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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之章:加贺恭一郎的独白 · 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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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呢?”

“就像你先前猜测的,那是我打算送给她的,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你那边还有初美的遗物吗?”

野野口修想了一下后回答:“衣柜里挂着一条佩斯利花呢的领带,是她送给我的礼物。还有,放在餐具架上的梅森咖啡杯是她专用的,我俩一起到店里挑的。”

“那家店的店名是……”

“应该在银座,确切的地点和名字,我不记得了。”

确定牧村把上述内容记下后,我又问道:“我想你至今依然忘不了日高初美吧?”

“没那回事,都已经过去了。”

“那么你为何还小心地收藏着她的遗物?”

“什么小心收藏!那是你个人的看法,我只是一直没有处理,让它摆着罢了。”

“连照片也是吗?夹在《广辞苑》里的照片,你也是因为没空处理,才把它当书签用了好几年?”

野野口修好像辞穷了,接下来他所说的话就是证明:“算了,你爱怎么想随便你,总之,那些和这次的事件无关。”

“或许你会嫌我啰唆,不过有没有关系要由我们警方判断。”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确认:“对于日高初美因意外而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很难回答,只能说我很悲伤,也很震惊。”

“若是这样,你恐怕应该很恨关川。”

“关川?谁是关川?”

“你不知道?他的全名是关川龙夫,你至少应该听过吧?”

“不知道,也没听过。”

他坚持这么说,我只好给出答案:“他是卡车司机,撞死初美的那个。”

野野口修显得有点心虚。“哦……是这个名字。”

“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表示你没怎么恨他吧?”

“我只是不记得他的名字,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因为我再怎么恨他,初美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我把从日高理惠那儿听来的事说了出来:“因为你觉得她是自杀的,也不能怪人家司机,是吧?”

事实上,他只说过觉得那并非单纯的意外,我却故意用上“自杀”二字。

野野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听说你曾向某人这么说过。”

他好像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就算我真那么说过,也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我随便讲的一句话都被你们拿来大做文章,真伤脑筋!”

“就算是心直口快好了,我们却对你为什么这样讲很感兴趣。”

“我忘了。今天若是有人要你对从前讲过的每一句话都一一作出解释,我想你也会觉得很困惑吧?”

“算了,这件事我们早晚还要再找你谈。”

虽然就这样离开了病房,我已经有了充分的把握,野野口修一定觉得日高初美是自杀的。

我们回到警局不久,就接到日高理惠的电话。她说行李已从加拿大寄回,其中好像也有日高邦彦采访用的录像带。我们于是火速前往。

“行李中的带子全在这里。”日高理惠一面说,一面把七卷v8录像带排在桌上,全是长度为一小时的录像用卡带。

我一一拿起观看,外盒上只有一至七的编号,没有标题。对日高邦彦而言,这样的标注或许就足够了。

“你看过内容了吗?”我问。

“没有,我总觉得怪怪的。”这是她的说法,不过这样也很自然。

我拜托她将录像带借给我们,她答应了。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应该让你们看看。”

“什么?”

“就是这个。”日高理惠拿出饭盒大小的方形纸箱放到桌上,“它和外子的衣服放在一起,印象中我不曾见过这个,应该是外子放进去的。”

我说了声“让我看看”,便接过箱子,打开箱盖。里面用透明袋子装了一把小刀,刀柄是塑料制的,刀长约二十厘米。我连同外袋一起拿起,感觉沉甸甸的。

我问日高理惠这是什么刀,她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请你们看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曾听外子提起。”

我透过外袋审视刀子的表面,看来不像是全新的。

我又问:“日高邦彦有登山的爱好吗?”

“据我所知没有。”

于是我们将刀子一并带回总部,立刻开始分工查看录像带的内容。我负责看的那卷讲的是京都传统工艺,特别是西阵织。影片记录了织工以传统古法织布的过程,以及他们每日的生活作息,偶尔会有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日高邦彦本人的解说。时长一小时的录像带大概只用了八成。

我问过其他侦查人员,他们看的录像带情形相同,我们只能判定这些是单纯为采访而拍的。后来我们干脆互相交换,以快进的方式再度浏览一遍,得到的结论仍是一样。

为何野野口修会向日高理惠询问录像带的事呢?难道不是因为里面拍的东西对他而言有特殊意义吗?可是,我们看完七卷带子,却找不到任何与野野口修有关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一无所获,我不免有些气馁。不过就在此时,从鉴识科传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此前我拜托鉴识科对那把刀进行详细调查。

鉴识报告的内容大略如下:

“刀刃部分有若干磨损的痕迹,应该已用过很多次,但上面不曾沾染血迹。刀柄部分有多枚指纹,经由比对的结果,证实全是野野口修的。”

这当然是值得重视的线索,只是我们想不出该作何解释。日高邦彦为何要把印有野野口修指纹的刀子当宝贝般收藏?还有,此事为何他连自己的妻子日高理惠也要隐瞒?

有人提议干脆去问野野口本人,被上级驳回了。专案组的所有人都有预感,那把刀将是让野野口将真相和盘托出的决定性王牌。

次日,日高理惠再度联络我们,称她又找到了一卷录像带。

我们急忙前往。

“请看这个。”她首先拿出一本书,是之前她送我的《萤火虫》单行本。

“这本书怎么了?”

“你打开看看。”

我依言用手指轻翻封面,同行的牧村发出“咦”的一声。

书的内部已被挖空,里面藏着一卷录像带,简直就像是老派侦探小说的情节!

“只有这本书和其他书籍分开放着。”日高理惠说。

可以确定这即是日高邦彦出于某种意图而特地收藏的录像带,我们等不及回总部,当场就播放出来。

屏幕上出现了某家的庭院和窗户,日高理惠和我们都马上认出那是日高家。因为是在晚上拍的,影像显得十分昏暗。

画面一角标示了拍摄的日期,是七年前的十二月份。

到底会出现什么呢?我探身向前仔细观看。镜头一直对着庭院和窗户,既无变化,也无人现身。

“我们按一下快进?”牧村话音未落,画面上已出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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