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全都依她(1/2)
大秦历乾化十二年岁末,大帝自行宫返回长安城,御驾过处,百姓们跪地而拜,莫不心生敬畏。舒悫鹉琻那本该如神明般受人供奉的君王,以如此近的姿态路过他们身边,哪怕不能得见真容,只隔着重重黑甲军,也足够百姓们称道一时。
待龙撵走过,百姓仍旧不敢抬起头来,言语间俱是欢喜:“听说啊,大帝自乾化九年起便在行宫休养,朝中诸事由薄阁老、白国舅还有后起之秀薄相主持,我们还担心大帝身子抱恙,大秦危矣,如今大帝重回长安,真是喜事一桩啊!”
“谁说不是呢若非乾化新政,改革弊制,大秦早已毁了,那些史官却还扬言要将大帝暴政记下,未免后世重蹈覆辙,真该阉了!”
“说是暴政也不为过……”有人意见不一,“谁不知晓当年大帝深受高祖喜爱连咱们的乾化皇帝在大帝面前也只得低头,你们见过谁家老子还要给儿子让座的乾化皇帝之死,史官又得记上一笔!”
“再胡说,小心我去府尹处告你!”
“这大秦什么时候不准草民说话了若大帝真是菩萨心肠,也不至于在行宫休养时,还下令活埋了近十万突厥人吧是你,你做得出来吗!”
“大帝那般做,自有他的道理!只要国泰民安,谁管突厥蛮子是生是死!想必你这叛徒早忘了乾化六年突厥之祸了吧若非当年十八岁的大帝亲上战场,不计前嫌与东兴结为盟友共抗突厥,看你今日还能笑得出来否!”
“……”
长安城的百姓多是热血之辈,加之国泰民安兵力强盛,百姓们的血气更随之水涨船高,私下议论朝政的仁人志士多如牛毛。
除却朝政的议论,自然也少不了对大帝的八卦,无论男人女人对他们的皇帝陛下的私生活多少都有着窥探,更扮演起了媒人的角色操心着大帝的婚事。
“大帝这次回京,莫不是要迎娶白娘娘”
“什么白娘娘”
“哎呀,谁不晓得当今太后是累世公卿白家出身自咱们大秦建国起,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白家的千金。宫里那位太后的亲侄女儿,可不就是下一位皇后娘娘吗姓白的娘娘,难道不该叫白娘娘”
“我也听说那位白娘娘,哦,不,白小姐,是国舅爷的女儿,极得太后喜爱,从小在宫里长大,与咱们大帝是青梅竹马。瞧瞧这情分在那,怕是长安城内任何一位千金小姐都比不得的!这皇后娘娘之说,倒也极其恰当!”
“咳咳,你们没听说吗大帝今年都已二十有五了,至今不曾立后,说是不喜爱女子,只偏爱男子,当朝薄相就是大帝头号新宠……真是可怜了那位白家小姐啊!”
“岂有此理啊若是大帝偏爱薄相,大秦岂不是后继无人大帝无子嗣,该如何是好”
“……”
长安城大雪,天儿冷极,可这些百姓急切的心思却并未冷却半分,仿佛凭着他们几句八卦,便可叫大地回春了似的。
龙撵已走远,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子,龙撵外“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仍旧不绝于耳。
龙撵内,被轻暖的被子裹住的百里婧目光空洞地注视着上方,不曾为这跪拜声惊扰半分。
自第一声“万岁”起,她便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君执担心她将恨与怨积在心里,便时不时与她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
“婧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都说给你听。”他抱她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口取暖。
百里婧轻轻一笑,如今再不会有任何事任何人可叫她开口去询问。有什么可问的她的夫君可以是哑巴是死人,为何不能是皇帝西秦大帝又如何她此生长在帝王家,他们何人能再仗着权位吓唬她
她没什么好问的,也没什么好听他解释的。
君执见她呆呆的,显然药效还未发作,便耐着性子主动与她说话:“长安城是生我养我之地,渭水不比淮水,水势迅疾,大约你不曾见过。长安的冬日很冷,但入了宫就好了,不会冻着你。外头的雪很大,大约也是你平生所未见,想不想看一眼”
说着,君执将帘子掀起一角,外头的雪光太盛,百里婧微微地眯了下眼睛。都是些陌生人跪在路旁,身着与大兴完全不同的衣衫,长着与江南人不同的一张张脸,耳边充斥着的也是陌生的口音。
百里婧将头妞开,不愿再看,嗤笑了一声:“我不喜欢这里,你送我回去。”
她的嗓子哑了,孔雀的药她不肯喝,君执强灌了几日,待她的毒性发作,又会叫得声嘶力竭,再找不回往昔的泠泠嗓音。
长安的冬日又冷又干,她的唇也裂了,喂水不肯喝,只是一心求死。君执本被她折磨得连脾气都再没有,强撑着用内力发声与她说话。听她说不喜欢长安,想回去,他自是不会答应。
“乖,回宫就好了,再忍忍。”他耐着性子哄她,执起水囊喝了口水,低头喂给她。
她不吞,又咬他,非逼得君执捏住她的下巴强来,他任她咬,却不准她死。
如此喂了几口水,她的唇才算是湿润了些,嗓子的沙哑也好了些许,君执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却见她的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有了几番经验,君执知晓她又在叛逆,不消一会儿又该发起疯来,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又想了”
他的大拇指上戴着那块墨玉扳指,帝王的象征,触到她的脸颊,有些微的冰冷。
百里婧笑起来,笑得妖冶而魅惑,她伸手摸他的脸,摸那道还未消褪的长长抓痕:“想再抓一道血痕,想让你新伤加旧伤,让你的臣子们好好看看,有我在一日,你的脸就会越来越丑,越来越讨人厌,越来越让人恶心……”
君执抿唇,不回避她的视线,按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不怒,不争辩,只顺着她:“好,准你抓。”
他越是对她百依百顺,骄纵忍耐,百里婧越是不肯听,越是要与他对着干,她的痛苦无处发泄,连一个能争吵的人也无。全天下都是这副嘴脸,都说着爱她顺着她,什么都给她……
他们给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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