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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困囿宫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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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泠很不情愿,哼哼唧唧被奶娘抱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行晔与缪凤舞两个人。

缪凤舞见行晔脸色不对,就在心里暗自揣测,一定是因为自己昨晚擅自不回宫,惹得他不开心了。这本是在她意料之中,她便在脸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挨到行晔的身边,抱着他的右臂撒娇道:“皇上,你生臣妾的气了吗昨天实在是孝毅郡主盛情难却……”

“这一番话春顺已经向朕奏报过了,你就不必再重复一遍了。”行晔扒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一大步,站得离她远了些,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缪凤舞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不是因为擅不回宫的事,那是因为什么

“你昨晚宿在哪里”行晔靠在条案上,双手向后支撑着,抬着下巴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缪凤舞。

“宋府……”缪凤舞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心里却忽悠了一下。

“哦宋府什么时候搬到丰德街上去了朕怎么不知道”行晔的额头有两根青筋明显地突跳了出来,在他背后,手中不知道掐断了什么,只听得“咔嘣”一声响。

缪凤舞有些明白了。她跟了行晔这么久,头一次从他那里感受这种冷冰冰的不信任,她心里也极不舒坦。

没做亏心事,也不怕他起疑心。她坦然地看着行晔,问道:“皇上,原来你派人跟踪我”

行晔登时怒不可遏,将左手往前一甩,一枝半截的玉雕笔管“嗖”地划过两人之间距离,啪地在缪凤舞的右肩上弹了一下,落到地上摔成了玉片。

尽管还没怎么显怀,但是怀了孕的女人,出于本能地保护胎儿的心理,动作都会比没身子的时候要慢许多。缪凤舞只看到一物向自己飞来,她还没来得及躲,右肩上已经着了道,倒不是很痛,但却是行晔头一次对她动手。她很委屈,眼睛里立即就起了一层水雾。

行晔见自己吓了她一跳,她又泪眼蒙蒙要哭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可是昨晚她究竟宿在哪里,她不解释清楚,他心里的疙瘩也解不开。

原来昨晚春顺回来向他奏报,说孝毅郡主极力邀请德贵妃往宋府做客,贵妃娘娘实在是盛情难却,就随着他们夫妇二人往宋府去了,今晚就不回宫了,明天一早回来。

行晔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出宫一次不容易,让她多散散心也是好的。

今儿一大早,他想起她走时没有带宫里的轿子,而是乘着宋家的马车。于是他吩咐茂春备一顶软轿,去宋府将她接回宫来。

谁知道茂春遣去的人刚到宋府门口,就看到银兰从府里走出来,乘上一辆马车,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那个接缪凤舞的人跟了茂春许多年,非常机警,见此情形,便没有现身,只是跟在那辆马车的后头,一直到了丰德街的那家客栈。

马车停在客栈的后门,银兰就在马车边上站着,一副焦急等人的样子。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看见缪凤舞带着宋显麟,衣着光鲜地从客栈后门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那人大吃一惊,赶紧回了宫。他一路上都在纠结得考虑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茂春知道。回到宫里后,茂春问他怎么没接到人,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向茂春如实回了。

茂春不太相信缪凤舞会对行晔不忠,但是基于他对行晔几十年的惯性忠诚,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行晔。

行晔听后,也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他的心里先升腾出一股子酸雾来。本来他在御书房有公务要处理,听了这件事后,他坐立难安,干脆直接来了揽月宫,静等着缪凤舞回来。

缪凤舞摸了摸肩上戳痛的地方,款款跪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臣妾昨晚的确是宿在宋府,皇上若是不信,就把宋大人夫妇和孝毅郡主召进宫来问一问,若是还不信,不如把宋府的守门人也一起叫进宫来问,臣妾昨天傍晚进宋府,他们是看见了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跑去客栈的一大早不赶快回宫,你跑去客栈一趟做什么”行晔内心里料想她的行为可能是有原因的,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免透着浓重的醋酸味儿。

关于那暗毒,关于那霸母草,关于宇文柔珍,缪凤舞本来打算证据都查清楚了再行晔呈上案子的陈结,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如果她不把事情说清楚,引得行晔疑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说:“皇上,臣妾是一早从宋府的东侧门出去,往丰德上一家叫安仁堂的药堂去办事。臣妾原本穿出宫去的衣裳皆是库锦所制,明白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宫里出去的,因怕曝露身份,臣妾便乔装了一番。可臣妾办完了事,又不能穿那一身衣服回宫,再回宋府一趟又奔波又费时间,便在安仁堂旁边的那家客栈换了衣服,然后再从后门出去的。至于宋将军,皇上很清楚,如果臣妾在外头有什么不测之事,他是头一个要获罪的……”

行晔本也不信她会不贞不忠,见她神态自若,那一番解释又说得通,心里就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只是刚才脸子太冷,一时转不回来,便哼一声:“你倒说得理直气壮,你去安仁堂做什么难道你有故交在安仁堂”

缪凤舞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瞒是不可能了。她站起身来,上前握住行晔的手,拉着他往暖阁里去,边走边轻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皇上消消气,咱们进屋慢慢说。”

行晔的手指被她软软的掌心包裹着,心里的气就消得没影没踪了,脸上紧绷的神色也轻弛下来,随着她进了东暖阁。

两个人在贵妃榻上坐下,缪凤舞正对着行晔的脸,对他说道:“皇上不想知道,臣妾去常神医那里,神医都说了些什么吗”

行晔有些不自在,转脸看窗外的海棠花,口中道:“还要朕问吗你出去跑了整整一天一夜,难道不应该是你主动来向朕禀报”

缪凤舞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臣妾这就把这一天一夜的行程要皇上说一说。昨天臣妾带着孝毅郡主见到常先生,他先给孝毅郡主诊了脉,他断定孝毅郡主肚子里的是一位孙少爷呢,把他们两口子乐坏了。”

“不错……”行晔不冷不热地回了她两个字。

缪凤舞气馁地靠到垫子上,嘟起嘴巴不说话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一一汇报吗只说这两句就完了”行晔见她这样子,只好放下架子来,往她跟前凑了凑。

“皇上都不问臣妾腹中小皇子怎么样了,只知道一味地对臣妾猜疑。”缪凤舞说着,眼睛里又湿了。

行晔这次被彻底打败了,伸手抚上她微隆的小腹,抬眼看她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常先生怎么说我儿子现在长得可好像我还是像你胳膊腿儿都长齐没有”

缪凤舞被他逗乐了,擦了一下自己湿湿的眼角,说道:“常先生说我现在好着呢,只要记着每个月的月初服药,必会诞下一个健康聪明的龙儿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行晔有些兴奋,不仅仅因为这是他与缪凤舞的儿子,这座皇宫里的确是太需要一个小皇子的降生,以击碎那些凭空而来的流言蜚语。

“我还从常先生那里问来一件事……”缪凤舞说完了高兴的事,收了兴色,小心地看着行晔。

“什么事是关于那毒吗他肯告诉你了”行晔一猜即中。

“是……”缪凤舞答一声,随即将银兰叫进来,唤她去取那串手珠和那把梳子。

当这两样东西摆在行晔面前时,行晔一眼就认出了那串手珠:“这不是柔珍的东西吗怎么在你这里”

“臣妾从她那里要来的……”缪凤舞便将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行晔听。最后她将那手珠和梳子往行晔面前一推:“据常先生说,这两样东西上均浸有那霸母草的药液,只是毒量轻重不同。这手珠上浸毒很重,因此会有那霸母草本身的怪味道,为了掩盖,掺了一种香,才变成现在这种香味。而这梳子上的毒份量很小,可是长期以之梳发,依旧可以日积月累,导致男胎不保……”

等了半天,见行晔不吱声,她便又说道:“因为事关宇文皇贵妃,臣妾怕这件事稍有差池,冤枉了她,也不敢贸然向皇上禀报,打算将事情都查清楚了再说。谁知道才查到这里,就被皇上疑上了……”

说到这里,她该讲的事也都讲出来了,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再看行晔,只是低头盯着那串手珠,一声也不响。

缪凤舞料到他会深受打击,虽然现在还没有拿到物证,不能马上去指责宇文柔珍,但是从这手珠和那梳子、还有媲凤宫的那种异香,还有含香的证词,还有宇文柔珍她自己的身体状况,综合种种,几乎不必再怀疑别人了。

而行晔与宇文柔珍可以说是少年夫妻,在行晔最艰难险困的时候,是宇文柔珍伴在他的身边。现在他再一次感受到被曾经信赖亲密之人背叛的滋味,相信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皇上……”缪凤舞往行晔的身边靠了靠,凑近他的面孔。行晔却猛然地转了脸,躲过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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