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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募捐VS处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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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帝要将十公主赐婚给程阁老的嫡长孙,十公主说什么也不同意,被启明帝和萧贵妃训了一顿。闹腾了几天,眼看赐婚的圣旨就要颁下,她才安定下来。

昨天,十公主告诉萧贵妃说她愿意嫁,萧贵妃很高兴,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今天一早,伺候十公主的宫女来报,十公主离宫出走了,还留了一封告别信。

萧贵妃严令伺候十公主的宫女太监不得外传,又将事情密报给启明帝。经详细查问,确定十公主是乘运送尸体的车辆从北宫门出宫的,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这个时空,男婚女嫁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室儿女的姻亲更是皇上一句话。十公主拒嫁离宫出走,涉及皇室隐秘,又关系到皇上的威严。启明帝很生气,怒斥了萧贵妃,并下令小乔率金翎卫秘密查探,必须把十公主带回宫。

皇家丑闻不可能让朝臣命妇知道,可萧家是十公主的外祖家,事关重大,即使知情,也会严守隐秘。启明帝让太监传口谕宣明珏和萧老太进宫,一来是想从她们口中探查十公主的行踪,二来是探视昏迷不醒的萧贵妃。

萧老太尚在重病之中,明珏本想替她告假,一个人进宫。萧老太听明珏说了因由,干嚎了几嗓子,挣扎着起来,非要带病进宫去看萧贵妃。

明珏调令车辆人马,伺候萧老太进宫,先去给启明帝请安,启明帝以国事忙碌为由,没宣她们觐见,直接让太监带她们去了萧贵妃的寝宫。

萧贵妃躺在床上,脸色枯槁苍白,仍处于昏迷之中,太医正给她针灸。一副针走下来,她才幽幽转醒,见到萧老太,她“嗷”的一声,没哭出来,又昏了。

“你出去歇会儿吧!我陪陪贵妃娘娘,等她醒了,跟她说说话。”萧老太不想让明珏知道她们说什么,也不想让明珏看到萧贵妃的狼狈相,才要把她支出去。

明珏很识趣,当即告退,跟宫女去了偏殿,闲来无事,就跟宫女闲聊,从宫女口中得到了很多消息。她坐得屁股快生茧子了,萧贵妃才请她到寝室去。

萧贵妃靠坐在床上,脸色憔悴、双目无光,轻声哽咽,大滴眼泪滚落。萧老太强撑身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揉着红肿的眼睛,陪萧贵妃落泪。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儿女怎么就……呜呜……”萧贵妃边说边失声痛哭。

在诸多宫妃中,萧贵妃儿女最多,可能她真是做了孽,报应不爽,儿女都与她生离死别。她嫁给启明帝一年,就生下了三皇子,一举得男,兴奋不已。三皇子很聪明,又有萧家做后盾,本是诸皇子中最有潜力的夺嫡人选,却年幼丧命。

二公主被逼合亲北狄,母女一别十几年,刚回来没几天,就剃度出家,现在不知在何方云游。六公主下嫁佟氏家族的嫡系旁支,佟家是先皇后的娘家,威威赫赫数百年的家族,却因太子叛乱受到牵连,死的死,流配的流配。六公主的附马没获罪,却被贬为庶民,强返原籍,远离京城几千里,山高路远,回乡不易。

现在萧贵妃身边只有一个十公主,萧贵妃左挑右选,实指望给十公主结一门好亲。程家是数百年的书香门第,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程阁老又是朝廷的文官之首。萧贵妃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没想到十公主却离宫逃婚,下落不明。

“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明珏给萧贵妃行了礼,又冲萧老太福一福。

萧贵妃止住哭声,冲明珏抬了抬手,说:“赐座。”

明珏谢恩落坐,不敢提十公主离宫逃婚的事,只轻声安慰萧贵妃。对于萧贵妃,明珏实在提不起友爱,单看她对二公主,就知道她是一个凉薄无情的人。只因为同是萧氏一门,萧贵妃又是萧家的荣耀所系,必须荣辱与共。

“听说你与慧忻(十公主闺名)相识多年,脾气性情很合得来。慧忻性子傲气,又在皇宫之中众星捧月般长大,那些名门千金能入她眼的人不多,难得你能和她相处。你在京城这一年,她只要偷偷溜出宫,肯定是去找你了。”

萧贵妃这番话很别扭,乍一听象是夸她,仔细一想又不是,却也让人摸不着头绪。明珏暗自皱眉,象萧贵妃这种在深宫浸淫多年,又爬上高位的女人,说话是很有“水平”的,一句话拐弯抹角,会表达出多种意思,让人费心琢磨。

“十公主是金枝玉叶,臣妇身份卑微,能得十公主青眼,确实荣幸之至。”

既然摸不到萧贵妃的准脉,就用谦恭的套话应对,说出来很客气,不会失礼,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萧贵妃不直来直去,想兜圈子,那就陪她兜上十万八千里。明珏手头大事小情一堆,很忙很烦,进宫一趟权当消谴,也不错。

“慧忻除了跟你合得来,还跟陆国公府的一个丫头挺投脾气。这几年,你跑里跑外,事情很多,没时间陪她闲闹。陆国公府那丫头家里也有许多七拧八绕的闲事,现在没了千金小姐的身份,进宫不易。慧忻跟她皇室的姐妹们只是表面和气,后来又交了几个名门闺秀,我看她一点也不上心,还是愿意跟你们相处。”

陆国公府的丫头就是痴迷于萧怀迦的陆轻灵了,明珏在水木山庄见过她一次,对她印象很深刻。陆轻灵的父亲原是陆国公府的世子,身份尊贵,后来她父亲犯了事,被掠去世子之位流放了,世子之位由她叔叔承袭。

陆家费尽心思四处活动,陆轻灵的父亲已回京,但变成了一介白身,陆轻灵的身份也一落千丈。现在她是陆国公府的旁支小姐,父亲还犯过事,她早已淡出了京城名媛的圈子,更没有资格再进宫跟十公主玩乐。

明珏干笑几声,说:“十公主是性情中人,交友结朋不论门第,只论心中喜好,否则象臣妇和陆家丫头这种身份的人也不能入她的贵眼。”

萧贵妃又围绕着十公主的话题兜了几个圈子,明珏谦恭有礼,应对有度,其实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萧贵妃见明珏不卑不亢,总是跟她保持距离,眉头不由皱起。这么半天,明珏都没说出半句她想听的话,早已令她急不可待。

她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可没心情跟明珏聊闲天。可她套话套了这么半天,明珏就不顺着她的思路,她又气又急,不便发作,只好慢慢靠近正题。

“洛家获罪的前几个月,洛老太太带你进宫请安,想求祝太妃给你指一门好亲事。你在御花园落水,还是慧忻带人救你上来的,我听说你们聊了许多私秘事。”

“臣妇不记得了。”明珏面无表情,回答得很干脆。

当时,萧贵妃肯定派人监视洛明珏和十公主了,要不怎么知道她们聊了许多私秘事呢被诡诈寒凉的深宫薰染多年,无论主子奴才,都已混成了人尖子,而萧贵妃却是人尖子中的极品,连亲生女儿和朋友说些闺阁密话都要监听。女儿在亲生母亲面前成了完全透明的,能自在吗难怪十公主会离宫逃婚。

萧贵妃浅淡柔弱一笑,问:“你怎么会不记得呢”

“臣妇几年前被逼得走投无路,上了一次吊,险些丧命,醒来之后好多事情都不记得的。”明珏知道萧贵妃在引她的话,十分谨慎,一个字也不多说。

萧老太见明珏和萧贵妃一直在绕弯子,她插不上嘴,很着急,听到明珏这么说,她忙问:“当时十公主跟你说了很多心里话,你怎么就会不记得呢”

明珏笑了笑,说:“我若记得,就不会隐瞒,贵妃娘娘不防给我提个醒。”

萧贵妃犹豫片刻,长叹一声,“慧忻有所恋之人,你知道是谁吧”

能不知道吗三年前,她刚穿越而来,在桂园聚会上,十公主就当着许多人公开宣布了她喜欢水木、求皇上指婚被骂的事。哪怕与十公主有一面之缘人,十公主若没告诉人家她喜欢水木,那肯定是那人跟她有深仇大恨。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费了这么多口舌,原来是想问一句别人都听得耳朵生了茧子、不想再提起的话,浪费精力和时间,有什么意义呀难道说话痛快些就是不矜持、没有城府吗跟萧贵妃这种人打交道真没劲,她身边这样的人真不少。

明珏淡淡一笑,说:“臣妇有耳闻,老太太应该记得三年前的桂园聚会。”

萧老太嘴唇哆嗦了几下,唉声长叹,“当时觉得她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无心之言,谁知道她真存了这样的想法,女孩家,怎么能……唉!”

十公主是重情重义、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她痴恋水木多年,已把对水木的感情当成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根本不以暗恋水木为耻,也不怕天下人都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属,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是绝不会屈服下嫁的。

相比十公主的坦诚磊落,萧贵妃那种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就显得很小家子气,让人看不起。骨肉相连的母女,性格却有这么大差距,真是悲哀。

“我也当她随便说说,哪知她这么不知羞耻,竟然留书私奔,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我请皇上跟水木去谈,哪知却被皇上狠骂了一顿。”

不骂你才怪,明珏睃了萧贵妃一眼,脸上闪过冷嘲。萧贵妃竟然认为十公主和水木私奔了,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她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据明珏所知,十公主只是迷恋水木,根本没向水木表白过。象水木这样的人,一天不知接多少秋波,惑多少芳心,根本不会注意十公主对他的感情。

十公主不想嫁给程阁老的嫡孙,自己逃婚离宫,肯定不会去找水木。萧贵妃竟然请启明帝跟水木谈,那不是找骂吗难道萧贵妃急昏了头,心里连这点成算都没有了或者这些在深宫中勾心斗角的女人只是各乱一经,那些心思根本不入人流。可见这些玩宫斗的“精英”们,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白痴的。

明珏面露浅笑,轻声说:“贵妃娘娘快别这么说,依臣妇之见,十公主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要出嫁,耍小脾气,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贵妃娘娘都认为她留书私奔、伤风败俗,传到别有用心之人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说得多么难听呢。十公主赌气逃婚,皇上也很着急,贵妃娘娘自己要宽心,还要宽慰皇上才是。”

萧老太叹气说:“逸哥儿媳妇说得对,十公主自幼锦衣玉食,哪能过得贯宫外的日子又寒冬腊月的。你别担心,也别胡猜乱想,过几天,她就回来了。你着急生气担心,皇上也一样,闹出这种事,不埋怨你埋怨谁你别放在心上。”

萧贵妃开了窍,重重点头,又一次哽咽流泪,对明珏说:“你是水木的寄名女学生,设法帮本宫打探打探慧忻的行踪,我真怕他们……”

“贵妃娘娘,请恕臣妇直言。”明珏打断萧贵妃的话,站起来冲她施礼,说:“十公主迷恋水木先生只是小女儿的心思,水木先生根本不知,臣妇去打听,岂不惹来是非臣妇敢担保,十公主逃婚离宫,决不会去找水木先生。您没必要担心,十公主和水木先生都是知礼守法的人,不会有什么荒唐之事发生。”

萧老太忙附和明珏,说:“确实如此,你还是放宽心吧!”

明珏再次纳闷萧贵妃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她怀疑十公主和水木私奔也就罢了,居然还怀疑他们做出有违礼法之事,她信不过水木,还信不过自己的女儿吗

在深宫中混了半辈子,爬上高位,能是蠢人吗可萧贵妃的思维让明珏无法恭维。难道萧贵妃把她们当成可亲可近的娘家人,才会无所顾及的表露自己的弱势。但愿如此吧!人不可能靠运气生活一辈子,总有撞到石头的时候。

萧贵妃连声怨叹,说:“程阁老的嫡长孙虽然没有功名,可程家是百余年的书香门第,诗礼之家,是名扬朝野的清贵之流。慧忻以公主之尊下嫁,身份也尊贵,程家敢委屈她吗可她非迷恋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能不让人忧心吗”

原来在萧贵妃心目中,水木贵为帝师,却只是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这是萧贵妃的心里话,萧老太是她的亲生母亲,这话她也只能跟萧老太说,绝不会让皇上或是外人知道。至于她能当着明珏的面说,用意很明了,是警告,也是讽刺。

明珏做为水木的寄名女学生,又是没落家族出身的庶女,就能上得去高台面吗能嫁入侯门做正妻,又是御封的一品淑仪夫人,在萧老太和萧贵妃等人看来,这绝对是天上掉下的金馅饼,而明珏走了狗屎运,才被金馅饼砸中了头。

程氏家族是书香门第不假,若说程家是诗礼之家,一门清贵,那可是言过其实。程阁老年近花甲,被温家和五皇子一派送去的美女侍妾迷得神魂颠倒,夜夜畅游红粉阵。这在朝堂人尽皆知,议论不绝,萧贵妃就没有耳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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