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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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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冯玉儿坐在徒元徽的车辇上,瞧着正斜靠在车榻边,拿着本画册边看边笑的徒元徽,冯玉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昨晚闹的一通,此时此刻,冯玉儿醒悟了,原来徒元徽所说的“安排”,竟是将自己一块带走。

“你这样子真傻!”

徒元徽放下画册,笑呵呵地伸手刮了一下冯玉儿的面。

“想必是高兴坏了吧,得了,以后乖乖跟着孤,自有你的好处。”徒元徽笑得有些轻佻,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虽然一晚上梦到自己的未来,但到底是走马观花,影响的地方也有限,本性还是一个没有及冠优越习性的年轻太子。

“爷,您不怕带上我,坏了您名声”冯玉儿主动往他胸膛处靠去,低声问道。

“这名声要坏,也不是你这点芝麻事能坏的。”徒元徽说完,唇边露出一丝讽笑,显然想到了些其他的事。

这点事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亏上辈子他当真了想着遮掩,这还真成了污点了。如果一切大大方方的,反而没事!

始皇也是歌姬生出来的,汉武帝不也提了个歌女家奴做皇后玄宗还让自己的第一个太子从贱籍出身的赵丽妃生出来,真宗还有卖杂耍的刘后,就是本朝,他皇祖的李贵妃也是声乐贱籍,而现在父皇为何宠甄贵妃,这里面也龌龊得很。

见冯玉儿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再想想她因为自己的遮掩吞金成全,他就心软,愧疚又充斥在他心里,心里有些酸涩。

“得了,真想做孤的女人,你只要学会两个字——听话,以后孤定能保你一世平安。”他笑着说道,还拍了拍她的肩。

这话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不亚于发誓了。

冯玉儿只听信了个三分,但也没其他法子,她心下叹气,比起被王子胜折辱,出家当尼姑是更好的出路;而比起出家当尼姑,能随在徒元徽身边,几乎就是所谓的踏上青云路了。可是,她私心里,还是乐意在远着王子胜的地方出家。皇家……有那么好混的吗

又偷眼瞧了瞧徒元徽,冯玉儿不免心下琢磨,即便这位爷再不靠谱,她真要被他带走了,那此后也不得不与他生死与共,只是她最终会得个什么下场,便只能听老天爷的了。

“孤对你这么好,玉儿就没什么表示表示”徒元徽以手支额,缓和气氛,瞧着冯玉儿笑着问道。

冯玉儿从刚才的忧思中回过身。

也不矜持,在这位面前,矜持没什么用,当下,她就俯过身往徒元徽脸上亲了一下,亲过后又主动投怀送抱,然后随手拿起他扔在车榻上的画册看了看。

这一看之下,冯玉儿“呀”地大叫出来,跟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将画册一把扔得老远。

徒元徽在车榻上慵懒地躺着,他不由挑挑眉,笑看着冯玉儿面红耳赤。

冯玉儿见状,轻轻推了推,娇声道:“爷几时能正经些,在这里竟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敦伦之事,是天道人常,怎么就不正经了”徒元徽振振有词地道:“食色性也,圣人都不能免俗,就这么定了,等到了海云城,咱们晚上便依葫芦画瓢,试上一番!”

他已经决定,要放开自己一些,任性着点。最近又热乎着玉儿,心里一直很躁动。

海云城是东阳首府,徒元徽的母亲孝义皇后便是出生在东阳钱家,这位皇后是当今皇上的原配,据说帝后少年夫妻,感情极深,只不过孝义皇后生下徒元徽不久便得了产后风,没一年即亡故,皇上据说痛心疾首,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徒元徽这个嫡子爱护有加。

爱屋及乌,东阳钱家便也得了皇家照应,做了两代东阳织造,着实是东阳省里富贵泼天的人家。

徒元徽这次回京经过海云城,自然便是住到钱家,为了让这位高贵的外甥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现任东阳织造钱奎特意腾出了自己住的正院,将徒元徽一干人等请住了进去。

杏月收拾完冯玉儿的行李,便兴高采烈地从她手里拿过玉梳,一边替冯玉儿梳头,一边笑道:“姑娘,奴婢真替您高兴,如今您这就是真真正正地跟了太子爷,日后少不得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我可不敢想,只求能在这世上好好地活着就成。”冯玉儿从镜子里头瞧着杏月:“倒是难为你,抛家舍业地跟了我过来。”

杏月叹了口气,“不瞒姑娘,奴婢藏了私心,也是想为自己找条出路。”

“哦,怎么说”冯玉儿好奇地问。

“奴婢是家生子,只是父母前二年都没了,平日里靠着哥嫂过活。”杏月说着,眼圈便有些红。

“人家自己过日子,心里哪会在乎我这个妹妹,我哥哥耳朵根子软,只听嫂子的话,竟寻思把奴婢嫁给薛家庄子上一个没了老婆的管事,只想着得些银两彩礼,才不管对方人品性子如何,奴婢知道那人不好,自是不肯的,便同他们闹得厉害。”

冯玉儿听了,安慰道:“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来大太太要在府里挑个丫头去侍候您,奴婢便想赌一把,也为躲着我那哥嫂,不肯白白给他们糟践了。”

冯玉儿忍不住笑了,原来这杏月也是个通透人,倒与她不谋而合,都是想为自己寻一条好出路。

“杏月,你愿意跟出来,便是信得过我,以后少不得咱们同甘共苦,我一定使力过得好些,才不辜负你把宝押在我身上。”

“姑娘说话真有意思,倒是同我想的也差不多啦。”杏月咯咯直笑道:“您必是位有福的,奴婢没瞧错人。”

钱家正堂里,钱奎正领着全家老小给徒元徽磕头,唯一没跪的,便是钱奎的母亲,也就是徒元徽的外祖母钱老夫人,这会子她正坐在一旁,泪眼婆娑地瞧着好多年未见的外孙徒元徽。

“太子爷上一回来东阳,才十岁出头,还是随皇上东巡过来的,没想到一转眼,咱们爷已是位风神俊秀的少年郎了。”钱老夫人慨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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