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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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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在封闭系统里不会减少。

晚上,维尔纳盯着弗雷德里克的床,薄薄的床板,可怜的脏床垫。现在,新来的迪特尔·费迪南德睡在那里,他是一个从法兰克福来的强壮的小男孩,总是带着一股吓人的狠劲儿完成所有的任务。

有人咳嗽,有人呻吟。河边,一列火车孤独地鸣笛通过。开往东边,火车都是朝东开的,翻山越岭地奔赴前线。即使他睡着了,火车也在开。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

维尔纳系好鞋带、高唱着歌走在队伍中,本分使然,他没有丝毫的懈怠。吃晚饭的时候,巴斯蒂安在餐桌间游荡。“比死亡更糟糕的是什么,孩子们?”

某个倒霉的学员被点名。“懦弱!”

“懦弱。”巴斯蒂安赞同地让男孩坐下,满意地点头离开。最近,校长越来越多地提起元首和当下最紧俏的东西——祈祷、石油和忠诚。元首需要的是他们效忠、高涨的情绪和靴子的皮革。维尔纳快十六岁了,他已经慢慢悟出元首真正需要的是男孩子。他们成群结队地走上传送带,等待被运过去。为元首放弃奶油、放弃饮料、放弃睡眠;放弃赖因哈德·韦尔曼的父亲,放弃卡尔·韦斯特霍尔兹的父亲,放弃马丁·布克哈特的父亲。

1942年3月,豪普特曼博士把维尔纳叫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地上凌乱地堆着没收拾好的箱子。猎犬不见了踪影。小个子男人在房间里踱步,听到维尔纳喊报告才停下来。他看起来无能为力、备受煎熬。“我被派到柏林。他们希望我在那里继续我的研究。”豪普特曼从架子上拿起一个沙漏放进箱子,苍白细长的手指悬在半空。

“这正如您所愿,先生。最好的设备、最优秀的人才。”

“就这样。”豪普特曼博士说。

维尔纳退出来。外面残雪堆积的操场上,三十个一年级的学员正在跑步,他们呼出的热气化作轻烟,转瞬即逝。油光满面、胖墩墩、令人憎恶的巴斯蒂安声嘶力竭。他抬起一只短粗的胳膊,男孩子们转身、举枪过头、冲刺,他们的膝盖在月光下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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