当成情敌既然是情敌,那你肯定看不我顺眼,不过现在倒是啊,我喜欢远哥哥,你把我当成情敌,名正言顺了。”
说完,秦笙的双手搂住了姚远的臂膀,姚远惊了一跳,起了身:“黎黎,我去医院处理点事情,你们先聊。”
秦笙失望的喊:“远哥哥,你别走啊,我才来你就走,再坐坐啊。”
要是再给秦笙配一块手绢的话,跟古代青楼里的人毫无二样了。
见我躲被窝里笑,秦笙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嫂子,你看看远哥哥,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热心肠的追求者,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掐指一算,你是属于小野哥哥的,远哥哥自然就是我的了。”
她坐在姚远坐过的位子上,离我很近,我伸手摁了摁她的脑瓜:“你呀你,就你这小孩子心性,你是打哪来的勇气游遍了中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古镇的你没被人贩子很掳去,还真是老天开眼。”
秦笙低着头,几秒钟过后,抬眼看我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其实我和佳怡,小措,余妃,陈晓毓年纪都一般大,我们是五朵金花,本来我们都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都分道扬镳了,我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行走,其实都有人守着,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前脚刚丢了钱包,后脚我爸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一个公司的客户在我附近,想请我帮他办点事,不管我走到哪儿,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哥哥们,都是护着我的。”
我第一次见秦笙的时候,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力量,能洗涤人内心的污秽。
韩野也说她的档期很难约,她对古镇有一种近乎执拗的热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设计出和现实接轨的民族风服饰,既然体现出民族风情,又能让人在各种场合都能穿的出场。
关于他们这个庞大的家族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很好奇。
但秦笙的话题似乎是岔开很远了,我掐了掐她的脸蛋:“不是说你路姐演了一出戏吗这个家伙身上都被打了两个窟窿眼了,还有精力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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