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以死致谢(1/2)
我说:“若是你还听不明白,那我便只说了告诉你,王淑仪去见过林婠婠,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也不用我把话说得太明白。”
我从椅子上起身,未在这久留,便朝着楼上走去。
王淑仪站在那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沉默着在想什么。
有些话我只是点到即止,至于王芝芝信不信,那便是她的事情了。
我回到房间后,正要洗洗睡了,这个时候房间内的电话响了,自从这间房成为婚房后,穆镜迟便往这里头安了电话,大约是为了方便他自己用。
能够往着里头打电话的,不用想,便知道会是谁,春儿瞧向我,不过很举哀她便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内传来的声音,让春儿瞪大眼睛看向我,紧接着她赶忙对电话那端唤了声:“先生。”
我果然没猜错,是穆镜迟。
我越发没有了兴趣,便拿上衣服朝着浴室走了去,春儿想唤住我,我将门用力一甩,便挡住了春儿想说的话。
之后,我便在里头洗着澡,洗了差不多三十分钟,等再次出来时,那通电话已经结束了,春儿看向我说:“刚才是先生打来的。”
我毫不意外,哦了一声,便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春儿又说:“问您睡了没。”
我说:“他应该是想问,他儿子是否安好吧。”
春儿没想到我会如此说,她赶解释说:“小姐,您别这样想,以前夫人怀孩子,先生可都没这么好呢,可见先生待您是不同的。”
我往脸上抹着雪花膏,看向镜子内的自己说:“是不同的,我的不同之处,大约是在于,我让他有征服的快感吧,仇人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真是刺激呢,这比任何一种报仇方式,更能够羞辱我吧,毕竟现在的我,几乎相当于被他玩弄在手掌之间。”
春儿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这样的话她也不敢乱插嘴,便只能站在一旁瞧着。
她在站了一会儿,我将春儿还有如萍给打发走了,两人起先还有些犹豫,怕我会需要照顾,不过见我吩咐得如此坚决,也不敢再继续待在里头,只能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我便从梳妆镜前起身,朝着床上走去,在躺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被子上沾染上了穆镜迟的气息,便干脆又起身,将被单还有床垫全都换了一遍,直到那味道散去,我这才觉得安心不少。
我躺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整个穆家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外面的仆人都纷纷回了自己房间去休息了,走廊内安静的很,不再有人走动。
我躺在那听了好半晌外面的动静,确认这个时候不会有多少人在我外头后,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开屋内的灯,直接从屋内走了出去,不过才走到门外,便见一个丫鬟从王芝芝房间内走了出来,大约是刚照顾完孩子,满脸疲惫,正打算下楼休息的。
她一瞧见我,当即便朝我行了一礼,唤了声:“姨娘。”
我点了点头说:“都睡下了”
那丫鬟顺口接了一句:“夫人跟两个小少爷全都睡下了。”
我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下楼去休息吧。”
那丫鬟说了一声是,便未在这多待,再次朝我行了一礼,朝着楼下走去,等她一走,我便扭头看向穆镜迟的书房门,我径直朝那端走去。
到达书房门口后,我敲了两下门,确认里头没人后,我这才推门走了进去我,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灯,更没有点蜡烛。
我在房间内四处瞧着,看四周是否藏着看不见的暗卫,好在穆镜迟一离开,这间屋子便不再有人监守,我顺着墙壁,直接把书房内的灯光给打开,屋内瞬间便亮堂了起来。
我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盏灯,便在穆镜迟的书架上找着东西,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些关于陆家和穆家的事情,可惜的是,我从头找到尾,上面各种宗卷倒是一大摞,倒是关于我想要的东西,却是一点踪影也没有。
找到这个时候,我难免在心里笑自己愚笨,整个穆家都不谈论陆家半句,何况是穆镜迟的书房。
我找了一圈后,觉得有些累,便干脆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穆镜迟的桌子极其的整齐,上面还摆放着一份他离开时看过的文件,我伸出手随手翻了翻,发现是一份极其平常的文件,便又毫无兴趣的合上了。
我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书房外头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听到这脚步声,我整个人一僵,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便想拉门出去,可手才刚碰上门把手,我又僵了下来,又快速关了等,朝着书房内穆镜迟的房间走去。
就在我进了穆镜迟卧室的那一分钟,下一秒,外头书房的门便被人给推开了,我趴在门口往外瞧了过去,正好瞧见周管家正拿着煤油灯从外面进来,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见书房的窗户竟然是开的,便走了过去,伸出手将窗户门给关上,又把窗帘给放了下来。
等他觉得一切妥当后,正要提着灯桌上的灯离开之时,周管家的目光忽然落向卧室门这方,我意识过来自己似乎暴露了,当即便低眸看向怀中的灯,刚想熄灭,可手才落在灯的按钮之上,我动作又立马僵硬了下来。
这显然是不可能了,一旦灭了灯,外面的周管家只会越发怀疑。
他已经从卧室门的下方缝隙,看到了里面幽暗的光线。
在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人会待在穆镜迟的书房里,我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便干脆也不再有动作,只是僵硬的在门后站着,差不多几十秒的时间,周管家终于走到了卧室房门口,这扇门并没有关进,而是有半丝缝隙的,我看见了周管家身上的灰色衣服,他也看到了房间内我露在门缝隙口的半截睡裙。
我们站在那相互静默了几秒,我干脆也不再犹豫,而是直接将门给拉开,然后直接和周管家来了个面对面。
我没想过闪躲,所以看向面前的周管家。
周管家虽然没从那丝缝隙里看到我全身,但大约也猜到了里头会是谁,他提着灯,那满是皱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着说:“睡不着,进来转转。”
周管家冷笑说:“半夜来这里转你不知道先生的书房,是不允许任何人半夜进出的吗”
我说:“那又怎样难道我还进来的少吗”
我别过周管家,朝门口走了去,可才走到书房门口,周管家便站在那说:“你在找什么。”
我脚步一停。
周管家站在那继续阴测测的笑着问:“何不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够告诉你呢。”
我转身看向周管家,好半晌,他提着灯在屋内走了走了一圈说:“这里头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我能够给你想要的。”
最终他停留在我面前说:“你想知道陆家和穆家当年发生了什么是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眼便看出来,我也从来不打算做任何隐藏,只是目光直视他。
周管家说:“你跟我来。”
他便提前推门走了出去,接着他的佝偻着的背影顺着走廊朝楼下走去,他的脚步特别的拖沓,在这个时候,竟然有几丝诡异,我站在书房门口犹豫,到底应不应该跟他过去。
我犹豫了几秒,可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走了过去,他带着我去了后院,到达后院后,周管家带着我来到了穆家的祠堂,那里正供奉着灵位,可那里的灵位只有一尊,便是我姐姐的。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样的意思,我看向他,周管家在灵堂内走了一圈,最终停在我姐姐的牌位后头,他将后面的用力一拉,阴森森的牌位,一排一排伫立在那里,这祠堂内的灯光太暗了,我甚至看不清楚牌位上雕刻的字。
只知道,那上头的牌位无比之多,并不比穆家的少。
周管家回头看向我说:“看到了吗这些牌位。”
我静默的站在那,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等着他开口。
周管家说:“这些牌位的每一个人,都死于你们陆家之手,包括先生的母亲以及他才刚六个月还未出世的妹妹,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周管家阴测测冷笑说,“当时你还未出世,当年先生才七岁,你的父亲陆尹平和朝廷因为觊觎穆家的钱财以及先生母亲的美色,便和朝廷联手以穆家私造鸦片厂为由,灭了穆家满门。
穆家世代经商,广施善缘,从未和任何人恶交,可惜的是,就算是如此,也总会有一些阴险小人,官场上那些险恶的奸人进行惦记。
你的父亲陆尹平当时是朝廷的重臣,和穆家老爷穆秋河是多年的好友,当年你父亲之所以能够在朝廷立足,也完全是穆家老爷在后头做鼎力支持,二十几年的好友,抵不过朝廷的利诱,抵不过对穆夫人的美色觊觎,当时的朝廷国库空虚,你的好父亲和朝廷的人虚造了这个罪名后,便对整个穆家进行了诛九族,那时候先生才七岁,他你知道他瞧见了什么吗”
周管家像个幽灵一般靠近我,我脚步略微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往后推着。
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诡异的光芒说:“他看见你的父亲陆尹平在监狱内大牢,把当时怀孕六个月的穆太太,也就是先生的母亲强奸致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腿有些软,往后退了那么几步。
周管家见我脸色煞白,他在那阴阴冷笑说:“这些想必你都不知道吧你怎么会清楚就算当年的大王朝完了,可你的父亲陆尹平现在可还是所有人心中的销毒英雄,是大王朝朝廷的栋梁之才,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再世英雄,又怎会有人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个惦记兄妻的淫贼,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为了功名背信弃义的小人反而当年助人为乐的穆家,成了所有人口中谋财害命的奸商”
周管家把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我不知道身后撞到了一处什么,等我回头的时候,有个东西从上方柜子上掉落下来,等我抓到手上一看时,居然是一尊灵位,灵位上方写着穆秋河之妻往樊——
我还没往下彻底看清楚那上方的字时,我反手把那灵位往地下一扔,我转身就想要跑,周管家却在此时一把拽住我说:“你知道怕!原来你也知道怕”他钳住我肩膀,在我耳边阴森笑着说:“你刚才抓到的灵位,便是先生的母亲,那个被你那正人君子的父亲,奸佞致死的可怜女人!你知道吗她当时死的时候,血流成河,她的双腿之间露出了个死婴的头,那婴儿紧闭着眼睛,血没过她的眼睛,她的额头,五官都才刚成型,而穆太太全身赤裸的躺在那里,眼睛都不闭紧,双目间全是狰狞跟绝望,她的衣服就碎在旁边,眼睛死盯着缩在角落的先生,他才七岁,那年他才七岁,你们陆家便对整个穆家做出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你的外公谭西岩敢和你说这件事情吗他敢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吗不,他不敢,因为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难以启齿,他怎能可能会告诉你
后来穆家被诛九族后,我带着七岁的先生匆忙往南逃,你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吗陆尹平为了防止这件事情走漏,他派杀手四处追杀先生,有一次那杀手的刀都快刺入他的喉咙了,你知道那杀手是怎么做的吗他未对才七岁的先生下得去手,他瞒着所有人,放走了我们,那个时候,我们这才免于一死,而你父亲,便以为事情得以抹平天下太平,开始安心享受起他的快意人生!”
他低低笑着说:“不过,他又怎么会料到,十几年后,先生卷土重来,迎娶了你姐姐,用同样的方式杀了全家,而你的姐姐更没想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竟然是你父亲十几年的仇家,她在你父亲的利用之下,对先生下毒,导致先生差点命悬一线,赴了阴曹地府,可惜,老天有眼,他命不该绝,留着你这孽种,把你外公引蛇出洞来了个瓮中捉鳖,可惜的是,你的外公显然没有你父亲的足智多谋,先生计划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么简单便将他拿下了,还有你那愚蠢的表哥,至于你这个小孽种,你以为他是真对你存在感情”
周管家哈哈哈大笑说:“太异想天开了,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让陆尹平好好看看,当年他对他穆家的所作所为,又是怎样在他女儿身上上演,屈辱吗每当你被他压下身下时,你的父亲应该无比的屈辱吧可是他能够怎么办,他只能在地狱下,看着他的好女儿,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困难,我想挣扎,可是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我只觉得小腹坠痛,特别的疼。
周管家忽然拽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地下用力一推,我整个人撞在地下后,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
我捂着肚子趴在地下痛苦的呻吟着,周管家重新提起了灯,站在那面无表情盯着我看了许久,好半晌,他凉凉笑了两声,便转身朝着祠堂外走了去。
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将那扇木门吹得嘎吱嘎吱作响,风在这偌大的祠堂内鸣叫的穿梭着,如同哭声一般。
那数不清楚的牌位,正在黑黝黝的黑暗里紧盯着我,盯得我背脊发麻。
我趴在地下捂着肚子试图站起来逃离这里,可是脚才刚力气,整个人又软了下去,趴在了地下,温热的血从我双腿间流泄着,我哭着叫着,我想喊人,可是一张嘴,却是痛苦的呜咽声。
到后来,我干脆翻了个身,抬头看向飘着白幡的屋顶,我瞪大眼睛,任由那些血流了一地,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我也太疲惫了,我躺在那眼睁睁看着这个天,从黑暗化为天明。
等早上六点时,丫鬟从外面进来打扫,一看到地下躺着的人是我,当即惊呼的大喊了一句:“小姐!”
她又瞧见我身下全都是血,她整个人彻底傻在那里了,她软在了地下,以为我是死了,因为此时我正瞪大眼睛盯着墙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下意识伸出手在我鼻息间探了探,探了两下,她猛然收了回来,便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
差不多十几分钟,许多人全都冲进了祠堂,迅速把我从个地下给抬了起来,之后便是好几个医生同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们对我进行救治,与其说是对我进行救治,更应该说是对这个孩子。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孩子彻底的没了,后来我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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