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同榻共枕(1/2)
四目相对,有暧昧的火花在晕黄的闺房中炸开,旖滟又抽了下手,无奈凤帝修却按地极紧,她手心能感受到男人坚硬的小腹肌肉,紧实而火热,像是里头沉睡着一头猛兽,正在她的手心下慢慢唤醒……
旖滟面上热度再升,想到蓝影还在外头更是头脑发空,到底露怯,施了个小小的反擒拿挣脱的凤帝修,岂料她手好容易离开他的身子,还没完全缩回来,人已被凤帝修打横抱起,接着他竟是大步往拔步床而去。旖滟吃了一惊,禁不住“啊”了一声。
听到外头蓝影脚步声动了几动,她忙又闭了嘴,瞪着凤帝修,可凤帝修显然是不肯顾念她的颜面,无视她的控诉,直接扬声道:“今夜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吧。”
再没有什么言语能比他这话更像此间男主人了,旖滟一急,欲喊住蓝影,凤帝修已三两步到了床前,将她往床上一放,大掌已盖住了她张口的嘴巴,接着身子一跃一滚,躺在了大床内侧,空出的左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摁在了床榻上。
外头传来蓝影远去的脚步声,显是没听到她的吩咐便果真退下了,旖滟扭头狠瞪凤帝修,那厮挑唇一笑,倒是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旖滟没好气地道:“你到底要干嘛我今儿累的很,要休息了。”
凤帝修当即点头,道:“知道滟滟累了,我专门来看护滟滟的,免得滟滟夜里睡得太沉了会不小心伤到右臂,骨头错位了可就不好了。”
他言罢扯了薄被给旖滟盖上,极是温柔地抚了下她的长发,见旖滟依旧瞪着一双美眸,便道:“既是累了便赶紧闭上眼睛睡觉,明日还要早起操办盛易阳的丧事呢,我也累的狠了,先睡了哦,滟滟好梦。”
说着身子一抬在旖滟的额间印下轻轻一吻,打了个呵欠,凤帝修竟是闭上了眼睛,竟是一副要睡在此处的样子。旖滟活了两辈子也没和男人同床共枕过,见他怕被她踢下床去特意地赖在床内侧,显然是铁了心要睡在这里,不仅一阵的无语。
她今日着实因盛易阳的事儿而累的不轻,听闻凤帝修的呼吸只这眨眼间便平稳了,轻叹了一声,索性便由着他了,可她闭了眼睛,明明觉着极累,却愣是睡不着,总觉着这满床幔都是男人身上的雄性味道,明明是她的床,可她的手脚怎么摆都不得自在。
折腾了片刻,没能睡着反倒急出了一头薄汗,作为一名万里挑一的杀手,她一向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睡眠,想睡便能保证闭眼便睡,何曾发生过现在这种情况!
旖滟几分气恨,几分挫败地睁开眼睛,心头却也因此而执拗起来,越发再不想着去赶凤帝修,她便不信她会睡不着!
她睫毛一闪,重重闭上眼睛,岂料耳边却想起了凤帝修的轻叹声,接着是他的喃喃低语声,道:“沈老婆子死了,沈家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留在这里放心些,快睡吧,扰人清梦……”
旖滟闻言心头微暖,千安王府势大,在这中紫国也算一强霸了,倘使真要派些杀手到弑修院来,她从君卿洌那里得到的暗卫未必能济事。
听闻老千安王和其老妻感情不错,谁知道他会不会因死了老伴便发疯,真令人来寻自己晦气,凤帝修的担忧倒也有必要。
既知他是因此而来,旖滟心中倒没那般焦躁了,颤抖的睫毛静垂,瞬息间便沉入了深眠状态。左右身边有个高手,她睡的再安心不过了。她这边沉睡过去,却是不曾知道,某个嚷嚷着她扰人清梦的男人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澈,盯着她的睡颜不厌其烦地瞧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闭上眼睛。
千安王沈府中,因沈老太君过世哭声一片,府中连夜挂起了白幡白帐,挑起了白灯笼,照的整个王府一片萧素,灵堂已被安置妥当,沈老太君遗容倒还安详,静静躺在棺木之中。除却沈老王爷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沈府主子们全部披麻戴孝跪了一地,哭声一片。
却于此时,外头扑进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他跌跌撞撞进来便扑倒在棺木前,扶棺木恸哭起来。
“祖母,孙儿不孝,孙儿不孝啊!”
这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沈璧,他因杀人进了牢狱,隆帝令三司会审,此事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虽则当时沈璧是在杀人现场被当场抓获,身上还沾染了死者的血迹,但通过千安王府和君卿睿的运作,最后三司会审时却有工部左侍郎的儿子刘子健前去告发长明侯府的庶子高怀,说当日曾看见高怀和死者勾肩搭背,举止亲密的离开。他好奇之下曾尾随二人,听到了两人发生争执。
接着,很戏剧性地仵作在死者的指甲中寻到了一点布料碎屑,后经证实那碎屑正是长明侯家公子高怀当日所传骑装的布料花样,紧跟着又有参加狩猎的公子证实,曾瞧见高怀神态慌张,举止匆忙地从死人的林子中出来。加之这高怀好男风,并非什么秘事。
三司传唤了高怀,偏高怀对当日之事答的漏洞百出,审查之下,人证物证都冒了出来,全都指向了高怀,最后高怀也认了罪。就这样,沈璧无罪当堂释放,案卷报到了隆帝处,隆帝也未曾表态,此事便草草收尾。
可世人也都不是傻子,案情突然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以至于沈璧无罪释放,此案反倒在京城中传出了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来,无不认为沈璧有且好男风的倾向,暴戾之下杀人,最后千安王府靠势力令长明侯的小小庶出子定了罪。
因这些流言,沈璧纵然没被砍头,仕途也算是毁了,隆帝也不曾发话令沈璧复职,沈璧历来标榜正值,从小到大也一直被称颂为青年才俊,就是以为平日风评太好了,如今突然被一定好男风的猥亵虐待狂帽子扣顶,他一下子性情大变,暴戾,消沉颓废起来。
若说沈华娥是沈老太君的心头宝,沈璧这个金孙那就是沈老太君的心尖肉,这样的事情,沈家自然不敢告诉沈老太君。沈璧这样,沈家也不敢叫他回府,沈璧出了牢狱便被送到了京郊的别院,对沈老太君府中上下一致声称沈璧是受命离京公干了。
可就在昨日两位公主出城,沈老太君突然来了兴致,带着孙女们出府去瞧热闹,结果便在酒楼上听到了一群贵公子们在讨论沈璧,平日家中长辈没少拿沈璧来做榜样教训他们,此刻沈璧爆出丑闻来,这些贵公子们惯会落井下石,说的话有多难听便多难听。
沈老太君一下子接收到这些信息,哪里承受地住,当场就口吐鲜血,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被匆匆送回府后人都没醒过来便断了气儿。
沈璧正在京郊别院中借酒浇愁,得知消息,此刻才能赶回来,他伏在棺木上,想到老祖母是因自己而过世,登时心念惧灰,哭的泪水满面。其父见此,又闻到他一身的酒气,又恨又痛,爬起来对着沈璧便是两掌,怒斥道:“你这孽子,若非你掉进人家的陷阱,又怎会害的王府名声尽毁,你死不足惜,可不该累及你祖母为你劳心劳神至死!我千安王府没你这样不中用的子孙,连个黄毛丫头都能轻易算计到你!”
他这两掌用了大力气,沈璧酗酒过度,身子亏空直被打地吐了血,大夫人见了忙跳起来去护爱子,尖叫出声,沈璧两眼血红,却是一抹嘴角血痕,推开大夫人大步就往外冲,嘶声道:“我杀去那女人给祖母和姑母报仇去!”
眼见他瞬间冲了出去,众人皆是一惊,怎容他如此冲动,呼啦啦地忙着去拉,灵堂乱成一团。
一直坐着的千安王这才坐直身子,怒喝一声,“都闹够了没,你们祖母生前不得安宁,如今死了还不叫她好走吗!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他一吼,登时灵堂静寂无声,接着噗通通跪了一地,一番请罪后,大老爷才抬头,道:“父亲,祖母这病明明好了许多,怎么就一下子……儿子越想越觉不对,那邪医谷主爱慕盛旖滟那贱人,只怕当日给祖母治病是假,来给那小贱人报仇才是真的!”
“父亲,祖母,小妹,还有大侄子的仇不能不报啊!难道就由着那小贱人欺上头来!”
……
沈家主子们纷纷表态,千安王却沉吟不语,待他们言罢,这才沉声道:“都说够了吗逞能!鲁莽!冲动!这就是我沈家的好子孙,都这样,我看王府迟早败落。”他训罢,下头一片沉寂,千安王这才站起身,道,“好好给你们祖母守灵,大郎,二郎,三郎随为父来。”
片刻后书房中,沈大老爷见父亲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而两个弟弟都冲自己使眼色,便先开了口,道:“母亲九泉之下若知父亲如此伤怀,定不能瞑目。父亲,虽说盛家那小贱女此刻风头正盛,又有太子,和天宙,天乾贵人们护着,我沈家不能贸然出手,但是也不能就任由她得意嚣张啊,若然什么都不做,一味隐忍,又如何对得住母亲在天之灵。”
他言罢,沈二老爷也道:“父亲,非是儿孙们冲动逞能,实是母亲去的太惨,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沈老王爷这才睁开老眼,道:“说说你们想如何为你们母亲报仇。”
听父亲如此说,沈家三位老爷对视一眼,知道这是父亲允许了,沈大老爷率先道:“父亲,如今小贱人风头正盛,王府确实不好明着出手,不如来个借刀杀人!儿这些日已探查清楚,世人皆以为天宙莫丞相和莲华公主青梅竹马,来日必成眷属,但实则不然,两人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天宙大将军府的明媛郡主楼青青才是深爱着莫云璃,且这楼青青不知幼年经历了什么,竟得了自闭之症,唯对莫云璃痴情不悔,还曾因莫云璃多瞧了两眼别的贵女便服毒自杀,这楼青青脑子有问题好似和莫云璃脱不开关系,故此这些年因楼青青自闭,都是莫云璃在照顾她。楼,莫两家是世交,楼青青又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受尽疼爱,楼家早便认定了莫云璃为姑爷。楼青青的兄长楼穆沧,威名赫赫,武功高绝,是天宙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一向极是疼爱唯一的妹妹楼青青。父亲,儿若猜想不错,那莲华公主回到天宙,定然会隐瞒莫云璃滞留中紫国的真正原因,倘使我们将莫云璃爱上了小贱女的消息透露给楼家,楼青青出了事儿,她的兄长岂会放过盛旖滟依楼家的势力,捏死一个盛旖滟根本不在话下!”
沈大老爷言罢,脸上闪过阴毒的狠绝来,他不愧是王府的大老爷,这计策不费吹灰之力,却能给敌人引去防不胜防的杀身之祸。
沈二老爷闻言双目发亮,道:“大哥此计甚妙,既然要借刀杀人,儿以为天乾那边也有力可借。且不说天乾摄政王住进盛府,多半是因宫宴上小贱女运用那新型弩惹他盯上,便是那天乾天香公主便恨透了盛旖滟,天香公主虽然因皇权旁落而势单力薄,但儿记得南沙国的太子对天香公主可是倾慕已久,儿手下有一幕僚颇有才智,可送到天香公主身边继而再设法令其借力而为。”
“大哥,二哥好计策,这些法子都可暗中操作,任是盛旖滟身边有贵人也定不可能没空档可寻,若是再想法子将那邪医谷主调离,杀掉小贱女我千安王府完全可以不沾半点血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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