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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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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几个男人用饭的动作变缓,支棱着耳朵听着这头的家常话。

郑煜星有点闹不懂:“给我赔罪”

是为了昨夜的事情还是她嫁人的事秦蓁到底有没有泄他的老底他到底问不问

郑芸菡一板一眼道:“三哥,纵然你做了什么,也都是为我好,我不该笑话你,更不能笑话你,否则我会天打雷劈的!”

郑煜星心里一颤,总觉得她是指那个,又不像哪个。

他习惯恣意度日,很少会在心里藏事,但这件事,他实实在在藏了很多年,甚至有点怕郑芸菡会在这里挑破。

没想下一刻,郑煜澄低笑一声,接话道:“你倒是也有笑话旁人的资格你从前做的蠢事少了吗随意说一两句,你这姑娘家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这样可爱的话题,立即引起了几个男人的兴趣。

有料,想听!

卫元洲凉凉扫过一旁几个男人,落在自家小姑娘身上时,又升起暖意。如今他已区分的很清楚。对着她时,不该有任何的不好情绪,谁带来的不悦,针对谁就是,与她何干

他眼中含笑,其实也想听。

郑芸菡立马露出着急的样子,连连扯二哥的袖子:“哎呀,大家都在,你不要说!”

郑煜澄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既敢做了,还不敢叫人知道”

然后一反常态的开始抖她的糗事——

“你小时候连钱都不认得,能拿银子跟人换铜板,就是想用棉线穿着铜板作玩意儿,好长一段时间,你的钱罐子里,只有几个铜板,还记得吗”

一旁传来低低的笑声,并非嘲笑讥讽,只觉孩童天真有趣罢了。

郑煜澄还没完:“后来总算认得钱,会算账了,大概担心自己从前糟蹋太多银钱,活生生成了小财奴,到手里的钱都拽的死死地,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个用。”

“有一年与池家姑娘出门,看中一批七色嵌宝石的发带,明明都喜欢,却因为舍不得花钱,只带了很少的银两,旁人付完账要走了,你还犹犹豫豫不知道选哪个颜色。回来跟我念叨许久,忘了”

郑煜澄一番话,卫元洲已经自行在脑中勾画出那幅画面。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围着七种颜色的发带打转,手里抓着绣着芍药花的兜兜,里面装着稀稀拉拉几角碎银,愁眉苦脸的不知道选哪个……

生女儿吧,还是先生女儿!他又没死,不急着生小子。

旁人听来,已笑成一片,就连几个太仆寺官员,也只觉得这侯府姑娘朴素的有些可爱了。

郑芸菡一副根本阻止不了二哥的无奈,转而道:“可是后来,七种颜色我都有了!”

好不得意,好不骄傲。她转头冲郑煜星挤了一下眼睛:“三哥给我买的,他都买了!”又无情攻击郑煜澄:“你现在倒是笑我,当初怎么没见你送我”

小姑娘哄人一向有一套,郑煜澄笑而不语,让她自己发挥。

忽然,郑煜星沉沉的笑了一声。像是一团堵在喉头许久的气,终于被吐出来,骤然轻松。

其实,从二哥开口时,他已经察觉不对了。

即便舒易恒和赵齐蒙是他们列入考虑的妹婿人选,但这里还有许多外人,以二哥的性子,绝不会无端在外男面前讲起芸菡的事,还是年幼时候的糗事。

真相只有一个,这丫头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请了二哥一早来陪她一唱一和,当着他的面,也把自己从前的糗事抖出来。

秦蓁果然跟她说了。

郑煜星猜的一点都没错,接下来,郑煜澄耐心的陪着郑芸菡继续唱白脸,说到她学骑马时的糗事,第一次学做干鲙和果脯的蠢事,还有第一次做火迫酒,差点烧了一个屋子的英勇事迹。

可是,她的马术是郑煜星教的,她每次做果脯、干鲙和肉干,都是郑煜星要归家那几日,是为他做的,就连学酿酒,也是在绕着他的爱好折腾。

一桩桩一件件,都描绘着一个为了亲近照顾兄长,结果做了许多蠢事和笨事的小姑娘。

和当年那个和妹妹相处时束手无策,急的哭出来,很丢脸的小小少年,倒有些相得益彰的默契。

也是她刻意的袒露,意在平复,安抚。

郑煜星笑着笑着,忽觉得心中空荡轻盈,从昨夜到今早,那些原本以为要烂死在心底的情绪和记忆,不期然的,便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数抖出。

这一顿朝食,吃的笑声连连,异常愉悦。

散食后,郑煜澄功成身退,带着妻子去消食。郑煜星避过其他人,将郑芸菡拎走,单独说话。

有些事情说破了,不再是秘密,就变得心照不宣,郑煜星嘴角轻提,忽然问:“你自己想的,还是她教的”

郑芸菡敛去笑容,认真的看着郑煜星,说:“秦表姐说,昨天的事情,三哥或许吓到我了,加上偷看手札一事,我说不定会对你生气。所以她跟我说了些往事。老实说,是有些吃惊。”

“可她还说,但凡你能说出即便我不嫁人,你也愿意用俸禄将我养到老这样的话,我也该换个立场看待这些事,我们心里,只是横亘着不同的坎罢了。”

郑煜星心头一颤,抬眼看她

她抿唇笑起来:“三哥,我的态度,昨夜已经向你表明,我没有委屈求全,也没有被冲昏头脑。而且,你一开始不就希望我能这样吗如今我很好,你也该好好的。”

郑煜星怔了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即便不信你,我们自己也能看的清楚,你骗不了人。”

郑芸菡笑着点头。

郑煜星心情有些复杂,前一刻,他分明觉得,那些压在心中为数不多的陈年旧事已经清空,可转眼间,好像又装进些新的事,这种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的情绪,变成一个具体的想法——他想见见秦蓁。

念头一生,他就问了:“秦蓁人呢”

郑芸菡拧眉:“秦博士一早就和秦寺卿进宫了。”她神色一正,“他们没告诉我为了什么,但我隐约听到,好像是和从前几家皇商的事。”

如果是正事,郑煜星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倒不着急,况且人进了宫,他就算追过去也不能把人捞出来。

今日要忙的事很多,郑芸菡不好与他说太久,确定他没有异样后就去找二哥了。

郑煜星目送她走远,忽然道:“不必躲了,出来吧。”

卫元洲从隐蔽处走出来,完全没有被发现的局促。

郑煜星低笑:“就这么怕我将你们拆散啊”

卫元洲没说话。

郑煜星吐出一口气,唇角漾起与往日无二的不羁笑容,走到卫元洲面前:“如今,只要芸菡做的决定都是真心且愉悦,没有半分违心和委屈,我都无所谓了,可是王爷,你该不会觉得,我不说什么,就代表你和芸菡成了吧”

男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尽数融在眼神里。

“三哥是指大哥和二哥”

郑煜星差点笑出声来:“论辈分,我和殿下一起唤你一声叔叔都不过分。这一声‘三哥’,受不起啊。”

卫元洲的表情轻轻裂了一下。

他并不是个无懈可击的男人。

至少在面对心爱的小姑娘时,有许多是他自己都遗憾的事。

郑煜星微笑着添了把火:“况且,大哥二哥与我想的又有不同,他们或许选舒易恒,或许选赵齐蒙,甚至是秦意、杭宁,但绝对不会是王爷你。不信的话,你此刻就可以去提你与芸菡的事。”

卫元洲眼神一厉,淡声道:“那就走着瞧。”

……

郑煜星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回了博士厅。

今日有些忙,周围的东西也杂,可秦蓁的书案收拾的很整齐,一如她做事干脆利落。

不,不止干脆利落,还诡谲多变!

她昨日那样说,他真以为自己会变成一个笑话,威严扫地。

可她做的,却与说的根本不一样!

这个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女人。

郑煜星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死死地盯着秦蓁的位置。

“喜欢那个位置”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郑煜星一个激灵,飞快转头。

秦蓁站在他身边,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座位。

许是因为进宫,她没穿授课时的墨色直裰,换了身水绿绣花长裙,淡黄披帛挽于臂间,倾身而下时,耳珠轻晃,幽香绕身。

郑煜星喉头上下一滑,几乎忘了说话。

秦蓁保持着弯腰倾身的姿势,侧首看向他。

郑煜星发现,她的眼睛美极了,双瞳墨黑莹亮,黑白分明,睫毛浓密翘长,肤白如凝脂,淡妆素抹,清丽动人,偏偏从前不觉得,像是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全冒出来了。

秦蓁凝视他片刻,忽然收回目光,站直身子走回自己的位置。

幽香渐离,郑煜星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气息,甚至忘了追问昨晚的事,下意识问:“你跟芸菡说了”

秦蓁弯腰找着东西,闻言笑了一声:“高兴吗”

郑煜星轻舔嘴唇:“高兴我高兴什么”

秦蓁找到自己要的,双手抱着走到他面前,弯唇一笑:“当然是因为,从今日起,你再没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了。”

她笑着出去,从头至尾都显得自然大方,好像昨夜被他折磨得恼羞成怒的女人并不是她。

郑煜星呆在原地,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本应该轻松无忧的心情,又被什么拉扯的沉甸甸的。

他一点也不为这个高兴。

像两清、再无瓜葛了一样。

一点也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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