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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柳暗花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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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我要看着你!”小云不依。

“你别在这里捣乱,你赶紧出去!你要是留在这里,我就什么也不说!”缪凤刚将小云拎了起来,推到茂春的跟前儿。

行晔回头看茂春,笑道:“既然他们两口子商量定了,你就把她送到疏竹宫吧。”

茂春领命,回头叫了两个人进来,把小云送走了。

随即又着人取了纸张笔墨送进来,行晔吩咐典狱长将缪凤刚腕上的刑枷打开,给他找来一张木桌子摆在木板床上,说道:“你慢慢想,写仔细了,朕不着急,午时朕会着茂春来取你的供词。”

走出缪凤刚的牢室,行晔在夹道里站着,若有所思。

茂春看出他的心思,便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去看一看龚修媛”

“她已经不是朕的修媛了……”行晔叹息一句,示意典狱长带路。

此时,龚宓依旧是那一身女医官的装扮,面对着牢室内的一面墙站着,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愧还是悔。按说龚青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是奉命进宫,她的身份就是鸿天会的暗线联络人,执行任务是她的本分。

可是今晚她劫持了缪凤舞,她的心里却很难过,感觉自己像是伤害了最亲近的家人。当时的局势,如果她控制的人不是缪凤舞,相信她一定能完成义父交与的任务。

如今可好,她既辜负了义父的救命与养育之恩,又辜负了缪凤舞的信任和友情,里外不是人。

想起小云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想起缪凤刚面对她的质问时,那一脸茫然的神态,想起缪凤舞看她时那失望的眼神,想起义父在城外等不到马清贵,却有可能被朝廷抓获的现实,龚宓顿觉了无生趣。

她所犯下的罪行,条条数来,都是死罪。早晚也是一死,何必再去面对那些令她尴尬的人不如自我了断省事!

可是她的手上戴着刑枷,很不方便。难道要她咬舌自尽未免太丢脸了吧想来想去,也只有对面的这堵墙能帮上她的忙了。

她正在想着要不要一头撞到墙上去,就听到牢门咣当一声推开了。她下意识地转头,见是行晔走了进来,刚才那一刻犹豫当即就化作必死的坚定决心,回头猛力地朝着对面的墙上撞过去。

行晔一进门,就被龚宓这自裁的举动吓了一跳,冲上去一步去拽她。

龚宓的额角刚刚抵上石墙,就被行晔一把扯了回来,甩手一丢,将她丢到木板床上去了。龚宓扑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既不起身也不说话。

行晔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了,顿时生恼。马清贵身份的暴露给他带来的是喜悦,可龚宓身份的暴露却让他很是恼火。

终归是他后宫里的女人,竟然是鸿天会的细作,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察觉,着实伤害他的自尊。

他站了一会儿,见她仍是不动,便走过去踢了踢床柱,开口道:“你现在死不得,朕刚刚见了缪凤刚,他说如果你死了,他就不招了,所以你先得活几日。茂春,把她绑起来,派一个女官专门看住她。”

龚宓腾地坐起身来:“他招他的,我是死是活与他不相干!皇上莫不是怕了他吗”

行晔摇头道:“你不必出言相激,且让你活几日,等到这件事彻查彻办了,你若是不想活,朕也不能绑你一辈子,到时候缪凤刚也怪不到朕的头上来!”

“你……”龚宓被行晔那鄙夷的语气刺激到,瞪着他,“你卑鄙!”

“反叛朝廷,谋害缪贵妃,劫夺天牢重犯,你犯下的罪行,条条都够处以极刑,所以你不够资格来跟朕讨论卑鄙还是高尚的话题。朕听缪贵妃说,你本来接受的任务是刺杀朕,你放弃了这个任务,选择了劫天牢。念在你还有一份悲天悯人的心思,缪凤刚一开口,朕便答应了。你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如何寻死,你应该理清思路,在三司公审时,如实招供。”

行晔话音刚落,典狱长已经带了两个女官走了进来,将龚宓本来已经上刑枷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丢在床上,两个女官就站在门边看着她。

龚宓求死不成,反而被捆成这个样子,心中着恼,干脆往床上一倒,背对着行晔,再不言语。

行晔也没打算跟她多说什么,案子的审理有刑部,有大理寺,有都察院,不必他这个当皇帝的追着犯人问。

他转身刚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他又回身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龚宓,问道:“朕只好奇一件事,据说你们在宫里的联络方式是往卧龙溪里丢蜡丸,那些蜡丸你是如何打捞到的呢莫非你是什么鲤鱼精半夜化身为鱼,下水去捞吗”

他把话问出口,等着龚宓的回答。可是龚宓只静静地躺着,没有要搭理行晔的意思。行晔冷笑一声:“此时不说,不信你受审的时候还能嘴硬。”

龚宓又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说道:“我自然不是什么鲤鱼精,不过我养着暹罗虎呢,皇上你见过的。”

行晔抿了唇,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

出了天牢,行晔感觉一身轻松。他舒展了一下腰身,问茂春道:“金銮殿内外都布置好吗”

“是的,禁卫军已经将金銮殿内外都把守起来,到时候老奴会看皇上的眼色行事。”茂春回应道。

“好!”行晔一击掌,“朕现在就上殿去,朕等不及想要看一看,那些曾经追随着马清贵的人,会是怎么一副丧家败气的样子!”

“哦……”行晔有好久不曾如此开怀,茂春看着也高兴,只是他不得不提醒行晔,“皇上,时辰刚至五更,上朝还早,皇上还是先回宫去换了冕服,用些热粥吧。”

“不必!朕这就上殿!遣人把冕服送到殿上去!”行晔说完,一展袍袖,迈步轻快地往皇极殿去了。

那一天清晨,上朝的臣工们一进正阳门,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了。全副铠甲的禁卫军从正阳门的门口列队,一直排到皇极殿的大殿门外。臣工们虽然走的是旁道,但是身边禁卫军那统一制式的长把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令他们不由地心颤,纷纷揣测着发生了什么变故。

早到的臣工们,聚在大殿东侧的庑房里,交头接耳地打听着。因为行晔昨晚就封锁了天牢和皇宫,不许任何人出入和传递消息。因此这些人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究竟。

终于到了上朝的时辰,群臣列班进入殿内,就见行晔面含微笑,精神抖擞地端坐于龙位之上。这令臣工们更加忐忑,因为最近内宫外朝发生的事情,行晔在朝上好久不曾露出过这种轻快的表情。

叩首礼毕,行晔俯视着阶下众臣工,将目光停在赵崧的身上,笑着说道:“今儿国丈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可好”

赵崧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听行晔第一个便点到他,更是心下惴惴。他镇静了一下,出班回道:“托皇上的福,老臣昨晚睡得很香。”

“哈哈……国丈这话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托了朕的福,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朕也没有去惊扰国丈,就怕搅醒了国丈的好梦。”行晔拍着龙椅的扶手,爽声大笑,“若是让国丈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你再难安眠喽。”

赵崧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揣测着是不是马清贵招供了什么昨天还有消息传到他府上,告诉马清贵不日将逃离天牢,虽然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看行晔的神情,会不会是逃狱失败

他正琢磨着,行晔冲着群臣说道:“爱卿们想必都知道,从我朝甫立,鸿天会便是头等大患,列位先祖皇帝一直对鸿天会围剿不断,可惜鸿天会叛众狡兔三窟,始终未能清灭。朕登基以来,秉承诸先祖皇帝遗志,不遗余力剿查鸿天会叛匪,终于在昨夜突现转机,查实了鸿天会总舵主的身份……”

阶下群臣一听这话,暗中互相传递着眼神,心下却越发地茫然慌张。本来查清鸿天会总舵主的身份是一件好事,但是因为这件事,金銮殿内外布满禁卫军,事态就不同了。

尤其赵崧,听行晔这样说,心里就在核计,皇帝该不会是打算诬陷我等是鸿天会的叛匪吧若皇帝真的发难,他可不能就犯,他与鸿天会半点儿联系都没有,皇帝在诬赖他,怕是证据也是错漏百出呢。

他在心里想着应对之策,耳边就听行晔继续说道:“自打马清贵被关进天牢,赵国丈数度唆使臣工来向朕施压,要朕放了马清贵。本来朕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才会伤了缪贵妃的胎,关几天朕解解气,也就放了吧……”

行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问赵崧:“国丈,假若朕现在就放了马清贵,你可高兴吗”

赵崧更加迷惑了,不是在说鸿天会总舵主的事吗怎么话题又转移到马清贵的事情上面了

就算他脑子转得再快,也想不到与他结盟多年的马清贵竟然是鸿天会的总舵主。他琢磨着自己与马清贵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时候不能不挺马清贵呀。

于是他小心地答道:“皇上英明,马清贵忠心侍奉先帝一生,又在皇上身边尽忠多年,虽也有错,但罪不至死。皇上若是能赦了他的罪过,便是向臣民展现了皇上宽仁恤下的襟怀,必会深得人心。”

行晔“啪”地一拍龙椅扶手,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在龙阶上踱着步子,指着赵崧骂道:“果然是一丘之貉!来人!将赵国太拿住!”

赵崧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状况莫名其妙就翻脸吗

大殿之上登时嗡声一片,赵、马二人的同党见情况不妙,齐出班跪倒,大声呼道:“皇上且慢!请问赵国丈所犯何罪”

本想一章结局的,考虑到这一章会太长,所以先发一部分上来.还有最后一章大结局,敬请期待,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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