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2/2)
顾流惜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那……那时候……我……我还小,如今都……长大了。还有……我……我睡相不雅,晚上要是压到你就……就不好了,我去……隔壁…隔壁睡!”说完十分迅速地放下床帷,一溜烟跑了出去,惊了不放心守在屋外的紫苏一大跳。而床上的罪魁祸首,则是低低笑着,愉悦非常。
顾流惜回房后,也顾不得天气有些热,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蛹,懊恼地咬了咬唇。自己太没出息了,其实闻墨弦也没说什么,自己反应这般大作何。明明两世加起来,她此闻墨弦还活的久些,怎么总被她逗!嘴里一直在愤愤的,心里却是甜的不行,虽说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可是能光明正大陪着她,这感觉真得很好。
所以重生来一直很淡定的顾流惜,一个晚上都在翻来覆去,兴奋地睡不着觉。后来快要天明时才入了梦乡,只是整个梦里都是那人的影子。
翌日起来,顾流惜眼底带了些青,惹得闻墨弦有些好笑。
顾流惜也心知肚明,只是实在遮掩不住,只能一本正经的绷着脸。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昨晚我想了一晚上,你说过我二师兄到处拜访铸剑名家,还有打听越王墓和欧冶子铸剑之所。我想他要寻得剑很可能是与越王有关。我在野史中看过,当初欧冶子曾替越王铸剑,那几把剑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他要找的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闻墨弦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即沉吟道:“的确有可能,据记载,欧冶子得天地之精神,因有巧技,替越王铸五剑,三大刑,二小型,是为湛卢,胜邪,鱼肠,纯钧,巨阙,吴王阖闾时得其前三,鱼肠在专诸刺杀吴王僚后再无记载。湛卢,胜邪辗转楚,秦,于乱世中不知所踪。至于巨阙和纯钧,当时应当是在越王手中。不过十几年前,江湖中一度流传巨阙现世,引得无数江湖中人为此疯狂。当时导致的风波,不亚于珞珈十九诀。”
听到闻墨弦提及珞珈十九诀,顾流惜脸色微微怔了下,虽然转瞬即逝,却也落在了闻墨弦眼里,她眸子闪了闪,随即归于平静,继续道:“当年巨阙最后的确是被人收入囊中,只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因此几番明争暗斗,许多人都不知道它最后到底是在何人手里。也就是说寻巨阙用不着来苏州,也不必寻越王墓了。只是越王墓并非在苏州,他为何会来苏州打听”
顾流惜心里叹服,自己不过往越王剑上引了一下,还未多说,闻墨弦已然猜到了许多。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蹙眉道:“这我也不清楚,越地虽临近苏州,却也有段距离,他寻越王墓该去越州。不过我师兄要找的剑,应该就是纯钧,对不对”
闻墨弦抿了抿嘴,慢吞吞道:“你那场梦里没梦到这个么”她眉头斜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流惜。
顾流惜心里发虚,虽说她找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圆了自己从前世得知一些事情的事实,可是说太明白怕是太过,因此她只是从某些方面提点闻墨弦。
“不过是一个梦,哪能什么都梦到,何况梦醒后,许多也记不清了。”顾流惜一本正经地回道。
闻墨弦并不拆穿她,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暂且不去触碰。只要这人好好地回到她身边,哪怕……她不能陪她太久,她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无论她以往经历了何事,从今往后她都不会被那些伤害和困扰。
顿了片刻后,闻墨弦复又开口:“越王勾践下葬之时,陪葬之物不少,其中他所用的剑也随之入殓。纯钧自那时起便无踪迹,随之陪葬的可能性很大。你师兄莫不是想当一回发丘官,探一下越王墓”
顾流惜拧了拧眉,当初自己听到冉清影寻纯钧剑之时,已然是两年后,可是上一世二师兄也的确是此时来的苏州,那么当年他是不是也在寻剑,因此就搭上了冉清影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还不放弃那么当初大师姐来苏州找他又是遇到了何事,为何会……会断了左臂
一想到温柔体贴的师姐因为这一变故,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再不露一丝笑意,顾流惜心里拧着疼。当初大师姐回来后什么都不肯说,当时她整个人极为颓废,因怕触及她的痛处,顾流惜也从不敢问。可如今回想起来,她越发觉得那件事之后上,大师姐同二师兄之间变得很是古怪,那么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闻墨弦看她拧着眉,恍然失神,眼里情绪复杂难明,无奈地轻叹一声:“惜儿。”
一听到这唤声,顾流惜猛地缩了下眸子,思绪立刻拉了回来,目光直直看着闻墨弦,甚至透着光亮和惊喜,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正愁肠百结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这个反应让闻墨弦心里微颤,随即嘴角压抑不住弯起一个弧度,眼神由无奈转为柔和的宠溺。这么多年没这般叫过她,她对这个称呼如此敏感欢喜。其中意味着什么,闻墨弦心知肚明,心里也为这个认知愉悦非常。
她笑了笑,看着脸色微红的人,温和道:“我们先不想这个,剩下的我让他们去查,还有你师父若回信了,怕是也会明了许多。”
提及这个,她呆呆看了顾流惜许久,随后她神色有些黯然,顿了顿,低声开口:“当初,我曾让人回来寻过你,只是我来的太晚,除了晓得你活着,再寻不到你一丝踪迹,你……之后过得可好”她嗓音低低的,带着丝苦涩,甚至有些许懊悔愧疚。当初她逃过那一劫,却是在黄泉路走了一遭,等她醒来早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寻不到她半分。
顾流惜听得眼睛酸痛不已,摇头复又点头,眼泪又是抑制不住,嗓子仿佛被扼住,想说得话一句也吐不出来。
闻墨弦,你个傻瓜,这如何能怪你,上一世这一世,该愧疚的都只有顾流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