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新生报名那天把分班考试的盛况再演一遍,林父林母也赶来给雨翔搬寝室。中国言情小说里重逢之日的话莫过于一方拥着另一方,再深情凝望,道:“xx,你瘦了。”可林母端详雨翔半天,泪水涟涟道:“雨翔,你黑了。”继而说要去街上买增白粉。寝室只是下降一楼,从三楼到二楼。室友不久都纷纷赶到,几个家长倒是一见如故,互相装蚊帐,跟在家长后的学生腼腆万分,眼睛看在地上。寝室的分类也带歧视,凡上海市市区户口的分在一号带阳台的那间,城镇和农村户口的被分在二号寝室。雨翔的床位在二号寝室靠门那铺。这间寝室一共四个人,除雨翔外全是考进来的;隔壁声势较为浩大一些,五个人,全是自费生。高中里最被人看不起的乃是体育生和自费生,但自费生可以掩饰,而体育生像是历代鬼怪小说里妖怪变的人,总有原物的迹象可寻,不能靠缄默来掩人耳目--每天去训练就是一个铁的事实。
父母散去后一屋子人一声不吭整理自己整齐得不需整理的东西。雨翔受不了,去隔壁的203寝室找余雄,余雄不在,雨翔又感到落寞无助,回到自己寝室里跟一群陌生的室友建立友谊。他泛问三个人:“你们是哪里的”原意想造成争先恐后回答的盛势,不想三个人都不做声。雨翔为施问者,进退两难,只好硬起头皮再问:“你原来是哪里的”
这问终于有了反馈,雨翔左铺放下书说:“灵桥镇中学。”雨翔“哦”一声,左铺又道:“他们两个都是的。”雨翔上铺才对左铺打招呼道:“老谭,什么时候去班级”雨翔忽然悟出原来其余三个早都认识,怕冷落了他才故意不说话,心里涌上一股温暖。学校怕学生第一天上学就因为挑床铺而发生争执,在每张床的架子上都贴了姓名。雨翔知道他的上铺叫沈颀,左铺谭伟栋,还有一个直线距离最远的叫谢景渊。四人先谈中考,似显好学。隔壁寝室里嬉笑声不断传来,撩得雨翔心痒。谢景渊问:“那个叫--林雨翔,你中考几分”
雨翔心里惨叫一声,暗骂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我这次考砸了,才484分,差了三分,但因为我体育得过奖,所以我作为体育特招生进来的。”
雨翔把分数提高一大截,心中忐忑不安,小心观察室友神态。
谢景渊一笑,笑得雨翔全身紧张,暗想定是谢景渊看过分数故意再问,要嘲讽一番。想到这里,冷汗不止,马上补牢道:“让我想想看,好像不是这个分数,我考了几分呢”雨翔正在假痴装癫,谢景渊道:“你有个特长就是好,什么事都好办,我们没有,只好考试。”沈颀和谭伟栋都点头赞同。
雨翔虚惊一场,道:“其实我这个484是超常发挥的,以前我考起来只有420分左右,中考前我下定决心,恶补了两三个礼拜,才考到484呢。”
三人一听,又惊叹不止。雨翔边理衣服边崇拜自己的聪明--用自己曾经的愚昧来造就今天的辉煌。
四人去教室集中。一号寝室五个人也打闹着出来,一路从寝室闹到雨果堂,没一步路是走正常的,狂笑撒了一地。
排位置时雨翔的同桌就是谢景渊。一班同学互相客气地问对方姓名爱好。雨翔心里则想班主任该是什么样子,该不是老到从讲台走到班级门口都要耗掉下课十分钟时间--古校的老师理论上说是这样的。待几分钟后,老师进来--那女老师三十几岁,一头卷发,嘴巴微张。雨翔前些天听宋世平说一个老师没事嘴巴不闭乃是常骂人的体现,骂人的话要随时破口而出,一张一合要花去不少时间,所以口就微张着,仿佛一扇常有人进出的门总是虚掩着。雨翔联系起来看,果然看出一脸凶相。雨翔把这个发现告诉谢景渊,满以为会激起恐慌,谁知谢景渊道:
“老师凶点也是为我们好,严师才可以出高徒嘛,老师凶也是一件好事。”
雨翔白了他一眼,脸上笑道:“你说得对!”
那女老师自我介绍道:“我姓梅,以后就是大家的班主任。”梅老师说着顿了一顿,故意给学生留个鼓掌的时间。学生当是梅老师初上讲台,紧张得说不出话,都不敢出声。梅老师见台下没有反应,想这帮学生又是害羞居多,连手都不敢拍,恨不得自己带头鼓掌。
继续说:“我的姓中的‘梅’是--”她想借一下梅子涵的名字,转念想怕学生没听过梅子涵,不敢用,又想借“梅花”,嫌太俗,“梅毒”则更不可能,竟一时语塞。台下学生见老师又卡住,当这个老师口头表达不行,都替老师紧张,口水都不敢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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