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这宇宙,属于你(1/2)
家门口被警察带走,高速封路让自己通行,运输机装甲车保障安全,毫无征兆地遭遇刺杀,175票同意对自己进行人体实验。
从中午醒来到实验结束,吴清晨六个小时内的遭遇一件比一件离奇。
可是,一直到实验结束,真正亲眼看见刘涛和李子平手臂毫无理由地多出三毫米浅口,亲耳听见会场三千名撩起左袖的代表齐声惊呼的时刻,吴清晨才彻底相信了商务车内季明明的猜测,刚进会场时李子平的说明。
才终于肯定,自己的人生,踏上了一条没有任何先例的岔路。
放下了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怀疑,吴清晨仿佛同时放下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会场喧哗的声浪再创新高,吴清晨却斜斜倚住主席台唯一的座位,表情空洞,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缓缓扫视乱成一团的会场。
左后排五块黑炭凑成一团悄悄商量什么又想刺杀我吗
正前方的肥婆为什么这么用力地摔桌上的文件手头关于我的资料不够
中间的老男人干嘛一边斜眼看我一边咬牙切齿讲电话要求立刻把我送进精神病人的加护房间
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又从左看到右……
良久良久,吴清晨的目光来回梭巡,没有收获一丝微笑,也没有看见一个友善的表情,大部分代表刻意避开了吴清晨的目光,剩下的部分与其说愿意和吴清晨对视,还不如说只是利用对视来传递自己的敌意。
吴清晨理解代表们的心情,换成自己必须无缘无故承受一万公里外某位陌生人摔倒的后果,吴清晨也想亲切问候这位陌生人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理解不等于接受。
从代表两百个国家的三千人身上找不出半点善意,吴清晨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未来将会何等艰难。
深深地叹了口气,吴清晨又一次看了看四周。
此时的会场一片喧哗,主席台一直紧贴的李子平拨了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另一边刘涛正指挥士兵们推开防弹玻璃调整站位,一时没有人告诉吴清晨该做什么。
从中午起床到现在,始终高度紧张,一直水米未进的吴清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潮水般的倦意飞快涌上吴清晨的心头。
三千人喧哗的声浪飞快地褪去,大会堂微凉的冷气悄然消失,莫名其妙地,吴清晨的身体忽然和周围的一切失去联系,仿佛瞬间移到了半空,浑身空空荡荡,感觉不到一丝重力。
怎么了
毫无预兆地,心头刚刚生出这个疑问,吴清晨原本一片黑暗的眼前,忽然充满了瑰丽的光亮。
它们是一团团巨大的云彩,空间看不到任何光源,却本身散发出吴清晨见过的任何一种颜色,巨大云彩组成的云海一望无际,从吴清晨的眼前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四面八方。
云海中央,或者说吴清晨正前方,五只颜色不一的巨大旋涡缓缓旋转,将周围的空间和云朵拉扯出各种奇异的形状。
这是什么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引力传来,吴清晨身不由己地向前移动,很快移到了最底下深蓝色旋涡的边缘,眼前深蓝色旋涡越变越大。
引力越来越大,吴清晨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吴清晨已经不能看清旋涡的形状,只感觉四周是无数瑰丽变幻的色彩,正中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光的范围不断扩大,迅速挤开周围瑰丽的色彩,飞快地将吴清晨彻底包围。
然后飞快地消失。
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任何直视强光后必然的痛楚,下一个瞬间,吴清晨眼前出现了一片草木茂密的泥土。
这是怎么回事
“息雅,哇,驮以”
身后忽然传来一串声音,吴清晨飞快地回过头,身后站着一名男子,服饰很是奇怪,脸上表情却很关切,正向自己伸出右手。
吴清晨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正趴在地上。
麻利地爬起身,吴清晨还没完全站稳,身体已倏地僵住。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丘陵,四周是荒芜的青草地,面前是小块茂密的作物,脚边是一截明显刚被绊动的树枝和一块明显刚被蹭动的小石。
树枝石头
你妈……
这不是老子中午做过的梦吗
做梦我在做梦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人民大会堂吗
很奇怪地,正常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往往会立刻从梦中惊醒,可是,吴清晨不仅反应到自己正在做梦,甚至下意识地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眼前的景象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情不自禁地,吴清晨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带着泥土和植物清新气息的空气顺畅地钻进鼻腔,抬头望望天空,层叠的白云挡不住阳光刺眼的感受,一股微风吹过,树木枝条摇曳,沙沙作响,微凉的空气轻轻抚过手臂和脸庞。
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完全没有凭空想象的迹象。
“康灭尺,具各,哇”
刚刚将吴清晨从地上拉起来的男子,看着吴清晨一会儿眨眼,一会儿吸气,一会儿抚摩空气的举动,又吐出一串吴清晨完全听不懂的音节。
“什么”吴清晨皱住眉头发问。
“去哦已”男子的表情比吴清晨更加困惑。
“什么哦已”吴清晨稍稍歪头,想尽力听清。
“却斯,洛斯,去哦已……”服饰奇怪的男子两片嘴唇飞快地活动,一连串陌生的音节组合飞快地钻进吴清晨的耳朵。
……一个词都听不懂。
到底怎么回事我有这么累吗我睡的这么死吗我怎么还不醒
吴清晨放弃和男子交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从这个梦中醒来,又看了看四周,吴清晨的视线忽然停在自己身上。
更准确地说,停在自己的腹部。
这个梦中,吴清晨和陌生男子的服饰类似,都是一身外观粗糙破旧,样式有点类似中国古代的袍,只是比较贴身,裤子很长,有点像长裙,一直垂到地面,只露出穿着木鞋的双脚。
吴清晨看到,自己到处打着补丁的外袍中部,一小块灰印清晰地印在腹部中央。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吴清晨飞快地扒开外袍边缝,撩起内袍,急切地望向自己的小腹:
干瘦的小腹,一处明显的红痕。
下一个瞬间,吴清晨颤抖着撩起衣袖,望向自己的左臂:
黝黑粗糙的左臂上方,一处三毫米左右的新鲜小口。
我的天!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述吴清晨此刻的具体感受。
幸好,大约是吴清晨的动作解答了陌生男子的疑问,陌生男子看了看地上的树枝和石头,似乎有些理解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发音奇怪的话,拍了拍吴清晨的肩膀,拣起刚刚放到地上的奇怪工具,转身走回植物丛继续吴清晨从没见过的劳动。
怎么办
陌生男子已经重新开始劳动,吴清晨直直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表情惊惧。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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