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荆家姊妹(九)(1/1)
旁边阮玥瞧到丰子都神情刹那甚或异样,哪里却料到他此刻真正的心思只道是尚为迦陀罗花暴毒一事兀处介怀,想道:“这个人武功怪异,性子终究有些迂腐。”但念他适才奋不顾身的扑身过来救自己,毕竟感其恩德,脆声说道:“自从师父驾鹤西去后,江湖上群宵乱舞。‘毒手无盐’葛天庚等辈素就畏惧师父,一向不敢踏足药王谷半步,现今闻讯竟然自恃武力,纠众来抢夺师父毕生著录的《草本素经》。也是我大意轻敌,差点由此酿成惨祸。若非大哥今日恰巧路经此地,仗义出手相助,对他们略施惩戒,恐怕药王谷赫赫一世的英名须尽丧我手,师父在天之灵,亦要骂我不屑。”
丰子都摇头道:“我只是胡闹,幸好并没有坏上事。阮姑娘的毒术天下罕见,神鬼莫测,葛天庚他们却又怎能是一代药王白云神尼高足的对手一战之下当要铩羽而归。”阮玥睨视着丰子都好大片刻,忽尔狡黠笑了笑,说道:“言不由衷,甚为言不由衷至极。想不到大哥一副敦厚模样,亦然同下一般油嘴滑舌,南腔北调。”丰子都脸色不禁褚红,不去多作辩解,咧嘴笑笑,放眼从墙壁破洞里望出去。
竹屋外面踏马寨寨主孙靖伯认真拍打完总共一十七掌的耳刮子,但见他那两边脸颊经已高高肿起,猪头相似。阮玥看到孙靖伯一面流着眼泪一面捂着腮帮子,兀在愤愤不停地咕哝着什么话,当下扬声问道:“孙寨主可是有话要说”孙寨主听言如闻霹雳,身子由不得猛地一颤,慌忙拨浪鼓般摇着头,说道:“不敢,不敢。”他嘴角胀裂,口齿不清,听上去却仿佛是在说道“就敢,就敢”。
阮玥冷哼数声,说道:“孙寨主既然无话要说,还不尽快去弄醒昆仑派那位大剑客,一齐速速滚出我的药王谷去”孙靖伯点头道:“是,是。”急忙来到从云子身前,依照阮玥先前所踹两脚伸腿踢醒从云子,把她的原话颇为艰难辛苦地叙述完一遍。
从云子被丰子都内力反击震跌出三丈远去,腿胫骨登即折断为两截,亦撞裂四根肋骨,伤势颇为严重。他闻言大怒,忖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昆仑派弟子岂能受辱于此等妖女蛊惑之下”便想取剑来再拼过你死我活,但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全身如若散架相似,稍加动作就是阵阵痹骨的刺痛,知道此刻断断已经无法动武争斗,黯然神伤,只得作罢。虽是将信将疑,从云子终究没有胆量有所托大,无可奈何下唯有与孙靖伯一样接连抽打自己脸颊一十七掌耳刮子。
掌毕,从云子仰天长叹,只感满怀悲怆萧瑟,殊不知中原武林中竟然有此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怪哉小子,自己和他相比起来,差异何止百倍蓦地里心灰意冷,一腔不世抱负随风荡尽散去。再待片时,从云子脸色羞愧地过去捡起长剑插回剑鞘,忍痛与孙靖伯相互搀扶着一路挣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