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2章(2/2)
缠绵悱恻间,柔肠百转中,唇舌交缠,好一会儿。
徒元徽轻轻挪开了些,摸着冯玉儿的面庞道:“我已让小德子对外头公布了,江南带来的冯玉儿已然香消玉殒。”
冯玉儿已然知道了,她被送出了东宫,她就明白了徒元徽的打算。因为这次丽秋为了救她请来了皇后的严太医,她的身份就瞒不过,那么她就只能死。
但是徒元徽显然要给她另外的身份,冯玉儿已经有了心思,不管这个身份会不会被戳穿,她也需要,然后死死的抓住这个身份,然后慢慢往上爬。
“我只能都听你的,以后生也随你,死也随你,只要咱们能活在一处。”冯玉儿声音哽咽道。
徒元徽一听,起身望住冯玉儿的眼睛。
“玉儿,这是我欠你的,我若是做了皇帝,那么便会立你为后,与你共享尊荣,而我若是被废了,也定当安排好你,过你想要的清净日子。”
冯玉儿心里不由地一笑,前些日子还是,他被废了,她得陪着同生共死,现在倒是真的为她考虑了,而不是自己。
这样也好。
“玉儿不过鄙薄之人,又曾沦落风尘……”她还是有必要点清楚。
徒元徽却立刻说道:“这是誓言,若有违背,便叫我永不翻身。”
冯玉儿笑了,笑中带出眼泪,说道:“殿下你真会说话……我做皇后,你的太子妃做什么”
徒元徽平静地说道:“不会有太子妃,除了你。”
随后说道:“原本在着手给你捏造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只是如今正是虎视眈眈之时,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抓到把柄,便是前功尽弃,既然你是自小被拐,便帮你找着父母,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即便他们是贩夫走卒,好歹正经有了出身,你的之前就是被挖出来,也不再是贱籍。”
真找到了身世,便是苦主,最多身家不清白,无人娶而已,但已然不再是贱籍,那么也不会违背遗召。
冯玉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东宫最小妆匣里有一根珐琅银钗,是小时玉儿被拐子抱走时抓着的,拐子抓了我就给转上了船,这钗子我藏在了船上,后被船上拐子换了衣衫后,我就将这钗子一直贴身藏着,到百花楼也留了下来。钗子平常,不知能不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钗子在百花楼被发现了,也被百花楼的鸨母拿着,冯玉儿说听话,鸨母才将这钗子还了回来,因为不值几个钱,想来冯玉儿家里也是普通人家,赎不了冯玉儿,又从最南边卖到了这里,这辈子也见不着了,就是见着,哪家清白的人家愿意花大代价赎一个已经在青楼待了不少年的姑娘,没得坏自己家里未出嫁的女儿名声。就是世家,寻到了,也只会让她去死。
所以,鸨母也就由着她去了,那会儿冯玉儿可真是个刺头。
徒元徽点了点头,说道:“玉儿小时候也这么聪明。”
懂得藏钗子!
冯玉儿的记忆不清,当时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知道藏了起来。
冯玉儿穿越过来的时候,记忆里也一直惦记着要钗子。
徒元徽又问:“除了你家门口有个小狮子,有个漂亮的丫头伺候你和不喜欢你的祖母,你可还记得些其它”
冯玉儿努力去回忆这个身子的记忆,好一会儿,才想到,说道:“还有玉儿好像和您说过的,那一年闹流民,玉儿被送到金陵的路上,亲眼瞅见了死人,对了,那拐子好象叫什么秃子三,玉儿到百花楼后几年,他又送了几个过来。”
“秃子三”徒元徽一笑。
“这便好办了!”
“这找人的事我便叫人去办,秦业也会参与其中,你便安心住下,他也会时不时到庄子上来,你若还想到什么,便告诉他。”
“好!”冯玉儿应了下来。
徒元庭虽和徒元徽说了要去襄阳楼却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半道拐到了梅家园,那一处是京城最热闹的花鸟市,倒是莺声燕语,煞是有趣。后来,买了不少花草鸟兽,却又吩咐他们将其给烧了,然后灰放到郊外散了。
只有徒元庭知道,这是烧给冯玉儿的,因为他听说冯玉儿喜欢这些东西。
这事完了,他们才去襄阳楼。
徒元庭进了门,立刻就有小二招呼几位上雅间,小二明显还认识江顺。
皇城根下,随手撂块石头便能砸到一个四品官,百姓自然也见多识广,小二心知江顺身份,见他们几个恭恭敬敬陪着位衣着光鲜、细皮嫩肉的小爷,便知道人家必是皇家人,便忙躬身道:“您几位这边请,三楼天字号正空了一雅间,领您几位过去可好”
江顺边走边环顾四周,忽然瞧见二楼一处,几个眼熟的在围着聊天,便问道:“小二,今日十爷也来了”
“江顺,你说的十爷是哪家的十爷可是徒元诚”徒元庭问了江顺一句。
小二连忙说道:“确实是十皇子。”但这时也足够猜出徒元庭的身份了。
等进到雅间,江顺小声问,“十六爷,刚才上来之时,小的瞧二楼站着好几名侍卫,想来不仅十爷,六爷和七爷也都到了,您要不要去见个礼”
徒元庭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兄弟!这几个和二哥对着干,如今我是二哥的人,怎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虽觉这孩子说话稚气好笑,但江顺却对十六皇子更加顺眼起来,也就随了他,招手让小二来点菜。
徒元庭似乎是要发泄一般,也没管什么菜,全部拿着吃了,整得个肚饱闷胀,不得不去‘更衣’还不让侍卫跟着。
回来路上,远远看着六哥七哥带着侍卫要转过来,他四处瞧着,因为人小,干脆就趴到旁边的长草小树里去。
“六哥,最近四哥一天到晚抱着本佛经啃,活着有个什么劲儿”说话的是七哥徒元绥。
徒元齐叹道:“人各有志,各有好,四哥可不是咱这等俗人,人家那一套玩法,你未必学得会。”他心知肚明,上次父皇骂了四哥让四哥在想办法打消在父皇心里的印象。
徒元绥有些不满意,说道:“下回一定拉着四哥一块闹闹,我便不信,带不了他下水。”
“不得胡闹,四哥有不得已的苦衷。”徒元齐说道:“父皇现在说我们兄弟几个过往从密,我们心宽,倒不怕被父皇骂,不过四哥便不同了,心思一重,做事便有些瞻前顾后,他想多提防着些也是有的。”
“合着父皇就希望,咱几个都去上赶着巴结徒元徽,我呸!就他也配”徒元绥不服地道。
徒元齐摇了摇头。
徒元庭藏着自己,这些个兄弟果然在一起了,都不待见太子二哥。
随后,接下来说的话,让徒元庭大吃一惊。
“围场,怎么南安王府的大郡主没了我以为你顶多出出气让徒元徽和大郡主婚事没戏,没想到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半遮半掩地问道。
徒元绥眼中有些阴鸷,说道:“是那大郡主性子太烈,把马给抽疯了,哪里怪得了我!”但是也不会具体说了。
徒元齐见状,虽然好奇,也知趣不再问:“行了,你小心一些,父皇和南安王府在查,徒元徽……他也在查,似乎很决心给大郡主报仇。”
徒元绥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徒元齐突然把声音压得更低:“父皇没同意大郡主的牌位进皇家,听说南安王颇有微词,徒元徽对南安王府也有些冷淡,如今对于到底站在哪一头,南安王似乎有了动摇……”
对方声音越来越小,徒元庭再也听不到了。
他正着急,没想到徒元绥放肆的大笑又传出来。
随后徒元庭便听到了一句,说道:“南安王还有个庶妹,听说长得天香国色的!”
也不知打什么主意,两人就走了。
徒元庭才钻出来,不过他没有看见徒元齐轻笑了一瞬间,甚至他旁边的徒元绥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