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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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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走进品川车站附近的商务饭店后,一看手表,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一点整。

他从大门走进饭店,遇到一群看起来像是中国观光客的人,不见圆华的身影。他一边沿着大厅往里走,一边拨打电话。

“你到了吗?”电话一接通,圆华劈头问道。

“我在大厅。”

“那你来保龄球场。”

“保龄球场?哪里有保龄球场?”

“就在一楼,你问饭店的人就知道了。”说完,她挂了电话。

附近刚好有女性工作人员,青江向她问路。这里的确有保龄球场。但为什么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他纳闷地走向保龄球场。

在一大片化妆品和饰品专柜后方就是保龄球场,入口旁有一个柜台。因为无意打保龄球,所以就穿了过去。

虽然不是假日的白天,但球道上很热闹。那些人看起来都像是上班族,他们不用上班吗?

圆华正在角落的游戏区,她穿着格子衬衫、修身牛仔裤,手上拿着之前那件防寒外套,今天没有戴那顶粉红色毛线帽。

她正在夹娃娃机旁。青江走过去时,她似乎察觉了,转头看着他。

“我好几年没有来保龄球场了。”青江说。

“像你们那个年纪的人,不是都很会打吗?”

“那是比我更年长一点的人,在我小时候,这已经不流行了。”

“我几乎没打过。”

“所以在玩夹娃娃机吗?”青江看着夹娃娃机,奖品是米妮布偶,仅脑袋就超过二十厘米。因为分量很重,所以很难夹起来。“这不重要,好久不见,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原本也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不想理会脑筋不清楚的中年学者吗?”

“你本来就是局外人,是你自己要闯进我们的故事。”

“我并不是喜欢闯进别人的故事,只是想修正自己的错误,尽自己身为学者的责任。”

“责任……”

圆华偏着头时,一对母女走了过来,似乎想玩夹娃娃机。那位母亲还很年轻,女儿可能还没上学。“两位请。”圆华离开了夹娃娃机。

“当作事故处理就好了啊,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大有问题。正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故,两个温泉区的生意都受到很大影响,如果不是事故,必须赶快告诉他们。”

“教授,我能够理解你说的话,但恐怕很困难。”

“什么很困难?”

“你不能只说不是事故吧,既然不是事故,当然要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那当然啊,所以我才和你见面。因为我认为你知道隐情,告诉我,那不是事故吧?”

圆华没有回答,看着侧面,向他伸出手。

“什么?”

“你有没有一百元硬币?”

“钱包里应该有。”

“给我一个。”

“啊?”

他看向圆华视线的方向,那对母女正在争执。那位母亲挑战了夹娃娃机,但没有成功夹到米妮。女儿要求再度挑战,但母亲似乎没有自信。

“你想干什么?”青江问。

“别问那么多,赶快给我。”

青江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硬币,交给圆华。

她对那位母亲说:“可以请你等一下吗?”

“啊?”那个女人有点不知所措地后退。

圆华面带微笑地对那个女孩说:“等一下下噢。”她把一百元硬币投进了夹娃娃机,然后看着夹娃娃机内,开始操作按钮,娃娃夹动了起来。看到娃娃夹开始下降时,青江觉得夹不到了。虽然布偶就在下方,但位置有点偏了,娃娃夹应该夹不到布偶的身体。

但是下一刹那,青江忍不住张大了嘴。米妮布偶被夹了起来,虽然娃娃夹只夹到一只脚,但因为脚的前端很粗,所以不会掉下来。

娃娃夹抓着米妮,顺利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圆华从夹娃娃机下方的取出口拿出布偶,递给那个女孩说:“给你。”

“可以吗?”那位母亲满脸歉意地问。

“可以啊,因为我并不想要。”

“那……至少这个……”那位母亲从皮夹里拿出一百元,圆华点了点头,收了下来。

那位母亲让女儿道谢,频频鞠躬后离开了。

圆华走回青江身旁,递给他一百元说:“还你。”

“你果然很会夹娃娃。”青江把一百元放回钱包里说道。

“这好像是……第二次。”圆华微微偏着头。

“第二次?不会吧?”

“这不重要,呃,我刚才说到哪里?”

“你什么都没说,我正在问你,温泉区发生的事是事故,还是并非单纯的事故,结果你突然跑去夹娃娃——”

圆华在他面前张开手,似乎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先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谦人的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回答。相信我。”

青江撇着嘴回答说:“因为遇到了你,我觉得那两起硫化氢的事故之间可能有某种关联。因为两起事故的被害人都是影视工作者,所以就查到了甘粕才生,看了他的博客,从他的博客得知了谦人,还有你父亲。”

“果然是这样,我就想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你在电话中提到了桐宫小姐的名字,你该不会去了开明大学?”

“不是我去的,是麻布北分局的刑警中冈。”

“刑警?”圆华立刻露出紧张的神色。

“那名刑警对赤熊温泉的事故产生了疑问,所以来找我。这也是一切的开端,之后我又在苫手温泉遇到了你,我和中冈开始注意谦人。”

青江把目前为止的详细经过和中冈去开明大学的事告诉了圆华。

“是噢,所以桐宫小姐去找你。”圆华看着格斗游戏的屏幕说道。

“没错,桐宫小姐问了我很多问题,却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还说她并不知道你在找谦人。”

“是噢,她只能这么回答。”

“听你的口气,桐宫小姐果然在说谎吗?”

“她只是听从她老板的指示。”

“她的老板是谁?你的父亲吗?”

“这……我不能说。”

“为什么脑神经外科的医生要做这种事?”

圆华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说了不能说吗?你这个人真是纠缠不清。”

听到圆华说自己纠缠不清,青江顿时怒不可遏。

“为什么?你和桐宫小姐一样吗?只知道向我发问,却完全不回答我的问题。至少回答一下啊,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虽然甘粕谦人似乎掌握了关键,但你为什么在找他?你和谦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应该不只是朋友而已吧?”

青江太激动,一口气问了一连串问题。他越说越大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

圆华叹了一口气,走向保龄球区。一群像是学生的人正在两个相邻的球道上开心地打保龄球,圆华在可以从后方看到他们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青江也走到她身旁,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不必道歉,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烦躁,而且对把你卷入这件事也感到很抱歉。”

“既然这样,就回答我的——”

“会剩三个。”

“啊?”

圆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球道。青江抬头一看,发现右侧前方剩下三个球瓶。

“我们在谈的事和保龄球没有关系。”

但是,圆华的视线又移向左侧说:“那里会剩四个。”丢出的保龄球还在球道中间,不一会儿,击中了一整排球瓶,但正如她所说的,剩下了四个球瓶。

青江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她说的是“会剩三个”,而不是“剩了三个”。也就是说,刚才也是球还在球道中央时,她就说中了剩下的球瓶数量。

“没有意义啊,”圆华说,“即使你知道我和谦人的事,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这要由我听了之后进行判断。”

“没这回事,教授,”圆华转头看着青江,“你不是想知道那是不是事故吗?如果不是事故,你想确认那到底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我晚一点会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你。但除此以外,请你不要试图追问,因为这些事和你无关。拜托你。”

圆华说话的语气好像在恳求,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心为青江着想。

“我的好奇心因为你的关系而膨胀到极点,那要怎么处理?”

“很抱歉,只能请你忍耐。我说了好几次,这是为你好,我不想再给你添更多麻烦。”

圆华似乎心意已决。

“好吧。”青江回答,“桐宫小姐他们想要你给我的那张卡片,即使我告诉他们,上面的电话是假的,他们也说想要知道。因为他们苦苦追问,我突然想到,号码可能是真的。桐宫小姐听了我的话,发现你当时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不可能留假的电话号码给我。”

“应该是这样,她很聪明,但你能够想到这点也很了不起。”

“不需要奉承我,我无论如何都想在桐宫小姐他们找到你之前和你接触,所以没有把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可以告诉她吗?”

圆华摇了摇头:“最好不要。”

“ok,那就这么办,如果没有发生任何状况,我就不告诉她。如果状况改变,我认为告诉她比较好,就会告诉她。你认为如何?”

圆华想了一下说:“嗯,可以啊。”

“我还有一个要求,”青江竖起手指,“希望你尽可能接我的电话。虽然我没有重要的事不会打电话给你,但可能会发生无论如何都需要和你联络的事。当然,我也很欢迎你打电话给我。”

圆华沉默不语,她似乎在犹豫。

青江又接着说:“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

“不是背不背叛的问题,我不是说了吗?你最好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我应该不会联络你。”

“那是我的自由啊。”

圆华露出苦笑说:“既然这样,那就随你的便。但我要声明,我也有我的事,并不是随时都能够接电话。”

“我也一样,那我们的交易就成功了。接下来就轮到你完成我的要求了,”青江注视着圆华,“请你告诉我事故的真相。”

她在胸前抱起双臂:“很遗憾,现在不行。”

“喂喂喂,我们不是才说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目前、这个地点不行。光听我说,你无法接受。俗话不是说,百闻不如一见吗?让你目睹最理想。”

“那要怎么做?”

“我会再通知你时间和地点,别担心,不会让你等太久,今天之内就会联络你。”

“你不会骗我吧?”

“你不是希望我相信你吗?既然这样,也请你相信我。”

青江无言以对,只能回答说:“好吧。”

圆华的视线再度看向球道,“啊”了一声。青江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保龄球正在球道上滚动。

“真可怜,剩的两个在两端。”

保龄球发出巨大的声响击中了球瓶。投球的人挥动着拳头,似乎觉得投得很不错,但球瓶没有全倒,正如圆华所预料的,两端各剩下一个。

青江惊讶地看着圆华。

“晚点再联络。”她若无其事地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青江决定先回大学,但无论上课时,还是在研究室指导学生时,他都心不在焉,一直在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时确认电池的剩余量。

“你在等某个重要的人的重要电话吗?”他正在研究室里看着手机时,特别敏感的奥西哲子问道。

“不,并不是那么重要。”

“学生都在说,青江教授今天有点怪怪的,上课时好几次都重复相同的话,有时候突然放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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