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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怪物图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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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适文的变态不体现在他那双奇怪的眼睛上, 更不体现在时而发作的精神病上。

他的变态在于,他把牧水就这么偷走了。

按理来说, 偷了东西的人,都应该好好将偷来的东西藏起来。但他并不这样做。他淡定自若地带着牧水出席了会议,毫不吝啬地向所有人展示着他偷来的东西。

等会议结束之后,白适文就带着他去了酒会。

牧水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人, 还大都是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面孔。

他僵着脸, 踩着玛丽珍鞋,走在白适文的身边。

每个和白适文打上照面的人,都会在和他亲切地交谈后, 将惊异的目光落到了牧水的身上, 出声问:“这位小姐是……”

白适文儒雅有礼地一笑,平静地道:“未婚妻的妹妹,吴家的小女儿。”

“噢,原来是吴小姐。”对方立刻恍然大悟,目光热络又克制, 一副想和牧水握手,但最后又不得不收回去的模样。

白适文就这么带着牧水,见过了不少人。

“能够在见到白先生的同时,又结识吴小姐,实在是我的荣幸。”

“吴小姐以后要留在这里工作吗?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吴小姐一定要告诉我们。愿为吴小姐效劳。”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白先生和吴小姐一起用餐……”

这些人坚定不移地将牧水当做了白适文口中的吴仙仙,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身份, 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性别。

这就是白适文又胆大又聪明的地方了。

先入为主。

他越是光明正大地介绍他的身份,就越不会有人将现在的“吴小姐”和死亡的牧水联系起来。

相比较起来,牧水觉得齐星汉和袁盛,还有后来的焦严,简直都单纯得冒泡。

白适文则是坏得流油了。

在不知道有多少个人来和白适文打过招呼之后,白适文带着牧水走到了角落里。

“虽然这双鞋没有跟,但你应该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鞋,多少都会有不习惯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白适文说着,将胳膊伸到了牧水的面前,扶着他在沙发边上落了座。

他表现得还是彬彬有礼,实在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牧水也没拒绝,从善如流地落了座。

白适文又问:“要吃一点水果或者点心吗?”

“唔。”

白适文转身就去取了,并没有假手他人。

他就不怕我跑了?

牧水眨了眨眼。

牧水环视一圈儿。

好叭,跑他也是跑不掉的。这里周围全都把守着警。察和保镖,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立刻被抓住。

白适文亲自去给牧水取吃食的一幕,倒是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

“白先生对这个小姨子很不一般啊。”

“讨好白先生难,讨好吴小姐应该是容易的。”

他们私下交谈了几句,朝牧水这边递过来的目光越见灼热。

牧水干脆也不再打量四周了,他弯腰低头揉了揉脚踝。

白适文端着餐盘回来,正好瞥见牧水的动作,他的目光一顿,落在了牧水撩起裙摆露出的一截光滑的小腿上。

他的腿很细。

脚腕也是细的。

少年看上去真不像是一个医生,更不像是齐。

他像是一件珍贵的瓷器,脆弱、易碎,应该被玻璃罩保护起来。

牧水听见脚步声,很快就直起了腰。

他接过了白适文手里的餐盘,也不客气:“谢谢。”

白适文微笑:“不用谢。”

牧水没有立刻吃餐盘里放着的水果和纸杯蛋糕,而是先抬头看向了白适文:“白先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有精神类疾病的患者。”

他在这里表现得如鱼得水,周围的人都在奉承迎合他。

他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

说明对自我的控制力是很强的,在别人的眼中,也是个相当完美的人。

白适文笑了下,微微弯腰,压低了声音说:“牧医生,在你们那里,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更让人感觉到恐惧吗?越是深藏不露,发起疯来,才越可怕啊。”

牧水叹气:“这个呀,我不会。我只是个小实习生,专业知识不够。我不懂,也处理不了白先生深藏不露的麻烦。”牧水这才咬了一个圣女果进嘴里,脸颊很快鼓了起来,他咬啊咬,问:“白先生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医生呢?”

白适文:“不考虑。”

行叭。

拒绝得很是干脆利落了。

牧水鼓了鼓脸颊,将咀嚼后的圣女果吞咽了下去。

“那我对白先生还有什么作用呢?白先生的病症,难道是需要通过女装来治好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建议白先生不如自己女装……”牧水不紧不慢地,满面天真又无辜地建议着他。

白适文立刻出声:“不。当然不比牧医生好看。”

牧水叹了口气。

白适文瞥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牧医生来到这里,我当然是有酬劳和补偿的。”

“嗯?钱吗?”牧水漫不经心地出声。他如今可膨胀了,他已经可以理直气壮,相当大声地说出:“……我不缺钱。”

白适文一怔,然后失笑道:“哪里会有人不缺钱呢?拥有了十块钱,就会想要一百块。有了一百,就会想要一万。有了一万就会想要十万,百万,千万……没有人会对金钱感觉到满足。”

“我满足了。”牧水认真地道:“我有很多钱交房租,我有很多钱吃饭喝水。够了。我不需要更多了。”

白适文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那换成别的东西呢?比如说,更丰富的,关于那些怪物们的资料?齐的手记,你想不想看呢?你已经一脚踏入这个奇异的世界了。你难道不想要了解更多,乃至于去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吗?”

牧水心中一动。

他想。

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事实上,他的好奇心是可控的。他可以不压抑,也可以随时将好奇心压下去。

他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袁盛是怎么一回事,齐星汉是怎么一回事,谈镜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创造怪物?

他想要知道关于那一个全新的怪物世界的规则。

他不希望再看见齐星汉行尸走肉,日复一日艰难地生活在世间。他不希望袁盛回到地下室,也不希望他住在庞大又空旷仿佛牢笼的别墅区,不希望他戴着面具,扮演小丑。他不希望谈镜只能拢着黑衣,留在深山,做个随时会散架的骨头架子。他也不希望焦严彻底和赛场上的焦焱分离开来,从赛场上的英雄,变成奇怪的跟踪狂……

“你说要带我去看怪物的官方组织,对吗?”牧水出声问。

“对。”白适文丝毫没有要反悔的意思,他点头说:“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好,那就拿这些作为交换。”牧水皱了下眉,说:“我作为你的医生和监护人,在你的身边停留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我需要回去,继续负责我的其他病人。”

白适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好。”

如果吴茉莉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嗤笑出声了。认为牧水已经深陷泥潭,却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他说三个月后离开,就能离开的吗?

晚会很快结束了。

白适文带着牧水走侧门上了车,车子载着他们朝别墅开回去。

“那我明天就去,行吗?”牧水低头扣着安全带问。

“明天我有个会,后天吧。”

“好吧。”

白适文露出了点安抚的笑容,还让司机停车,从路边买了块蛋糕给牧水。

白适文的秘书忍不住多看了牧水两眼。

白先生究竟有多忙,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忙碌。哪怕已经有很多事都分下去给底下人做了,但也依旧有很多事是不能假手他人的。白先生的行程表安排得十分紧密,现在还要特地从里面开辟出时间来,让白先生陪她?

白适文将蛋糕递给牧水:“麻烦你多等我一天了。”

牧水:“唔。”

白适文真是一个做事处处都周到,不让对方感觉到怠慢的人。

这样的人,牧水以前从来没遇见过。

这样的人,棘手。

牧水收下蛋糕,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棘手归棘手,蛋糕还是要吃的。

不能浪费食物。

回到别墅后,牧水就立刻洗洗睡下了。

白适文的别墅里外同样守着许多的保镖,甚至还有警卫员。牧水就算插上三双翅膀都逃不掉的那种。牧水也就不多想了。

第二天,牧水像个小助理一样,跟在白适文身边的身影,跟着被抓取到了新闻的镜头中。

白适文在网上的话题度同样很高。

无他,年轻有为,又生得英俊,还风度翩翩。简直满足了大半女性梦中情人的标准。网民多次评价他是有史以来最英俊的政客。

牧水站在白适文身边的画面,自然也被抓取到了网络上,成为了不少人讨论的热点。

至于焦焱和牧水死亡的消息,很快就被刷下去,甚至是被遗忘了。除了许多焦焱昔日的球迷,还在微博上继续感慨祭奠以外,牧水是真的被忘得差不多了。

他们投入了新的讨论中。

“那是白总的未婚妻吗?太可爱了叭!”

“呜呜呜怪我生不出这样可爱的脸,所以注定得不到白先生!”

“这个女孩子的腿好细啊,腿上都没什么脂肪的吗?屁股也不够大啊。将来生孩子比较困难吧……”

“楼上在说什么鬼东西2333这就开始聊到生孩子了。”

“这位吴小姐真的很小仙女啊,换我我也喜欢。”

“呜哇,白总真的很宠啊,有人说是晚会上,白总全程陪伴,还亲手给拿吃的东西。”

“这种夫妻恩爱的正面形象很值得推广哎,让其他男性都看看,人家这个地位的,都对未婚妻那么好,彼此那么恩爱。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轻视妻子,对妻子挑三拣四……”

“这对cp我先吃为敬……”

评论区相当热烈。

但白适文未婚妻的热搜,才挂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很快被撤掉了。

毕竟和明星不一样,白适文不是能被随意议论的。

这条热搜,自然也就从齐星汉的工作团队眼里溜走了。

一个和政客相关的新闻,一个挂了才一会儿的新闻,当然引不起任何的关注,顶多让他们私底下感慨一下,网民们果然都是看脸的,连人家从政的,也能舔颜舔得起劲儿。

郭勇推开门,火急火燎地走进来,差点将桌子都撞翻。

工作人员们纷纷抬起头:“郭哥……有齐哥的消息了吗?”

“没有。”郭勇烦躁地出声,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那怎么办?”

“继续稳住粉丝,剧组那边我来稳住。”郭勇吐出一口气,忧心忡忡又垂头丧气地道:“我还以为会是齐哥的救赎呢,结果反倒成触发齐哥心病的导火索了……”

“什么?郭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郭勇拍了下额头,匆匆又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嗓音苦涩地道:“谁有空去帮我买束花。”

“什么花?”

“百合……不,菊花吧。”

“好,我这就去。”一个女孩儿自告奋勇,赶紧拿了钱包去了。

郭勇独自找了个放角落里的豆袋坐下了,还忍不住点了根烟。

从第一次在齐星汉的公寓里发现牧水的身影,再到后来牧水跟着进组,再到齐星汉搬去跟人住……回忆起来,时光短暂,一切竟然好像一场梦似的。

郭勇抬手揉了揉额头,结果却忘了手指间夹了根烟,烟头挨着额头,烫得他“嘶”了一声。

“郭哥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

这他妈能没事吗?

他怕齐星汉被牧水死的事儿激得心理疾病全线爆发……

那可就什么都毁了。

没多久,女孩儿抱了一束白菊回来,郭勇推门走到了隔壁的小房间。

他盯着那笼子鸟发了会儿呆,然后将那束花搁在了鸟笼面前。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谈镜死死盯着被烧成焦炭模样的躯体,牙齿几乎都要被咬碎了。

“……袁哥啊,你看清楚了,真是他?”半晌,谈镜才又开了口。嗓音嘶哑,像是声带摩挲过粗糙的骨道的声音。

袁盛整张脸都笼在昏暗的光线之中,让人辨不清他的面容。

他也紧盯着那副躯体,手指搭在床沿,用力之大,像是生生嵌入这架木床之中。

就在谈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袁盛喉中应了一声:“……嗯。”

谈镜吐出一口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之前在车里的时候,毕竟还没见到真正的尸体,他还能苦中作乐、插科打诨说两句话来驱散一下心头的阴云。但现在,光是让他长个嘴,都要耗费掉浑身的力气了。

还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门骤然被敲响。

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您二位,都在吗?”

袁盛连朝门边看一眼都没有。

回话的人自然就变成了谈镜,谈镜开口:“嗯,在呢。”是一贯吊儿郎当的口吻,但声音却嘶哑得要命。

门外的人松了口气,低声说:“他们……都到了。”

谈镜伸手就想拍袁盛的肩,但等手真正伸过去的时候,又有点不敢了,于是只轻轻挨了下,说:“袁哥,咱们先出去吧。”

袁盛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

等他和谈镜走出房间的时候,谈镜一回头,发现袁盛已经将面具又扣好了。

谈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个来敲门的人打扮成管家的模样,他死死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谈镜和袁盛二人。

谈镜轻笑一声,也自觉地拉高了衣服,将那半边骨头架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很快下了楼,楼下的沙发上坐了两对夫妇,他们似乎彼此都认识,正悄无声息地交换着目光,彼此眼底都写满了激动、惶惶与畏惧。

当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们惶惶的姿态更明显了。

丈夫更牢牢攥住了妻子的手。

早就貌合神离的夫妻,在这一刻倒是终于有了点夫妻的样子。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一致地抬起头,朝来人看了过去。

“阿盛……”脖颈上戴着珍珠项圈的妇人,怯怯出声。

另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的妇人,也出了声,同时她还站了起来,一下子甩开了丈夫的手:“镜子!”

谈镜走在前面,他很快就到了妇人的面前,点头叫了声:“爸,妈。”

袁盛走在后面,等他走下来之后,四周仍旧是一片寂静,他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怯怯的袁太太,顿时更说不出话了,只讷讷又叫了一声:“阿盛。”

谈太太迅速恢复自如,伸手去拉谈镜的衣服:“捂这么严实干什么?我看看你现在胖了还是瘦了?”

谈镜躲开了她的手,笑了下:“别了吧,别吓着人。”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谈太太垂眸道:“我又不怕,当初手术是我主张让你去做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你还活着,我就很满足了。我怎么会怕?”

谈镜笑了笑:“行了,不说这个了。今儿请你们诸位过来,是有事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你说,妈妈肯定帮你办好。”谈太太飞快地开口。

谈镜摇头:“不是我的事儿,是袁哥的事儿。其实也不能说是袁哥的事儿吧,好吧……嗨,关系复杂。大致就是我和袁哥共同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医生。他死了。死于一个不太正常的车祸。”

听到车祸两个字,谈太太就差点跳起来。

谈镜会变成这样,就是跟车祸脱不了关系。再提这两个字,就跟往人肺管子上戳似的。谈太太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道:“要我跟你爸做什么?只管说。不是什么难事。”

谈镜张嘴还准备往下说,一直沉默的袁盛突然开了口:“他叫牧水。”

袁太太受宠若惊,立刻认认真真地听了起来。

谈镜听袁盛开口了,自然就闭了嘴,等着他往下说。

但袁盛开口说完之后,就突然又沉默了。

谈镜:?

不是袁哥你倒是接着说完啊!

谈镜忙扭头去看,但看见的只有袁盛脸上戴着的小丑面具,别的表情一概都看不清楚。

其余人倒是十分有耐心,默默地等着袁盛往下说。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早已疏远多年,他们一边渴望与之亲近,一边又害怕与之亲近。但无论怎么样,他们心底都带着愧疚,只恨不能时时刻刻补偿他们。

袁太太看着袁盛脸上的小丑面具,又怕,但又迫切地想要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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